第三十一章魂牽夢繞君不知
齊遠走了,四人麵麵相覷,燕重恩和秦慕蕭眼神交匯,彼此心領神會,燕重恩和秋月憐先出了簾幕。
燕重恩舊話重提,又問水茵兒心意,水茵兒笑了,笑聲充滿無奈與嘲諷,她說道:“你們剛才也看到了,須知名利二字害人,為名為利,什麽恩情,什麽深情,都算什麽,你大哥是皇子,齊遠是皇子,你也是皇子,無情最是帝王家,我憑什麽還會指望你?今後我要靠自己,你不用擔心我,我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軟弱女子,你快回北燕國吧。你大哥心狠手辣,你回去,守在你父皇身邊,這算我給你的忠告,報答你的不忘之恩,若你將來能取代你大哥,就算為我報了仇。”
燕洛雪聽了心中一寒,這話表麵是忠告,實則是挑唆,水茵兒真是不簡單,寥寥數語已在燕重恩心底投石問路。
燕重恩沉默不語,久久才說道:“姐姐,這類話怎可亂說,切記以後對誰都不要提,姐姐既然有自己的主意,重恩也不能勉強,重恩也有句忠告,宮中是非多,你若能遠離是非,明哲保身,那是最好,但聽你剛才和太子的話,他似乎把你當做棋子,安排在他父皇身邊,這比你做北燕奸細還危險數倍,你千萬小心。”
水茵兒笑著說道:“我早已身在局中,身不由己,隻好走一步,看一步,對了,我還有一事相求,當年在北燕單孤山救我的人可還在?他姓甚名誰,家住哪裏,這些我都想知道,弟弟可否為我查訪?”
燕重恩說道:“姐姐放心,重恩定當全力以赴。”
水茵兒點頭,說道:“那弟弟就快離開吧,時間久了,會有危險。憐兒,你送這位爺出去。”
秋月憐答應,但腳卻未動,燕重恩也沒動,水茵兒奇怪,她說道:“秋月憐,你搞什麽鬼?”
秦慕蕭冷笑長身站起,飛身躍到水茵兒身邊,紫玉簫一指讓水茵兒沒了言語,也讓那位聽見動靜,匆匆入內的林總管止了腳步。燕重恩衝過來,但看到秦慕蕭眼中寒光,他忙說道:“木兄你千萬不要胡來!”
秦慕蕭說道:“出來!”
燕洛雪拉開簾幕,走了過來。
水茵兒見了一愣,隨即看著秦慕蕭,嫵媚笑道:“今晚還真熱鬧,你終於來了,你還真令人想不到,扮成了薑倫,你把薑倫怎麽啦?你殺了他?”
“不勞娘娘費心,在下想委屈這位林總管一下,不知娘娘可答應?”秦慕蕭沉著說道。
“你說,隻要你不傷害娘娘。”林總管立刻說道,眼睛一直盯著紫玉簫看。
“娘娘!”秦慕蕭逼視著水茵兒,“你恩將仇報,劫了我的夫人和姐姐,我本該將你碎屍萬段,但念在你入宮後還懂得保護她們,今就饒了你,現在請娘娘下令,請林總管服了這丸藥。”
秋月憐快步上前,走到林總管麵前,伸出拳頭,然後展開,手心上一丸碧綠丸藥,秋月憐說道:“林總管,嚐嚐小女子配的禁功丸,這藥比你的可遜多了,隻兩個時辰,藥力就沒了,無需解藥。”
林總管皺眉,又看了看水茵兒,水茵兒麵色焦急,說道:“我不過是想她們留在我身邊,你遲早都會來,你來一次,我念你一次的好,為什麽非要逼我呢?”
這句話讓燕重恩、林總管摸不著頭腦,秋月憐變了臉色,燕洛雪卻知其心。秦慕蕭說道:“娘娘所說之人絕非在下,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我發誓從沒見過娘娘。”
“是啊,我當然知道,你當時不過是嬰兒罷了。”水茵兒喃喃自語,“可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和誰長得像,你告訴我他是誰?”
秦慕蕭麵如堅玉,聲音從牙縫裏迸出:“我從未見過與我相似之人,你讓我如何告知?你不要推脫狡辯,你能在北燕和東齊都有相知之人助你,可見你絕非等閑之輩,若你還想長久下去,就不要惹怒我,後果絕不是你一人能擔待。”
水茵兒聽了,閉了閉眼,說道:“你可以帶她們離開,但你答應我將來若聽說我死了,就請選一地方,為我立一空塚,每年清明祭拜一下。”
水茵兒說得淒然,但秦慕蕭冷笑,說道:“娘娘自然會千歲千歲千千歲,如若千秋,也輪不上草民祭拜。”
水茵兒臉如死灰,險滴下淚來。
燕洛雪說道:“我答應你,我會說服他,貴妃娘娘,但我有一事不明,還望娘娘坦言,娘娘剛才所跳的舞蹈可是……”
“雪兒,不必多問。”秦慕蕭製止燕洛雪。
水茵兒揚了揚頭,苦笑一聲,說道:“這舞蹈不是你那天跳的,你的舞太複雜,我根本沒記住,你放心,我不會說的。這舞蹈是我美好回憶,我常跳給那人看,那人很是歡喜。”她語聲漸低,似陷入了回憶。
燕洛雪知道,水茵兒沒說謊,但水茵兒跳的確實是南鳳國的踏花舞,但看來水茵兒並不知道這是踏花舞,亦或是她忘記了這舞的名字。
林總管服了藥丸,說道:“各位請吧。”
秋月憐豎起手指,數道:“一,二,三,倒!”
林總管高大身軀轟然倒地,昏迷不醒。秋月憐說道:“便宜了你,依我就廢了你武功。敢給我下毒,哼!”
秦慕蕭向燕重恩一拱手,說道:“顏兄可和我們一起走嗎?”
燕重恩看向水茵兒,而水茵兒猶自沉溺在回憶中,對他不理不睬,他歎氣說道:“隻得如此。水姐姐保重!日後若有差遣,傳信就是,重恩告辭!”
“等一下。”水茵兒說道,“憐兒,我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秋月憐淡淡說道:“我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你自己照照鏡子,我和你可有一點相似之處?”說完,決然轉身,走了出去。
幾人出了錦華宮,秦慕蕭說道:“顏兄本領高強,自是無需我們相助,不如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各走各的。”
燕重恩卻說:“本王如今疑惑重重,一定要弄清楚,此時還應與木兄一道。”
“那還請顏兄遮掩一番才是,不然,若遇到見過顏兄之人,豈不麻煩。”秦慕蕭不得不出言提醒。
正說著,那邊傳來喊聲:“何人在那邊?快出來!”
昏黃的燈光照了過來,秦慕蕭一甩手,燈籠應聲而滅,幾人飛身躍起,向宮外奔去。所到之處,秋月憐皆用了迷香,沒遇到什麽阻礙。
幾人如鳥,飛越高牆,出了這深宮牢籠。正舒了口氣,前麵突然如同白晝,一對軍士手舉著火把,整齊列隊,騎著高頭大馬,等在那裏。那軍士領頭的正是接水茵兒回宮的夏連宗。
夏連宗哈哈大笑,手一擺,隊伍列成兩排,分列左右,洛雪霎時心神提起,一輛碩大豪華馬車停在隊伍盡頭,車簾大開,惠昌公主和臨淄王坐在車中,惠昌公主美眸含著嘲諷的笑,注視著她,旁邊臨淄王揮舞著手臂,喊著:“別人都不要,就留小美人兒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