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愛恨情仇亂如麻

“相思弦?相思弦是什麽?是南鳳國皇室的那個秘藥嗎?”秦慕霜問道,“你別哭啊,你回去,你回去,我死還不行嗎?”

“閉上你的嘴”齊雋低吼了一聲。

燕洛雪哭聲也戛然而止,被嚇了回去,是啊,她怎麽如此失態,她怎麽如此軟弱,她怎麽保護肚子裏的孩子,她怎麽輕易就認輸?她抹了抹眼淚,說道:“皇姐,你見到了我師兄了嗎?”

秦慕霜愣了一下,隨後連連點頭,燕洛雪問:“他同意了嗎?”

“我,我沒說。”秦慕霜忸怩了起來,眼神也變得飄忽,不敢再看燕洛雪。

齊雋冷笑,秦慕霜羞惱,“都怨你,吃著鍋,戀著盆,若你一心一意,我怎會看不上你,你還敢冷笑,你瞧瞧你多無恥,都立了明嘉蘭為皇後,還死纏著別人的妻,哪裏像個明君的樣子,東齊交到你手裏早晚不是被被西秦國滅掉,就是被齊遠奪回,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秦慕霜有意激怒齊雋,言語激烈,不留情麵,齊雋聽著卻沒有什麽慍色,他輕聲道:“你在怨朕,那好啊,朕的宮中空虛,朕就封你為貴妃,永住在錦華宮,怎樣?”

秦慕霜一下子沒了反應,連話都不敢回,齊雋聳肩道:“你們都當朕是洪水猛獸嗎?霜兒,朕記得並沒有虧待你啊?”

“陛下,難道您不記得我說過的話了嗎?我說了,放皇姐回去,我留下。”燕洛雪說道,“不要再出爾反爾了。”

“然後看你尋死覓活地做戲?”齊雋譏諷反問,“朕告訴你,相思弦的解法雖易,操作卻極危險,而且,你以為你回去就可以救得了他嗎?南鳳國宮中的相思弦並非真正的相思弦,裏麵添了其他致命的毒藥,不然,你的外祖母毒解之後不會那麽快就死去。”

“你怎麽知道?”燕洛雪問道,她的外祖母死於相思弦的事她都所知不詳。

齊雋冷笑,“那是因為陸法。”

“陸法?”燕洛雪低語,她腦海中浮現白袍勝雪的老者,是他啊,為她實施招魂術的那個陸法。

“陸氏女子成為鳳氏主母,自然想要永久,因此便用這相思弦來懲罰那些不順眼的妃嬪,你想她會留活口嗎?”齊雋說道,“若有機會,你可以翻看一下古籍,看一看服過相思弦的人可有活下來的,秦慕蕭自尋死路,怨不得我。”

“那相思弦是我親手所作,才沒加什麽毒,我回去定可救他。”燕洛雪想著,卻沒敢吱聲,目前隻有讓秦慕霜安全脫險,再想其他辦法逃出,反正她又不是君子,不守信用也沒什麽。

“不過,據說相思弦早已被你外祖父毀去,你怎麽會有?”齊雋問道,“你在幽冥穀見到了相思花開?”

燕洛雪回避的眼神說明了一切,齊雋露出向往之色,“那花很美吧?當年我尋到那個地方,花剛剛結蕾,我想你定會喜歡那個地方,因此建了那些石室,引你前去,你果然去了,當時我就在附近,見你哭泣,心中惱怒,才讓你發現相思弦,想讓你親自教訓鳳長天,誰知你卻回到了鳳長天的身邊,等你再次回來,你已經有了身孕,我嫉恨交加,去找鳳長天算賬,結果被他設計抓住,扣在大牢,等到重見天日,你已經成了離山幽魂。我怎麽能甘心,你為他受盡委屈,我為你夜夜懸心,到頭來,你依然隻是想著他,念著他。”

秦慕霜眼睛發直,不知齊雋在說什麽?燕洛雪說道:“往事何必再提,如今世事輪回,相思弦依然是他和我的劫數,你是鐵了心不讓給我回到他身邊,是嗎?”

“你回去也無用,他的相思弦也許好解,隻需你的心頭血,可是你如今身懷六甲,若取血,也許會一屍兩命,你死了,我怎麽會允許。”齊雋說道,“他死了更好,不如你服下夢桃花,將他忘了吧。”

“十多年前,我爹曾給我服下夢桃花,讓我忘掉他,讓我忘掉給我戴上情鎖的他,可是我依然是想起來了,現在想起來,應該是相思弦的緣故,你不知道吧,秦珍兒也吃了相思弦,就在生產之後。”燕洛雪看著齊雋的眼睛,說道。

齊雋猛地閉上了眼睛,說道:“我不信”

“是真的,所以她才感應到秦慕蕭服下了相思弦,不然我如何知道。”燕洛雪見齊雋不信,將夢中所見說出。

齊雋慢慢坐下,為自己斟了一杯酒,他捏起酒杯,道:“那又怎樣,你是想陪他死嗎?還是你指望我去救他?”齊雋的聲音流露出嘲笑。

“你也許能救他,但是還是要脅迫我留在你身邊,如果這是你想要的,如果你認為我的虛假感情你能接受,那就隨你吧。”燕洛雪說著,突然笑了起來,“我真不知道我在堅持什麽,我不知道我對你的尊重你為什麽從來都不放在心上,非要我付出不可能的感情,不過無所謂,你想要,就拿去吧,如果你能救他,我就留在你身邊,但是我提醒你,他不會就這樣算了,他會興兵東齊,到時東齊血流成河,不要將責任推到我身上。”

“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你為什麽要留下來,是為了我還是為了秦慕蕭?你們怎麽不理我?”秦慕霜掙紮著,手腳上的鐵鏈子嘩啦啦直響。

“放了她吧,讓他們都回去吧,讓他們作見證,證明你救了秦慕蕭,我就是你的。”燕洛雪說道,神色似一潭死水。

齊雋轉動著酒杯,斜睨著燕洛雪,說道:“那也要她做個見證好了,你過來,坐到我身邊,服侍我。”

燕洛雪的臉色變得白皙透明,她看向了秦慕霜,秦慕霜眼裏帶著愕然,燕洛雪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陛下健忘,我說了,你救了他,我才是你的,我不是商品,你不能提前賒賬。”

“……”齊雋大笑,喝下了酒,站了起來,走到燕洛雪身邊,坐下,燕洛雪想要躲開,齊雋伸手拽住了她:“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心疼你,放了你?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怒火中燒,殺了你?不,我不在乎,我隻要你明白,我要的就是這樣,你不能忽視我的存在,我的感情不能被你那樣棄如敝履,你是怎樣對我和竹生的,你還記不記得?如果你當時流露出一點點不舍,我都不會出手,如今,你就是跪在我麵前求我,我也不會心軟,你就等著朕哪日臨幸你吧,雖說你有孕在身,不過朕不在乎。”

齊雋說完,走到了目瞪口呆的秦慕霜身邊,解了秦慕霜的鎖鏈,然後又取下了血魂珠,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入,血魂珠的紅色旋轉了起來,齊雋將從燕洛雪那裏搶的相思弦放到血魂珠下,相思弦的紅色慢慢退去,變成了白色藥丸。

燕洛雪和秦慕霜都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終於血魂珠停止了旋轉,齊雋退回到座位上,燕洛雪聽見他呼吸急促,知道他一定是頗費內力,不由相信了幾分,相思弦本是巫藥,齊雋自然最為了解,知道解法最正常不過。

燕洛雪心中生出慶幸的同時,自然萌生了絕望,難道她真地會容忍自己成為齊雋的妃子嗎?但是,秦慕蕭一定會來找她的,她想見他,可是,她若成了齊雋的妃子,她怎麽還會見他?

不知不覺間,燕洛雪已經淚流滿麵,淚水滴在衣襟上,她抬手拭淚,看見齊雋惡狠狠盯著她,燕洛雪站了起來,對著他施了一禮,說道:“多謝陛下。”

齊雋冷冷頷首,也站了起來,將變成白色的相思弦交給秦慕霜,說道:“回去給他服下,記得轉告他,這是她用身體為他換得,若他想搶她回去,盡管來,我齊雋等著他。”

秦慕霜接過藥丸,揣進懷裏,齊雋轉身,接下來秦慕霜的動作讓燕洛雪根本沒有想到,秦慕霜舉起了鎖鏈,向齊雋狠狠砸了過去,齊雋聽見聲音,急忙閃避,卻還是被鎖鏈甩到,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口吐鮮血。

秦慕霜過來,拉著燕洛雪,說道:“還看什麽,我帶你離開。”

燕洛雪被秦慕霜拽著,踉蹌走著,快到門口,她回頭,她看見齊雋口中又噴濺出鮮血,勉強支撐起身子,望著她,也不說話,眼神酷厲。

出了宮門,豆娘他們圍了上來,秦慕霜說道:“跟我來,我有秘密安排。”

燕洛雪掙脫了她的手,說道:“你們走吧,我答應他了,他若做到,我留下,你們回去,給我捎個信來,報個平安。”

“這怎麽行?”秦慕霜說,“他都沒有攔阻,就是默許了。”

“不是這樣,你不懂。聽我的話,都走吧,若太子殿下怪罪,就說是我的意思。”燕洛雪轉身進了宮門,並將宮門合上。

燕洛雪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殿中,齊雋仰麵躺著,喘著粗氣,燕洛雪來到他身邊,說道:“我該怎麽做,才能救你?”

齊雋睜開眼,又閉上,又睜開,啞聲說道:“將血魂珠拿來。”

燕洛雪取過血魂珠,齊雋說道:“將血魂珠放入清水裏。”

燕洛雪張望,看見殿內角落放著一個白色瓷缸,內盛著清水,她急忙將血魂珠放入,清水一下子變得汙濁,並且含著一絲詭異的香味。她回頭看著齊雋,見齊雋的臉色漸漸平和了起來。

“這法力有什麽好,用一次損耗一次身體。”燕洛雪蹲下,看著齊雋說道。

齊雋坐了起來,將她抱住,說道:“你為什麽不走?”

燕洛雪說道:“我怕你會死,你性子這麽怪癖,也不叫人,我怕你會死。”燕洛雪輕輕推開了他,“你不要嘲笑我,也許我漠視你的感情,但是,我不想要你的命。”

“你對我也就僅此而已。”齊雋低聲笑了,“我以為我可以滿足這一點,可是每當午夜夢回,想到我身邊之人不是你,我就是那麽沮喪,原本,也以為可以遠遠看著你幸福,但是,我不過是小小試探了一下,他們父子就將你貶到了珍寧寺,我怎麽能放心,所以才會將你接來東齊。可你不識我心,整日想逃,我怎麽甘心?”

“你別說了,你好好休息,我不走,就在這陪著你。”燕洛雪說道。

齊雋笑了笑,說道:“好,那你扶著我去內室。”

燕洛雪垂下眼簾,點了點頭,她扶起齊雋,手臂有些顫抖,但齊雋卻麵帶了笑容,燕洛雪視而不見,專注於腳下,一點點挪著腳步,終於,走進了齊雋的房間。

明嘉蘭靜靜坐在桌前,而齊逍遙安靜睡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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