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罔顧天命何所求

眼前的鳳夜瀾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幽默不羈的少年,而是背負了父親強加於身上的仇恨與使命的未來君王,他對燕洛雪的情誼雖在,但卻改變不了南鳳國與北燕國已經結下的血海深仇,也改變不了與西秦國隨之而來不可避免的敵對,燕洛雪為鳳夜瀾悲哀,為鳳夜瀾無奈,她望著鳳夜瀾,說道:“我隻當你是我的表哥,表哥既然來了,何不一同進山,也好探一探這曉寧樓的底。”

鳳夜瀾立刻點頭答應了,不知是認同燕洛雪的提議,還是對燕洛雪本人戀戀不舍。

臨淄王古怪地一笑,走到燕洛雪身邊,狀似悄悄說道:“你要施展美人計嗎?”

秦慕蕭一把將他推了出去,厭惡地抿著嘴唇,臨淄王笑看著惠昌公主,惠昌公主淺笑著搖頭,說道:“不是要做大事?怎還如此調皮。”

臨淄王正要答話,哪知突然臉色發白,出聲呻吟,明嘉蘭搶上前扶住了他,惠昌公主急聲問:“你怎麽啦?”

秋月憐走過來,說道:“這是報應,你若扳不住你這張嘴,我這顆緩解疼痛的藥你就不用吃了。”

臨淄王勉強對惠昌公主說:“沒事,別擔心。”聲音斷斷續續,身子打顫,那還有剛才的精神頭兒。

惠昌公主慘白了臉,她揪住了秋月聯的衣襟,厲聲問道:“你這惡毒女人,給他吃了什麽?”

“沒什麽?一丸藥而已,此藥喚做‘天懲’,是我專門為老天都看不過眼的人配的。”秋月憐也不甘示弱,臉湊近了惠昌公主,陰沉著臉說道,“不要惹我,不然也賞你一顆。”

惠昌公主大怒,臨淄王感受到她的怒氣,顫巍巍說道:“是我自己同意服下的,不怪她,秋姑娘,把你的解痛藥給我吧。”

秋月憐哼了一聲,甩開惠昌公主,走了過來,將藥塞入臨淄王的口中,片刻,臨淄王不再呻吟,隻躺在明嘉蘭的大腿上,喘著粗氣,隻望著惠昌公主,而明嘉蘭一臉擔憂,癡癡望著臨淄王的側臉。

燕洛雪轉過身,舒了口氣,這臨淄王為了到這女床山,真是不顧一切了,女床山?怎麽從來沒有聽孟久襄說過?她又一次滿腹疑慮看著秦慕蕭,秦慕蕭被她看得發毛,問道:“怎麽啦?”

燕洛雪說道:“我有些悶,想離開,走遠點。”

沒等秦慕蕭說話,惠昌公主卻喊道:“不許走,他為了你受苦,你還想一走了之嗎?”

“呃?”燕洛雪愣住,“為我受苦?”

臨淄王有些難堪,掙紮著站了起來,對惠昌公主說道:“你說什麽胡話?她哪裏值得我為她受苦?我是為了你受苦,隻要你平安無事,隻要你活著,我什麽苦都能吃。”

這是什麽狀況?如果不是知道他們是兄妹,燕洛雪幾乎以為這是熱戀中的情人間的真誠表白。這麽認為的顯然不止燕洛雪,鳳夜瀾立刻皺起了眉:“這也太兄妹情深了吧。”

臨淄王危險的目光冷冷掃過鳳夜瀾,然後落到燕洛雪精致的秀臉上,悠然一笑:“她,隻配做我的寵物。”

燕洛雪拉住欲上前的秦慕蕭,說道:“別理他,我們去那邊說話。”

秦慕蕭隻得拉著燕洛雪走開,臨淄王看燕洛雪的眼神就如同獵人見了上好的獵物,充滿著興味與征服的,作為一個男人,他怎會意識不到那目光的含義?他更不能忍受的是燕洛雪對臨淄王有著不同尋常的關注,這關注似乎是冥冥之中早已存在的千絲萬縷的牽扯。

走到安靜處,秦慕蕭撂開了燕洛雪的手,燕洛雪輕聲問道:“我想知道七百年前孟久襄是怎麽死的,葬在何處?”

燕洛雪這直截了當的提問讓秦慕蕭的臉變得冷冽起來,他瞪著燕洛雪,好半天都不說話,燕洛雪說道:“告訴我,我知道你很清楚。”

“是,我是清楚?你是向我興師問罪嗎?”秦慕蕭隱忍著怒氣問道。

燕洛雪沒料到秦慕蕭會如此激烈,她急忙搖頭:“你怎麽會這麽認為,我不過是想知道這女床山是不是孟久襄當年的往生之地,這也不行?”

秦慕蕭眼睛閃了一下,閃過一絲羞惱,他說道:“當年孟久襄助秦墨陽挑撥離間,致使鳳長天與秦珍兒之間產生誤會,鳳長天為了讓秦珍兒回心轉意,設計抓住了他,誰知造化弄人,秦珍兒根本沒機會聽鳳長天的解釋。”

“招魂術可是孟久襄實施?”燕洛雪問道。

“是,但鳳長天為此答應了極苛刻的條件。”秦慕蕭說道。

“可是我卻看到一個白袍老者,並沒有看到孟久襄?”燕洛雪說道。

秦慕蕭急忙握了她的手,問道:“你看到,你怎麽看到?”

燕洛雪搖頭,“沒什麽,你告訴我。”

“那人叫陸海川,是巫族的長老,秦珍兒沒見過的。”秦慕蕭說道。

“這你是怎麽知道的?”燕洛雪終於將疑問說出,她殷殷注視著秦慕蕭,希望淘寶網女裝 天貓淘寶商城 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夏款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 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款聽到合理的解釋。

秦慕蕭輕笑一聲,臉上神情卻猶豫,燕洛雪想抽手,秦慕蕭卻握得更緊,他說道:“上次我在幽冥穀得到了鳳長天寫的《幽冥錄》,那書詳細記載了鳳長天與秦珍兒的點點滴滴,還有實施了招魂術和將來如何與秦珍兒相認的事。”

“什麽?《幽冥錄》?你竟然將這件事瞞下了?”燕洛雪質問道。

“當時他們兩人屍身不見,《幽冥錄》也消失了,我就知道了,可你當時很恨鳳長天的樣子,我怎麽敢實話實說?”秦慕蕭攥著燕洛雪的手,不肯放鬆。

原來如此。燕洛雪有些明白了,怪不得那日秦慕蕭前後態度大變,卻原來又是欺騙了自己!想到這,燕洛雪的委屈湧了上來,眼圈變紅了,秦慕蕭見了,說道:“雪兒,你是我的,不要再想那個孟久襄了。”

燕洛雪從哀怨中回過神,忙問道:“你還沒說孟久襄是怎麽死的?是因為實施了招魂術嗎?”

秦慕蕭有些無奈:“是,鳳長天是欠他天大的情,孟久襄死在巫族先祖之地,《幽冥錄》中沒有具體描述,是不是女床山,我也不知道。”

這麽說,祭神壇昏迷之時的情景就是真的了,燕洛雪心中寒涼徹骨,孟久襄真的能有通天本領,左右人的生死嗎?他究竟想幹什麽?隻是想要與鳳長天再次爭奪秦珍兒的愛嗎?不,不會!在孟久襄的眼中,從始至終巫族才是第一位!

現在,巫族三大家已經重聚,孟氏,林氏明顯是一條心,而殷氏?水茵兒失去記憶時多半不知道其中利害,那麽清醒之後呢?從柳兒是曉寧樓的樓主來看,柳兒極有可能就是殷曉曉的女兒,她會臣服於孟氏?多半是合作。那麽陸氏呢?南鳳國陸氏已經歸隱,他們會再次歸到孟氏之下嗎?還是臨淄王千方百計叫自己前來,就是為了代表陸氏?

燕洛雪始終想不通的是曉寧樓明明隻有半份地圖,為什麽還來赴這個約?是他們不知道另外半份地圖的存在,還是想借機剪除其他各部的力量?

燕洛雪正想得出神,周善文過來叫叫他們上路,燕洛雪回到隊伍當中,見臨淄王對她促狹一笑:“想出什麽好點子沒,說來聽聽?”

燕洛雪沒有避開他的魔眼,問道:“你認為曉寧樓會和你分享成果嗎?曉寧樓素無信義,若他想借機消除巫族的其他勢力,你該如何應對?”

“她不敢。”臨淄王笑容中隱著得意,“她,有求於我。”

燕洛雪心中一動,能讓柳兒有求於這位正邪難辨的臨淄王的事情會是什麽緊要事?為私利?亦或是為情緣?

“你就能保證一定會成功?”燕洛雪麵露懷疑。

“你究竟想知道什麽?”臨淄王問,“你是擔心救不出水茵兒反搭上你們,還是擔心我得到我所想要的之後不守信用,不把巫族雙手奉上?”

燕洛雪說道:“我擔心你找不到你想找的地方。”

臨淄王大笑:“這點你放心,曉寧樓不但帶來了地圖,還帶來了識圖之人,那人就是水茵兒的父親殷寧。”

殷寧?殷曉曉的哥哥?燕洛雪立刻想到了她爹娘曾提及的有關殷寧寫給殷曉曉的信,殷寧應該是被迫讓出曉寧樓樓主之位的,那麽按道理,他絕不會真心服從柳兒的命令,殷寧來了,柳兒會不會親自來呢?

燕洛雪在路上把這些疑問悄悄告訴秦慕蕭,讓秦慕蕭暗自戒備,思考應對柳兒和曉寧樓的計策,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將另一半地圖交出,要知道,殷曉曉已死,殷寧毫不知情,若見了地圖,說不定會以為是燕洛雪他們殺了殷曉曉,尤其是秦慕蕭還是無情山莊莊主,身負尋找殷曉曉,為耿雲報仇的重任。

眾人逐漸深入女床山腹地,卻並沒有見到傳說中的奇鳥怪獸,隻是越至穀底,霧色漸濃,相隔不遠,便看不清人。秦慕蕭緊緊攥著燕洛雪的手,吩咐眾人小心,臨淄王的聲音傳來:“穿過這片霧森林,便到了。”

迷霧中影影綽綽,燕洛雪有些緊張,秦慕蕭說道:“別怕,這霧沒有陽帝山的霧濃,這穀底應是剛下過雨,因此才會如此,很快霧就會散去。”

“太子爺孤陋寡聞,這霧森林乃是女床山最神秘之處,據說是我巫族先祖孟久襄在此設下的結界,阻止貪欲之人妄闖聖地。”臨淄王嘲諷道。

“貪欲之人?那王爺是哪種人?”燕洛雪問道。

“本王取自家東西,如何能和那些人相提並論,倒是你,進入聖地,目的不純,當心先祖怪罪,你要不要我在先祖麵前替你求情啊?”臨淄王話語中滿含戲謔,但燕洛雪聽了,一絲笑意也無,反僵直了身子,手心都出了汗,這讓秦慕蕭更加擔心。

一聲號角響了起來,嗚咽著,之後是沉悶的鼓聲,這聲音震顫著眾人的神經。臨淄王說道:“是我的人在給我們引路,我們就朝著聲音的方向走。”

循著這鼓聲,迷霧終於漸漸淡去,一縷陽光將最後霧色劈開,燕洛雪見到一座巨大的神像嚴厲地俯瞰著眾人,她的左手臂,向前平舉,好似要撫摸朝聖者卑微的頭顱,那眼神斂著陽光,似乎悲天憫人,又似乎要不顧一切,罔顧著天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