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整整三天。
林一一整整用她的後媽臉,嫌棄了墨羽凡三天。
究其原因便是,小墨同學那天的掛牌,居然唱不出人家要的小曲!!最後林一一很是肉疼的退了銀子給那個據說是什麽地方來的款爺!!
於是,小墨同學怒了,讓你嫌棄我!本少爺隻是不想,何來學不會?!
很是下了一番決心,在某個夜黑風高的夜裏,他拉著嵐音,一夜不睡,決定要把他的老婆搞定,並且征服。
結果就是嵐音隔天無法掛牌,讓蕭寒替了他。
林一一其實很好奇,拉著嵐音一直問,到底學沒學會?嵐音按著太陽穴,很是虛弱無力的點了點頭。
哇!林一一很是吃驚的哇了一聲,然後無比崇拜的用星星眼看著嵐音,隻差後麵搖一條小尾巴。
不愧是音宮十三魁首!居然能把傲嬌的洛羽調教得能唱小曲了!!
然後開始一臉做賊的問,學的是什麽?會的又是什麽?能不能聽?會不會嚇壞客人?沒辦法,她也想擺出老板的譜,光明正大的來問。
無奈那洛羽粘她好緊,而且又神出鬼沒,經常讓她生出這廝是不是她的背後靈之類的詭異念頭。
嵐音微微一笑,墨羽凡此時就站在她身後,她因為讓冰婆嚴詞警告不能再動用內力,加上懷孕原因,現在的聽力確實很難防到一身修為已入化境的墨羽凡。
笑得極是妖嬈的墨羽凡,就這般站在門邊,很是悠然自得的看著他老婆一臉賊樣的向別的男人打聽他的笑話。
“親愛的,說什麽有趣的事,也說來讓人家聽一聽~”綿長的,低低的,靡啞的……
我的媽啊!那隻妖孽又來了!!
林一一對上嵐音帶笑的眼,哀嚎一聲,捂著自己的臉,轉身,立定,放手,齊步走。我沒看到,我沒看到。
墨羽凡笑得很迷人,聲音也很迷人,那腰身,也很迷人,這麽迷人的一隻妖孽,做的事,自然也就妖孽得迷人,他刷的打開了扇子,很是溫柔多情的在她麵前輕輕,輕輕的搖著,扇出一縷極盡溫柔的風。
被擋住路的林一一淚了,這秋天來了,冬天還會遠嗎?這扇子神馬滴難道不應該洗洗曬曬收箱子裏嗎?這樣扇著,我心涼涼啊……
“親愛的,你累了~來,人家扶你去休息,來嘛,人家還剝了你最愛吃的核桃仁~”多有愛,多體貼,多模範的老公啊!
本來就心虛虛的林一一聽到又吃核桃仁,當下頭和手直擺,“不不不不,我不要再吃那個東西了!”
嵐音笑著搖搖頭,這兩個活寶,真是佩服這墨羽凡,為了一一,什麽也肯做,一一喜歡的就是這類型的‘妖孽’,他就為她一人‘妖孽’。
“嵐音、嵐音!誒,你別走,別走啊!啊,我還有更多的曲子,你趕緊來,我們來討論一下!”林一一在擋來擋去的扇子後左探右探的挽留著嵐音,救星啊,你怎麽能扔下我一個人走了啊?!
嵐音回眸一笑,如蓮花一綻,端的是風華無限。清清冷冷的聲音難得帶著抹戲謔:“在下還是不打擾二位的好,至於那曲子,洛羽公子,不正是為夫人而備?”
對著臉上突然浮起一抹紅的墨羽凡睨了一眼後,嵐音難得的笑出聲來,一拂袖,就這般翩然似仙的走了。
扔下一個一臉疑惑的林一一和臉上有一抹可疑潮紅的墨羽凡。
林一一挑眉摸著下巴仔細的琢磨了一下嵐音的話,再偏了頭看著有些不自然拚命搖著扇子改為扇自己的墨羽凡。
“你想搖出感冒,然後請病假,不掛牌?”林一一抽眉角,這是幾級的風,不冷咩?她探頭看小院裏一地的落葉,再回頭看著那扇子,她默了。
“咳咳!”墨羽凡訕訕的收了扇子,第一次覺得這把從小跟著自己的武器,很不得人愛。
“你看,你看!咳嗽了不是?!”林一一瞪眼叉腰,請原諒,小一最近這個動作必須得不時出現,因為腰表示它很受累……
墨羽凡扯扯嘴角,才勉強掛出一絲笑容,她就怕我不掛牌替她賺錢!
話說回來,墨氏商號的少東家青樓掛牌替他家夫人賺錢,這事若是傳到江湖上,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笑死?
“親愛的,這裏風大,我們回房說。”上前就想扶著她回天字一號。
他老婆不給麵子,一掌拍開,“喂,先說好,我不吃那個核桃仁!”
“為什麽?你之前不是愛吃嗎?還說,這對孩子特別有好處!”為了她喜歡吃,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自己剝那東西,雖然有內力,但也剝得指尖發紅。
今日好不容易剝了那麽一碟,因為想著她,一時心急,還劃傷了指尖,結果她卻不吃了!
林一一小臉皺成一團,拉著他的手,嗚嗚似小狗:“洛羽,我吃怕了,我現在一聞那味道,我就想吐!”
無奈的瞪著她,被她那表情打敗,最終還是認了,鬱悶的道:“不吃便不吃,趕緊別裝可憐了!”就受不得她這副模樣!生生就疼到他的心尖尖上去。
“耶!洛羽最有愛了!愛死你了!!走走走,我們回房去,”換她拉著他走了,最愛還是那張美人塌啊,躺著享受洛羽的照顧太舒服了!
桃兒在院子裏縫製小小嬰兒衣裳,不時抬頭看廊中那雙愛侶,看少爺看著一一的表情,眉眼都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愛,再看一一開心的笑臉,她便會心一笑,又低了頭,細細縫上幾針。
隻是縫著縫著,思緒總會跑遠,遠到璿璣,遠到那一走數日,音信全無的那人身上。
天氣漸涼,不知他可否添衣?這一去,也不知何時再能相見?
冰婆自藥房中出來,看她這模樣,搖搖頭,走到她身邊緩緩坐下,“桃兒?可在擔心朵哥兒?”
出神的桃兒到冰婆出聲,才回過神來,心事被說中的她,害羞的低下頭來,拿著那小衣裳,又下了幾針。
“桃兒,你這性子,需改一改!”冰婆搖頭,她年輕時,也是個敢愛敢恨的,最看不得的便是這種溫吞性子。
桃兒點點頭,“師父的教導,桃兒會謹記在心。”
“不單是記在心上,你還得做,若不然,就是記一堆,又有何用?”冰婆失笑,取過她手中小衣,輕輕撫過那細小針腳,讚了一聲:“桃兒真有雙巧手!這小衣裳做得精致得緊!”
“讓師父見笑了,桃兒也就會些縫縫補補的,跟著師父學了醫,也僅得其中一二,讓師父您失望了。”桃兒略微有些失落,當初還想著,一定要學好這醫術,好照顧好一一,結果,卻隻學了點冰婆的皮毛。
冰婆笑了一笑,“萬事講究緣法,你自有其長處,這醫術,雖是隻得我之一二,但已比其他所謂名醫,來得精湛許多,你又何必自輕?”
桃兒聽冰婆這般說法,知道師父說的也是實話,心中也寬了不少,“就怕師父您失望了,桃兒沒用。”
“有,怎麽沒用?這丫頭的那些甚麽孕婦裝,這小娃兒衣裳,哪件不是你的女紅?更何況,師父從不曾對你失望,你是個好姑娘,師父很滿意。”冰婆難得正了色,對桃兒說了這一番很是語重心長的話。
桃兒感動得紅眶紅紅,抓著小衣裳直點頭:“桃兒謝過師父!師父,桃兒定會侍奉您終老!”
“傻丫頭,你和我一老太婆,過一輩子,便不嫁人生子了嗎?”冰婆失笑,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朵哥兒是個人才,你不妨好好考慮一下!”
桃兒羞紅了臉,嫁人生子嗎?與朵朵嗎?
冰婆知她臉皮薄,想了想又道:“朵哥兒此次璿璣之行,也算當行,好男兒誌在四方,他若有心,自該四處去闖一闖。”
“可是他一絲內力也無……”桃兒一想到這個,就滿心的發愁。
“這自是個問題,但江湖險惡,若隻靠蠻力,又如何能保得真太平?且又有阿塵相伴,南宮世家,也不是尋常人能惹的,你也莫太過牽掛,吉人自有天相,我看朵哥兒是個有福的,定會安然無恙歸來。”勸解著她的冰婆,見她一臉若有所思,又笑著對她點了點頭。
桃兒放了點心,但是,還是鎖著眉心不放。
現在才明白,牽掛一個人的滋味,有多麽難受!
這心若一靜,便不聽指揮,無時不刻的想著他,想他笑,想他氣的模樣,那般活靈活現,似在眼前,卻觸而不得,這種滋味,恁的令人難受!!
一一曾寫了一道詩教她,說是最適合她了。
生平不懂相思,才懂相思,便害相思。身若浮雲,氣若遊絲,症狀來時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
桃兒看著院子裏西斜殘陽照射的花草,心中某個空了的地方,又空了幾分。
若早知今日這般為伊所苦,當日,千般不該,與伊爭吵,隻此一別,便不知何時相見,這樣的相思,真是令人痛苦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