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飽著的饑餓
池塘邊，司空浩玄準時睜開雙眼，身後的南星身上依舊閃著淡淡的紅光。無視南星返回吃飯的司空浩玄心中暗樂，“當身體產生饑餓感就晚了。”有過體會的他當然不會叫醒南星，他很樂意有人能夠重蹈自己的覆轍。
在司空戰麵前，司空浩玄終究是不敢太過放肆，努力回憶著在母體中得到的記憶，保持著一個貴族用餐時該有的風度。
宋紫煙持刀的右手，姿勢優雅的劃切著雕花晶盤中的烤肉，頗有興致的注視著動作僵硬，走形的司空浩玄，心中暗暗發笑。
家庭用餐，司空不群絲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盯著司空浩玄“嘿嘿”怪笑，“我說，玄兒，你今天是否身體不舒服？怎麽動作變得有些怪異啊？”
心中“呸”道：“老家夥，你可時時不會忘記落井下石。”司空浩玄放下手中精致的刀叉，瞟了一眼司空不群，“爺爺，可能是今天坐的太久了，身子有些僵硬。”
宋紫煙不愧為司空浩玄在司空府最大的後台，聽老爺子調侃兒子，忙岔開話題，“玄兒，過些日子就是你生日了，想要些什麽禮物？”
咋一聽“禮物”兩字，司空不群心底不由一顫，還沒等他借口開溜。
司空浩玄拉出以一根紅繩掛於脖間的戒指，對司空不群一笑，“爺爺，您心裏一定早給孫子準備好禮物了吧，一定比這枚戒指還要好是吧。”
聽司空浩玄這麽一說，司空不群隻好苦著臉點頭稱是。
除了單獨和宋紫煙在一起，任何時候都板著一張臉的司空戰道：“玄兒，你希望為父送你什麽？”
司空浩玄對此心中早有所想，“父親，我希望得到您軍團中，前鋒營戰士用過的一柄刀。”
廳中的三人眼中一亮，雖然他們心中都知道司空浩玄肯定是修煉著什麽，聽到他主動要刀，不由心下了然，這小家夥原來修煉的是武技。然而，司空浩玄下麵的話，又將三人重新置於迷霧中。
“我是希望給南星找柄他合用的武器。”
向三人告退後，司空浩玄走出大廳。
司空不群接過侍女呈上的熱錦帕拭過口手後，搖頭道：“我敢肯定，這個小家夥是故意的。”
“紫煙，玄兒怎麽單單沒向你要禮物？莫非你娘倆知道戰兒沒什麽好東西，商量好了敲詐我這個老頭子？”又被大宰一刀的司空不群暗暗心痛著。
宋紫煙“嗬嗬”一笑，放下手中的錦帕，“父親，我怎麽敢敲詐到您頭上呢。玄兒之所以不向我要禮物，他明明是知道，我的禮物肯定是不會讓他失望的呢。”
司空不群如何能夠相信兒媳的這番話？但是對這位聰明狡黠的兒媳毫無辦法，心中盤算著如何減少損失，搖手出廳而去。
宋紫煙親自為丈夫斟滿老爺子從宮中弄來的貢酒，陪丈夫滿飲一杯道，“玄兒剛才是為南星要的刀，你不許在他生日時，隻送一把刀，知道嗎？”
和宋紫煙獨處，司空戰麵部堅硬的線條，早已彎曲。雖然覺得宋紫煙對司空浩玄寵溺太過，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亞格大陸的夜空是美麗的，天幕被淡藍色的月光映亮。二十四顆最明亮的星星鑲嵌於天幕中，令滿天眾星黯然失色。
司空浩玄別院，被冷風吹醒歸來的南星，正狼吞虎咽的掃蕩著滿桌精美的食物。一麵感到肚子的撐漲，一麵又感到饑餓未解，兩種矛盾的感受，逼迫著南星隻能忍受著撐漲感，不停的向口中塞著食物。
司空浩玄暗笑著阻攔了已經塞入腹中七個麵包，五根香腸，以及六式菜肴的南星道：“如果以後不想再次體會這種感覺，那麽你需要做的就是精準的控製修煉時間。”
桌上剩餘的食物散布於廳內的香味，刺激著南星的神經。手扶肚皮的南星向司空浩玄苦笑，“少爺，您是不是讓人將這些食物先撤下去。”
侍女將桌上各式食物撤下，司空浩玄悠閑的享受著侍女遞上的果汁，興致勃勃的看著滿麵痛苦之色的南星，“現在你可明白，領悟和現實之間的差異了嗎？”
“是的，少爺。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領悟隻是開啟了一道相對正確的大門，然而其後要走的路，還要一步一步踏踏實實的走下去。我是操之過急了。”
司空浩玄心下頗為佩服南星不凡的領悟力，“你能明白就好，萬事的成就，源於積累。但積累從來就是一點一滴的過程，不可太過強求。”
“多謝少爺教誨。”
“南星，我一直就想問你。你上次請求我教導你武技，是為什麽？難道你不知道我父親，甚至我爺爺都不會拒絕教導你嗎？”司空浩玄問出了這幾天一直放在心底的疑問。
南星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少爺，你相信直覺嗎？我的自覺告訴我，你比軍團長，甚是比不群家主都強。”
司空浩玄心下一驚，他當然相信直覺。做為一個現代人和大巫，他清楚的知道第六感敏銳到這個程度意味著什麽，“南星，你以前有過類似的直覺嗎？”
南星眼神慢慢的暗淡，言語間有些悲傷，“父親被害的前一天晚上，我就感到心神不寧，勸父親小心。可……”
司空浩玄閉目片刻，似乎決定了什麽。“南星，我曾經告訴過你。方法不是達到頂峰的必然條件，但今天我要告訴你，方法是可以給你一個相對高的起點。每個人距離終點的路程是不一樣的，因為他們各自的起點不同，但超越必然有著與其相對應的代價。”
南星早已忘記身體的不適，神經徹底繃緊。
司空浩玄緊接著的話語，徹底點燃了南星心中最迫切的希望。
“我有超越的方法。”
南星並沒有打斷司空浩玄的話，他知道，司空浩玄並沒有說完。
“但與方法相對的是，常人所難以想象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