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尼圖精靈

一根根或粗或細的血管,縱橫交錯於神殿內的空間中。恍惚間,似乎還能看到血管中流動的血液。但凝神觀望,又會發現這些血管似乎是一種半透明的紅色天然岩石,或者是一種晶體。

司空浩玄閉目用拇指輕輕在眼皮上捋動了幾下,再次睜開雙眼,神殿中的景象依舊沒有發生絲毫的改變。在司空浩玄心中唯一浮現的念頭,就是懷疑這神殿是活的。但理智告訴他,沒有任何靈魂波動的神殿和根本就沒有血液流動的血管,不可能是活物。沉入靈魂的司空浩玄,人類的情緒被他屏蔽。在靈魂視覺下,他發現這一根根的血管上有著各種奇異的圖形和類似於文字的符號,雖然司空浩玄不認識這些圖案和文字所代表的含義。但它們的存在能讓司空浩玄肯定,這種看似血管的東西,是一種具有相當硬度的固體,因為從構成圖形和符號的一根根線條轉析可以看出,它們是一種雕刻物,是以一種極其輕微、細致的手法雕刻於血管上的。

“很吃驚吧,發現了血管壁上的文字了?”已經觀察片刻的笑麗雅,看著睜開雙眼的司空浩玄淡淡笑道。司空浩玄用拇指揉了揉眉心,環視著四周籠罩於他們所在通道的一條條血管,向芙麗雅道,“認識上麵的字體和圖案嗎?也許它們能給我們一些答案。”

芙麗雅還沒接話,景辰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司空浩玄旁邊傳來,“瘋子,你司空家也算是古老的家族了。怎麽,對大陸的遠古曆史、秘聞、種族都沒有了解?恩。等返回大陸後,歡迎你來我妖師府進修,否則你的學識真無法和你的身份相配。這種文字,是在大陸遠古時期,蠻荒部落中通用地一種文字,你可以叫它蠻文。”對於景辰的諷刺,司空浩玄沒有在意。他才不會拿著自己的無知支對抗有著豐富學識的大妖師,那是自取其辱。但他心中多少有些後悔,先前將那名血精靈關於語言的記憶拋棄。不是因為景辰這妖怪諷刺。而是害怕錯過一些重要的信息。他才不相信。景辰和芙麗雅能夠將血管壁上所有圖案和文字的含義,告訴自己。大巫攝取生靈記憶,有著一個很大的弊端,那就是思維衝突。如果對生靈記憶體不進行選擇,加工直接吸收融合,會將生靈本身的思想,情緒融入到自己的記憶,這是非常危險的。一個不小心,就會在龐大、混亂的記憶中迷失本心。本心的迷失,最直接的後果是令人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所以,大巫吸收生靈記憶,都非常謹慎,沒有必要,大巫絕不會輕易吸收生靈的記憶體。

“芙麗雅,上麵講述了些什麽?有我們需要的東西嗎?”無視,是司空浩玄對景辰諷刺的最好回應。芙麗雅淡淡看了眼還將說話的景辰,她非常不滿景辰在這個未知而危險的環境中。說些無聊的話。在芙麗雅的目光中,景辰總算將即將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隻是向著司空浩玄微微搖頭,似乎為司空浩玄地無知而感歎著。

“這一部分,僅僅講述了血精靈一族中無關緊要的瑣事和一些血精靈地戰爭。看業我們還需要深入,相信我們總能找到血精靈在索米娜亞的記載。通過它,我們青定能夠比較清晰地了解索米娜亞的環境。”芙麗雅指著包圍在通道四周,一條條縱橫的血管,向司空浩玄道。“那麽我們還等什麽?!但願神殿中央會給我們帶來驚喜。這個不布滿血管的神殿,看來隱藏了不少的秘密。”說完,司空浩玄沿著一條條血管包圍的通道,向神殿內部走去。他心中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他非常想知道,血精靈這種奇異的生物的曆史。

景辰趕上司空浩玄,將司空浩玄擋在身後,“瘋子,在這種環境下,希望你還是跟在我們後麵,否則觸動了什麽禁製或是陷阱,恐怕會連累我們。”司空浩玄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景辰正兒八經的向他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向神殿深處走去。

“景辰說的有道理,雖然他的表達方式有些不妥。你對大陸中流傳的各種秘聞和各個種族太過陌生了,在這種地方會很危險。雖然我們對血精靈一族也知道的不多,但相信比你更有經驗。”芙麗雅經過司空浩玄身邊淡淡一笑,語氣中多少有一絲抱歉。也不知道她真為景辰的話而感到抱歉,還是不希望這個時候在三人中出現不必要的矛盾。事實上,司空浩玄心底並不在意景辰的諷刺。有人冒險帶關,減少自身所麵臨的危險,隻會讓他感到高興。景辰和芙麗雅完全忘記了,司空浩玄並不是什麽騎士,更不是宗師,他不會去在意騎士的莫名榮譽和宗師的尊嚴。對於司空浩玄來說,隻有實實在在的利益,才能夠讓他有所行為,利益的損失才是對他最大的諷刺和侮辱。在景辰空間魔法的作用下,沒有什麽禁製或陷阱能夠被觸發。空間的來回轉換間,神殿內的一些禁製、陷阱,都失去了本來該有的作用,就連三人的身影,都是忽隱忽現的出現於各個空間層次。雖然以景辰的控製力,這種空間的變換非常短暫,但對於塵世間的任何攻擊,短暫的空間位移,已經足夠了。

對空間大典已經有了簡單研究的司空浩玄,心中對景辰產生了一種暗暗欽佩。他非常清楚,將空間魔法運用到景辰這種程度,是多麽的困難或者說艱難。大陸上從來不缺乏天才,但真正達到巔峰的確永遠是那麽幾個人,為什麽?!悟性對修習各種技藝都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但最困難,讓大多數人止步的確不是這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在修行上要持之以恒,數百年如一日。在心裏。要忍受的了寂寞,任何技藝到了深處,寂寞從來就經快樂多,甚至毫無快樂可言。沒有達到那種高度,就根本無法想想那種數百年揮之不去地寂寞對心靈的壓力。“快到了,都小心點,這兩個字,在蠻文中的含義是虔誠。”景辰停下腳步,打斷了司空浩玄心中的思緒,指著橫於三人眼前一條小臂粗細的血管道。司空潔玄凝神一看,果然在血管上有著兩個淺淺的字體。這兩個字體與其它字體有著明顯的區別。它們散發著一種肉眼難見的紅光,而且它們的字型比較大也比較獨特。顯然它們是血精靈一族中特別的字體,或者說是一種含有層次意義的字體,就如同人類皇族中專用的字體一般。芙麗雅身上浮現出朦朧的白光,想景辰點了點頭。示意可以繼續前進了。景辰笑了笑後,繼續向前走去。看來他的提醒,僅僅針對芙麗雅。而司空浩玄隻是順便收益,這不得不讓司空浩玄心中又開始猜測兩人間的關係。

看著繼續前行的兩人,司空浩玄停止了亂七八糟地想法。似乎為自己的無聊自嘲的笑了笑。搖著頭,緊緊跟在他們身後。隻是他地手中多了一枚鮮紅的魂鈴。走過通道的拐角。一個廣闊地大廳,說空間恐怕更為恰當。將毫無準備的三人震懾於當場。這個空間恐怕包攬了神殿中百分之八十地麵積,數十米的高度有可能直通神殿頂端。

眼前地突然開闊,讓司空浩玄三人有了種又走到神殿外的感覺。但高處一條條交錯的血管告訴他們,這裏還在神殿之中,也許它就是神殿的中心。高處的空間總是能夠第一時間吸引人類的目光,片刻後,景辰有些僵硬的眼神,才得以重新轉動。突然,他指著空間中央的一個發光體,有些神經質的叫道,“天啊,藍星晶,這麽大的藍星晶……”

景辰的叫聲,讓芙麗雅和司空浩玄將目光從頂部縱橫交錯的血管間收回。司空浩玄看著前方發著淡淡藍光的晶體,感到有些意外,“這就是消失幾千年的魔晶?空間魔法師的聖物?看上去很普通嘛。”景辰難以忍受司空浩玄對空間魔法師的聖物產生如此評價,冷哼道,“普通?!瘋子,你怎麽說也是大陸中唯一的巫,你的觀察力真令我失望。不去說它的功用,僅僅是它的外表,就和普通不沾邊。”

司空浩玄懶得和如此記仇的景辰計較,運用靈魂視覺再次觀察起眼前的晶體。在靈魂視覺中,司空浩玄終於發現了這種晶體的與眾不同之處。淡淡的藍色柔光中,均勻分布著點點金色的星光,此時,司空浩玄多少知道了這種魔晶為什麽叫藍星晶。“怎麽樣,它還普通嘛?"景辰看著司空浩玄眼神中出現的變化,有些得意的道。不知為什麽,景辰越來越喜歡刺激司空浩玄了,也許是司空浩玄先挑的事?!

芙麗雅冷冷看了兩人一眼,“看清楚,它是血精靈的神,普利塔的雕像。它下麵的那個紅影恐怕是真正的尼圖血精靈,你們想死嗎?”芙麗雅冷厲的語氣,讓景辰希聲,讓司空浩玄心中鬱悶,暗罵眼前那該死的妖怪,他當然注意到了雕塑和紅影,但景辰藍星晶的話題,讓他多少忘記了這裏是血精靈的神殿。有了藍星晶,索米娜亞將再不會和大陸隔絕。司空浩玄已經開始在腦中轉動著如何在索米娜亞與大陸接軌的過程中,獲得最大的利益。在景辰空間魔法的作用下,三人瞬間出現於以藍星晶為材料的雕像前。站於雕像高大基台上的紅影,並沒有為突然出現的三感到吃驚,他發出了一種三人有些熟悉的刺耳笑聲,“人類,歡迎來到普利塔神殿。”

在司空浩玄的靈魂視覺下,這個紅影和那些血精靈奴隸有著明顯不同。他的肌肉顯得更加結實,充滿了一種詭異的爆炸力。而且個頭也接近於人類,瞳孔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血網,有著一頭如絲般的血紅長發。不得不承認,他的紅發比南星那雜亂的紅發,要漂亮很多。“請允許我先自我介紹下,我叫森布維爾坦波維克。當然,按照你們人類的習慣,可以稱呼我維克,”血精靈維克如同招待朋友般的語氣,讓司空浩玄三人心中更為警惕。如此態度的人不是傻子,就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相當的自信。

片刻後,司空浩玄看著在基台上,還在喋喋不休的血精靈,心中不由懷疑起自己的判斷。莫非他真的有些傻?他到底多長時間沒說話了,怎麽說話的欲望如此強烈。芙麗雅恐怕有些不耐煩了,看著維克眼神一凝,身上朦朧的白光徒然浮現,如此同時,血精靈維克的心口出現了朦朧的白光。

“美麗的女士,你顯得真不友好。恩,在接下來的漫長歲月中,我們將一起守護這泥圖族的聖地。我想我會教你一些泥圖族的禮節,它可比你們人類中的貴族禮節更為高貴。”朦朧的白光,沒有如司空浩玄意料般將維克的心口炸開,而是被維克淡淡的紅霧,一點點的侵蝕為紅色。芙麗雅身上的朦朧白光中也慢慢透露出一絲紅色,緊接著她如玉般的肌膚上,出現了一絲絲若隱若現的血線,如同血管突然從肌肉中,浮現於皮膚表麵。

“血精靈竟然可以玷汙心靈力量,有些破綻真的會死的。”芙麗雅心中浮現出一絲悲哀。心靈力量的純淨,是不容玷汙的,這是心靈魔法師最大的悲哀和驕傲。修習心靈魔法的魔法師,心靈幾乎純淨到不沾塵埃的地步。但相對的,一點被玷汙,就意味著心靈魔法師生命的終結。沒有一名心靈魔法師願意活在別人的意誌中。芙麗雅深深望了眼已經發現不對的景辰,向基台上的血精靈維克平靜的道,"我不會,讓你侵蝕到我的心靈中,更不會成為血精靈的附庸。”

芙麗雅語音落下,她美麗的胸口突然爆出一個大大的血花。嬌弱而美好的身形,緩緩倒於景辰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