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也認為很有可能去搬救兵了,那個和尚明顯把我也當做了敵人,竟然是兩隻相級妖獸同時出現,那和尚單憑一串大明王降妖佛珠肯本不夠!”
白度來到徐安身邊,出言安慰,示意徐安不要太多擔心。
沉思了片刻,徐安沉聲說道:“不管怎麽說,我還是先去找到他們再說。李奉先重傷,他們肯定也走不遠!雪卿,這群狼騎既然肯願意聽你的話,你就讓它們帶我們去找薔薇等人!”
澹台雪卿點點頭,於是轉而對那些狼騎說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時間似乎有點長,本該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情,澹台雪卿與六隻狼騎反倒喋喋不休,一直未曾說完。
“怎麽了,是不是這些狼騎不肯定帶路?”徐安前踏一步,“你問問它們,是性命重要,還是帶路重要!”
澹台雪卿生怕徐安出手傷害這些狼騎,連忙擋在徐安前麵,開口說道:“沒事,隻是這些狼騎非要回去複命,我勸說了半天,它們也隻肯留下一隻狼騎,來為我們帶路。”
“這怎麽可能!”徐安當然不同意,這些狼騎若是回去告密,自己想要偷偷摸摸的去救了趙兮人然後就趕緊離開的辦法豈不是就落空了?
“你準備趁著它們不知道,而去偷偷的救下趙兮人然後就跑?”澹台雪卿可不傻,一眼就看出了徐安不同意這些狼騎先回去複命的用意。
“沒用的,裴思叔叔早就知道我們會去救他,不是之前已經說了,裴思叔叔原本就指著些這狼騎來為我們通風報信,把我們勾引過去。你若是去了,怎麽可能不打草驚蛇。”
這時,白度將徐安拉到一邊,小聲嘀咕起來,“喂,徐安,要不咱還是不要去管這些妖、釋之間的恩怨了,你不是還要去東朝神洲需找你哥哥的蹤跡嗎,以老夫現在的本事,其實要想隱瞞身份,倒也不算什麽難事。”
徐安搖了搖頭,拍了拍白度,微微一笑,轉而朝澹台雪卿說道:“你幫我告訴他們,我隻需要它們帶我們到薔薇與那群和尚那裏,並且幫我們證明定河村的慘案與我們無關,僅此而已,對他們的性命,我沒有任何興趣!”
感激的看了徐安一眼,澹台雪卿開心的對那些狼騎再度說了起來,真不愧有著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原本從狼騎們嘴中傳出的妖族那古怪無比、刺耳難聽的語言,從澹台雪卿嘴中吐出,卻依舊是清泠悅耳。
本該凶殘無比的狼騎此刻卻是無比的溫柔,在澹台雪卿麵前,很難讓人相信,一直傳聞暴躁凶殘的妖獸會有這般溫馨的一幕。
澹台雪卿明顯是在驅趕這些狼騎,可這些狼騎,好像全都戀戀不舍,不願離開。
這個機會澹台雪卿等很久,誰知道如果真找到那些釋教的和尚,這些被列為證據的狼騎會不會還能活下,能放走一隻是一隻,誰讓自己如今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呢,除了在頭腦方麵努力一下,又還能有什麽別的辦法啊!
可這些狼騎卻還不願意走,該死的,澹台雪卿終於有一絲惱怒,從嘴中所發出那古怪的聲音之中,已經顯露出其的嗔怒,知道感受到澹台雪卿的惱怒,六隻狼騎這才不情願的起身,一番你讓我退,在澹台雪卿的怒視之下,這才很快選出由誰留下。
留下的狼騎趾高氣揚,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生死不明的未來,反倒更為感到榮耀,而離開的五隻狼騎,一個個垂頭喪氣,滿不情願的起身離開。
白度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再三猶豫之下還是準備攔下這些狼騎,但是被徐安暗中按了一按,白度一愣,也就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狼騎飛馳而去。
絲毫沒有半點解釋的意思,徐安對澹台雪卿打趣道:“嘿,雪卿,你對那些妖獸可真有辦法,說說唄,到底你怎麽做到的,反而讓這留下的狼騎,比那幾隻逃出生天的狼騎還要開心。”
言語之下,顯然是對澹台雪卿已經十分信任,而白度對此則十分不解,一路至上,雖然有些時候徐安對澹台雪卿實在太多花癡了一些,但是絕大多數時候對這丫頭都是保持著戒心的,怎麽現在反而就全然信任了這個丫頭呢?
澹台雪卿也不敢相信徐安這番看似沒有絲毫懷疑意思的打趣,還是有些心虛,表麵上不得不更加賣力的掩飾,“嗬,那是自然,嗬嗬,它們也知道,回到裴思叔叔那,隻怕下場還不如留在我們身邊呢。裴思叔叔,可一向是最嚴格的!”
哈哈一笑,徐安也就不再這個問題上多糾纏,“白度,走吧,先去追上薔薇他們再說。”
白度點點頭,澹台雪卿當然不會再有議論。
與之前一樣,白度與徐安在後,而澹台雪卿則與那隻狼騎在前。
飛在澹台雪卿之後,白度剛準備開口說話,徐安仿佛就感應到了,拍了拍白度的腦袋,率先開口說道:“其實妖族與人類,未必不能和睦相處不是。看到雪卿這丫頭竟然能跟那些以凶殘著稱的妖獸這般和睦,我覺得她肯定不是壞人。”
徐安不在保持騎在白度頸部,反而雙腿夾在白度兩側,直接後仰過去,躺在了白度背上,穩穩當當。
閉上了眼睛,徐安再度說道:“我能感覺到,哪怕是對野獸,她都能一直保持著一份赤誠的心,對於這樣的人,我哥哥說過,這種人的朋友,也會很幸福。”
白度聽到了徐安這話,也隻是微微的裂了一下嘴,傳聲給背上的徐安,“嗬嗬,要說也是,從剛遇那丫頭,老夫就覺得與她仿佛極為親近,先不說他,不過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到底還去找你哥哥嗎?”
睜開眼,徐安望著天上好像近在咫尺的浮雲,霎那間思緒萬千。好一會,徐安才從牙縫之中,蹦出了一句話。
“哥哥不會埋怨我的,他肯定也希望,等我順著他的足跡走過之後,在見到他時,我能比他還強!”
“白度,其實我怕,我怕我知道了哥哥的消息之後,反而會更加的無能為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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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入夜,剛過戌時。
陽山多山峰,也偶有野獸山精妖怪的出沒,十分危險,這是西度佛州人盡皆知的事情。所以,一般除了在陽山上的那些個別村落,外麵的普通凡人,是很少踏進陽山的。
在這陽山山腳,已經是踏進了西度佛州人間境界。村落城池,也漸漸多了起來。
園圃大師與自己的弟子,經過一日的奔波,到達這山腳的一個小鎮之後,一直慌張未曾安定下的心這才有所平靜。
隨處找了一家客棧,園圃大師決定暫時休息一晚,明日再趕路。
“把這兩個孩子都安置到房內去,”一番吩咐,園圃大師有條不紊的安排妥當了一切,轉而看著張木子,“我已經用佛法暫時穩住了你朋友的傷勢,請放心,等到了寶刹寺,我師叔師兄,定有辦法。至於這小姑娘,也許明日就醒了,那你準備怎麽辦?”
張木子略微後退了幾步,隻是偷偷的看了一眼這個矮胖和尚,便地下頭,聲音如蚊蠅般大小,“我,我帶些飯菜,跟他們去房裏吃吧,若是他們醒了,我也能照顧他們一二。”
園圃大師手一揮,立刻就有兩個和尚將李奉先與薔薇分別抱到早已為他們準備好的一間空房之中。
張木子尾隨其後。
“好了,該做功課的去坐功課,該忙的去忙,都散了吧!”見張木子隨之離開,園圃大師大聲囔囔道。
很快,便隻剩園圃大師一人。
走回為自己專門準備的一間客房,園圃大師早早便上床休息。
不過,輾轉反側,卻怎麽也睡不著。
“裴思熊相,裴思熊相!還有那個不知道是誰的‘相’級妖虎,一連出動兩位高手……妖族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另一間客房,張木子坐在桌邊,看著還在床上昏迷的李奉先薔薇兩人,沉默不語。
看來這群和尚並沒把這些孩子當成大人,三個人,隻給了一間客房。
張木子顯然不是在想這個事,腦海之中,浮現的,也全是哪天在定河村內,強忍著惡心,到處尋找是否有幸存者時,所遇到的那六隻狼騎的情景。
張木子其實對園圃大師等人,說了假話。
那些狼騎雖然一貫保持著自己的驕傲,恥於與張木子多說一句,但還是說出了自己一行的目的。
卑微而又渺小無恥的人類,想救他,就去見我們裴思熊相大人吧!
這才是那些狼騎的原話,隻是,他們所說的,是救誰?那隻手掌的主人,趙兮人?
其實張木子早在離開定河村,已經猜到了這些。
隻不過一路,張木子還是未曾說出這件事。原因與自己之前謊稱那隻手掌隻是妖獸警告自己等人的原因一樣,本能的逃避危險而已。
鬼使神差,自己才在那時候臨時變卦,對狼騎真正所說絕口不提。
算了,趙前輩本領那麽高強,一定不會有事,不要節外生枝了!張木子想了半天,下定了決心,那狼騎所說的話,就當初自己的一個秘密,爛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