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冷戰四

茶小樓其實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這時候聽到穆業軟趴趴的說手疼,這才站起了身。

穆業一看茶小樓站起了身,立刻有些緊張,身體都坐直了。他以為,茶小樓要扔下他走人。

“去醫院。”

一般的小區裏都會有醫院,特別是這個小區挺大的,小區一進來的路兩邊都是門麵房,有各種各樣賣吃的,雖然她一開始沒注意過,但是衛生所肯定是有的。

茶小樓其實還是不太想跟穆業說話,這就在前麵帶路,往小區外麵走。

現在估摸著都快要淩晨一點了,小區裏麵的藥店以及其他大部分的店都關門了,也就兩三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還開著而已。

茶小樓看了一圈,衛生所的門也已經關了,但這個點去醫院也太晚了,而且醫院也遠,打車都不一定能打到。

薑北的新家裏不知道有沒有急救藥箱,她就給茶二打了個電話,說是要找到了藥箱,直接就提過來。不一會兒,茶二打電話過來,說是找到了急救藥箱,這就下來。

所以到頭來,兩個人繞著小區轉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小公園的長椅上坐著。

穆業的手已經不流血了,估摸著是結痂了,但是他那手必須得處理,不處理廢掉都有可能。

“你能聽我說句話嗎?”

穆業實在是憋不住了,茶小樓不理他,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他覺得不能再這樣,於是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低著嗓音來問。

“……”

茶小樓沒回話,她坐在長椅上,把身上的大衣裹了裹。

“我今天下午,還在頒獎的時候,接到了陳玨明的電話。”

穆業去看茶小樓,茶小樓將頭偏向另一邊,她目光望著遠處的黑暗,他不知道她有沒有在聽,不管有沒有聽,他都要說。

“戚茗芝,她染上了毒-癮。”

穆業這話說的很心痛,聲音帶著一些顫抖。

這件事不用穆業來說,茶小樓也知道。今天下午戚茗芝那樣發瘋,再加上她身上的針眼,她即使沒有見到過真實的吸-毒人是怎麽發瘋的,但她多少在書上有看過,電視裏有演過,所以她猜也猜出來了。

“你那件事之後,她精神出了些問題,戚叔叔就把她給帶到了一家私人診所調理身體。期間她有給我打過電話,我一直沒理。一個多星期前,她開始頻繁的收到外麵寄過去的信件,信件上寫的是你的名字,你學校的地址,信封裏都是照片。”

穆業沒有背書包,他從兜裏拿了一張照片出來遞給茶小樓,茶小樓接過了,仍舊沒有去看穆業。

這張照片是穆業親著她額頭,背景是在第一高中。

她看到照片,這才轉頭去看穆業。

穆業臉上有痛苦之色,他雙手按在額頭上,接著道:“信封裏的照片都是這樣的,我和你在一起的。除了這個,裏麵還有信,信的大致內容就是,讓她不要再癡心妄想,說我才是你的。裏麵的話都比較難聽,我沒仔細看。”

茶小樓又將頭偏向了一邊沒說話,這樣的事情,她連回答都不想回答,累。

“除了這些,她還收到各種視頻短片,裏麵都是班裏麵的學生在暗地裏偷偷罵她是神經病,心機婊之類,有的人嘴比較惡毒,說她這樣的人為什麽不去死。她幾乎每天中午開始,就會收到兩到三封信,手機裏會收到視頻。她精神本來就有些失常,再這樣被刺激,她就開始胡亂的吃藥。再後來她就收到了別人寄給她的針管,裏麵還有藥粉。”

茶小樓沒說話,她不會因為穆業這樣說,就心軟。戚茗芝怎麽樣都與她無關,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心軟的人,特別是對於,曾經想置她與地獄的人。

但是穆業不同,穆業的性格一直很軟,而且他和戚茗芝一起長大,戚茗芝做的一切都沒有傷害到他,所以他會在看到戚茗芝摔倒的時候,而忙不迭的去攙扶她。

如果,他沒有去攙扶,戚茗芝摔得頭破血流時,他就會開始自責。就像是現在這樣,穆業已經開始自責了。

果然,穆業說:“我知道如果我說,我要是早知道她會變成這樣,我就應該去阻止她,你一定會討厭我。可是,小樓,戚茗芝之所以會變成這樣,裏麵有一部分是因為我的原因。她當時給我打電話,我如果接了,說不定她就想開了,不會去吃什麽亂七八糟的藥,把自己弄成瘋子。無論是她還是戚叔叔,他們都以為那些信是你寄得,所以……”

“說完了?”

茶小樓看到茶二提著箱子走了過來,這才轉過頭去看穆業。

穆業愣了下,茶小樓的語氣很冰冷,沒有帶上任何的感情。

“姐,藥箱。”

茶二鼓著腮幫,他不敢去看穆業,畢竟他把穆業的手給弄破裂了。他把藥箱給了茶小樓之後,這就乖乖的坐到了對麵的長椅子上去,然後低頭玩手機。

茶小樓把藥箱放到長椅上,沒有再和穆業說話,她從藥箱裏拿了剪刀出來,隨後找到了藥膏,紗布、紅藥水之類的東西。

她拿著剪刀,將穆業的左手拿了過來,低著頭將他手上的紗布剪開。他的血流的時間有些長,所以紗布和傷口已經粘合在一起。

她小心翼翼的把紗布給解開,到最後一層的時候,她拿了紅藥水在上麵反複擦了幾遍,這才從藥箱裏拿出鑷子小心的一點點撕下紗布。

“我和戚叔叔把她送到醫院之後,我反複問了好幾遍,她才說,一開始的第一次是她自己注射進去的。因為信上說,注射之後就不會再有痛苦,她以為那個東西注射完了就能死掉。之後她就給我打了電話,我沒接。再後來,都是陳玨明去醫院看她,給她帶那種東西。”

穆業還是在說,聲音都是自責。

茶小樓將他手上的紗布全部都給揭掉後,拿了藥膏將他手心的傷口仔細給塗抹上。

他的手心本來已經是結痂了,現在傷口裏有一道白條,再不處理,很有可能流膿。她上完藥,在他手心裏墊上一塊浸透了紅藥水的紗布,然後才將他的手給一層層包上紗布,最後連著他手腕也給包上了一些。

“傷口處理好了,你可以走了。”

茶小樓處理好他手上的傷,這便提著藥箱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