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荒唐理由
當清晨的陽光照進窗台,宿醉的周揚終是醒來,他的作息時間一向準時。頭隱隱作痛,清醒過來才發現床上並沒有她。昨晚他雖醉了,但意識尚清,新郎該做的事他一點都不含糊,他們已是名副其實的夫妻。推開身上紅紅的被子,看到床毯上暗紅的一塊,嘴角不經意間翹起,她終於成為自己的女人,長久的等待終於圓滿。
雖然此刻她不在這裏免除了**過後的尷尬,但問題是,他們可不是一般的夫妻。他是“同性戀”,該怎麽向她解釋昨天的行為,是繼續欺騙還是向她坦白呢。想想還是選擇後者,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諒,以後過上正常的婚姻生活。
穿好衣服,周揚走出房間,找遍樓上樓下各個房間,仍是沒有她的蹤影。一陣恐慌襲來,他迅速回到臥室,拉開衣櫥發現她的衣服仍在,心才稍安。可是,這麽早她會去哪裏。冷靜一想,依思齊的個性,新婚的第二天她絕對不可能回娘家,當然也不可能去朋友家。
撥她的手機,卻是關機狀態,她會去哪裏呢,一個念頭閃入周揚的腦海。他頓時確定她應該在那裏,於是顧不上收拾自己,拿起車鑰匙,驅車前往。新婚妻子第二天選擇離家出走,盡管他騙婚在先,但對於深愛著她的他而言,她的逃離很讓他不能釋懷,他的心真的受傷了。悲哀的是,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學校正值放暑假,沒人上班,周揚把車直接開到教師宿舍樓下。其實也就是兩層樓的舊房子,房間全是一個一個的單間,沒有附帶洗漱間。由於單身的老師不多,也因住宿條件並不好,學校老師大都不住這。聽嶽母說,思齊住的一樓包括思齊也就三戶,其他兩戶是早已退休的職工。
思齊的房間緊靠樓房大門位置,周揚在車上就可以看到房門。此刻房門緊閉著,看不出主人是否在這裏。但他篤定她在這裏,可越是離她近,越**怯,那種想見又怕見的情緒纏繞著他。
車早已熄火,他仍是坐在車裏,看著那緊閉的房門,想了很多。最終還是下了車,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邁出這一步,他和思齊以後相處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她出走,肯定是因為昨天他對她做的事。男子漢敢做敢當,思齊既然都是他的人了,那麽他就應該好好的承擔起作為丈夫的責任。
這時大門口出來一位老者,估計是看到陌生人,老者問道:“你找哪一位。”
周揚停住,回答道:“老伯,您好,我來找譚老師。”
聽到他的回答,老者一笑,熱心的說道“真是不巧,現在放暑假,譚老師不住這,聽說她昨天剛辦了婚禮,你上她家去找吧。”
這些周揚自是知道,因為和她結婚的人正是自己,收起略微苦澀的神情,周揚笑著說:“老伯,您貴姓,我就是譚老師她愛人,我叫周揚。她今早過來的,說拿點東西回去。”隻能用這樣的借口來掩飾他們這對夫妻的不正常。
“你就是譚老師愛人呀,你好,我姓袁。沒見你來過,還不知道她的房間吧,我帶你去。”袁伯返程和他一起走。
“那就麻煩袁伯了。”周揚知道思齊的房間,之所以沒有拒絕袁伯的提議,其實是擔心她不會見他。相信有了外人,思齊一定會見他的。
本是極短的距離,很快就到了思齊房門口。隻見,袁伯邊幫他敲門邊大著嗓子叫道“譚老師,開開門,你愛人過來了。”
和衣躺在床上的思齊,聽到袁伯中氣十足的聲音。他的話告訴思齊,周揚找過來了。思齊不想見他,可又不得不見,因為,有袁伯在她不好把他拒之門外,於是隻得忍著不適的身體起身開門。
門外,兩個男人站在一起。胖胖的袁伯一臉的笑意,他本是那種和藹熱心的人。
“袁伯,麻煩你了。”思齊看都不看他,向袁伯道謝。
“譚老師,別客氣。你們忙吧,我去鍛煉了。”袁伯把空間留給兩口子。
“袁伯,謝謝了。”周揚的道謝非常真誠,要沒有這個熱心的老人,他估計都見不上思齊。
思齊轉身進了房間,周揚跟著她進來,隨手鎖上門。隻見思齊和衣躺在她小小的床上,單人床,窄窄的,上麵搭了一頂白色的蚊帳,儼然一座小小的城堡。
其實,住這樣的房子沒什麽隱私可言,外麵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麵都是房間,密密麻麻的。思齊住一樓,光線並不好,且有點潮濕。周揚當下決定不讓她繼續住這裏,一定要帶她回去。
看著思齊完全不理他的態度,周揚很是不舒服。試想一下,新婚第二天,老婆就離家出走,這叫他情何以堪。
“大清早的,你回學校幹嘛。”周揚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問道。
思齊沒有吭聲,她並不想理他。
“昨晚,是我不好,很不舒服嗎,可你也不能在這個日子就走人呀。”周揚認錯的同時,不忘指出對方的錯誤。
聽著他的話,思齊隻覺憤怒,敢情還是她做錯了,忍無可忍,她冷言道:“我就是要走,你這個醉鬼,知道你昨天對我做了什麽嗎?”
聽到她的質問,周揚並沒有借酒醉裝傻,坦誠道:“我當然知道,我還沒有醉到那個地步。”
沒想到他的回答竟是這樣,思齊怒火中燒,聲音急劇飆升“知道嗎,我討厭被人欺騙,你這個假冒同性戀的騙子。”
“我沒有騙你,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是昨晚喝太多了,不知怎麽就有了感覺。”周揚本是要坦誠自己欺騙的事實,可見她這樣的態度,話到嘴邊竟說成了這般。其實誰願意自己被說成同性戀呢,他不也是沒辦法嗎,借著自己的負麵傳聞行欺騙之實。
聽著他的說辭,看著他懊惱的神情,思齊也不再多說,相信了他的解釋:莫名的衝動。其實,她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沒有什麽心眼,也因她從來沒有想過像周揚這樣的人還需要騙婚。為了應付父母,憑他的財貌,多的是女人趨之若鶩。即便是同性戀,他也有辦法做到。
“跟我回去吧,你留在這裏,爸媽會擔心的。”周揚看她怒氣趨緩,順勢要求。
思齊想想也是,如果他們的事傳到父母耳朵,肯定會讓二老擔心。但一想到昨晚的事,她又有顧慮。
周揚看到她這副猶豫的表情,知道了她的心思,“我保證以後不喝很多酒。”給她一顆定心丸。
不喝很多酒,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思齊如此解讀,這個保證讓她勉強合意。可她哪想到自己當下的“合意”是建立在對方的“不合意”的基礎上,最終形勢可能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