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閨秀,田園神醫095 夫為妻綱?!
大黑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林小姐,你真的確定,沒有開玩笑?”
林蕊蕊一臉淡笑,輕飄飄地看了大黑一眼:“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說實話,林蕊蕊真的沒想到這個時代居然連細膩的食鹽都沒有,不,應該說有鹽巴,隻不過造價很昂貴罷了,如此想來,自己以前竟然誤會古代烹飪的口味偏淡,原來是原料不足啊。
林蕊蕊陷入深思,劉煜也不想逼著林蕊蕊交出來,不說他們明麵上有一個師徒的名分,就實際而言,已經明白自己對林蕊蕊想法的劉煜,斷斷不會做出自毀長城惹人討厭的決定。
於是他徹底無視大黑時不時丟過來的眼色,沉默。
大黑見主公不開口,終究是忍不住開口道:“林姑娘,能否將此秘方交給心腹之人,然後隨我們去采鹽呢?我們端端不敢虧待您的。”
大黑見主公不開口,不敢逼迫,良久後見林蕊蕊依舊沉默不發話,心裏難免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強人所難。連拿在手裏的狼毫滴出一滴墨落在空白的白紙上都沒有發現。
林蕊蕊察覺到大黑失落的表情,心裏啞然,開口道:“不需要交給心腹之人。我不是說過了麽,這對我而言隻是小計而已,並不重要。你們若是需要盡管拿去便是,到時候有分紅或者別的好處別忘了我就行了,畢竟你們家大業大的,也不至於坑了我這麽個小人物。”
一開始林蕊蕊確實沒有體會食鹽的重要,但是從知道食鹽珍貴開始,她就知道這門生意不是她一個人能夠玩的轉,食鹽,全國人民必不可少的作料,國家會允許一個商家獨占嗎?明顯不是現實啊,與其到最後和一幫皇親貴族商會老狐狸討論爭鬥,還不如幹脆交給一個可靠的最大的靠山,輕輕鬆鬆拿分紅來得方便。
更何況,林蕊蕊這人不貪財,能在稍微奢侈的環境裏過得舒服舒心就行了,一定要成為國家第一富豪什麽的,她懶得去勞神。說實話,穿越過來後若不是有空間裏的功德值在時時刻刻鞭打她,隻怕她賺足了一些金子後,就會安安靜靜的縮在娘親嫁妝附贈的山水旁古色古香的宅子中,過最悠閑的地主婆生活。
哪還像如今一樣,時不時還得發明道具、食鹽,以及出診看病。
“林小姐,就,就這麽簡單!沒別的要求?”大黑滿臉驚喜,臉上有種天下掉餡餅的感覺。
林蕊蕊眼眸忽然劃過一絲似笑非笑,說道:“如果我的要求是,等白鹽都出來,你必須**在裏麵躺半個時辰呢?洗個鹽浴呢?你願意嗎?”
大黑頓時瞠目結舌,目露驚悚。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劉煜,眼中滿滿的都是“主公你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勾搭你的女人”,第二反應就是反身後跳一步,兩手交叉,猶如一位受驚的嬌弱少女一般抱胸。
“哈哈……”林蕊蕊被這搞怪的模樣給逗笑了。
“蕊蕊,”劉煜低沉的嗓音瀉出帶著一分無可奈何的寵溺。
“主公,夫為妻綱啊!”大黑瞪大眼睛看向劉煜,他知道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是絕對不能冒犯林蕊蕊的,隻能想辦法“挑撥”起主公的鬥誌了,於是一臉滿滿都是“主公,你的男子漢尊嚴被挑戰了!快點找場子回來!”的表情。
劉煜高居上堂,眼眸淡淡轉過,自然是看到大黑搞怪的表情,以及林蕊蕊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
“蕊蕊,你為何……”劉煜的話還沒說完。
“鹽浴可以深層清潔肌膚,消炎、殺菌、祛除多餘油脂、角質層、修複凹凸不平的表皮及收斂粗大毛孔;單獨使用可以健康肌膚、瘦身美體。常患感冒風濕的人,泡一泡浴鹽,病情肯定回明顯減弱。尤其在寒冷的冬季,人們用浴鹽洗臉、洗手、洗腳,促進身體的血液加速循環,增加熱能,抵禦風寒的侵襲。”林蕊蕊突然一臉正經地丟出一大堆別人聽不懂但也會覺得很正確的話,最後總結,“我這也是為大黑好!”隨即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嗯,我的意思是,蕊蕊……”劉煜宛如大提琴一般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大黑一臉期盼的注釋中,緩緩響起,“為何不讓我躺著?”
“啊!”林蕊蕊手指頓了一下,眼中露出詫異,暗忖,劉公子的臉皮是不是越來越厚了!
“啪嘰——”這是狼毫筆掉落的聲音。
“莫非我身材不如他麽?”劉煜的嗓音依舊是淡淡地傳來,神色不變,但是人都能從這裏麵聽到淡淡的委屈。
“還是說,”劉煜臉上露出一抹悵惘,聲音也低的可怕,“因為蕊蕊看過了,所以不感興趣了呢?”
“咳咳,”林蕊蕊一不小心嗆了茶水,努力保持麵容淡定,但耳尖稍稍有些紅。
“哐當——”這是硯台狠狠摔落在地上的聲音。
大黑的眼珠幾乎脫框而出,一臉的慘不忍睹,片刻後,身形蕭索地彎腰,撿起狼毫筆與硯台。
心裏在歎息著:主公,是夫為妻綱,不是妻為夫綱啊!
“咳,製作方式等會我會一起念,大黑你繼續寫吧,”林蕊蕊避開劉煜的視線看向大黑。
大黑也是第一次升起不想搭理主公,不想聽主公“說胡話”的念頭,立馬應道:“是!”
林蕊蕊又道:“說完了清洗自己,手術過程中所有的紗布、縫合針線、繃帶以及那些道具,要麽用一次性的,一次性明白吧,就是用完就扔掉。若是舍不得,那就必須進行高壓消毒。”
說到高壓,林蕊蕊忽然想起這個時代是沒有高壓鍋的,心裏囧了一下,又慶幸幸虧空間裏的許願樹達到中級了,可以想象出高壓鍋,便道:“高壓消毒的鍋,我會提供幾個給你們,這玩意你們拆一個,好讓那些高級工匠按著打造出來,不過你們仿造的時候,以及使用的時候一定要非常當心,因為這玩意弄不好可是會炸死人的!”
大黑老老實實記下,不過有點心不在焉。
林蕊蕊看了一眼不在意的大黑,嚴肅道:“你可千萬不要看不上消毒,你可知道有多少病患是因為術後二次感染,導致傷口潰瘍發膿而死的?你若是想多死幾個人大可不在意!你也可不必再記,因為我要說的關鍵就是幹淨衛生的問題!”
大黑心裏一個警醒,其實他並非是不在意,而是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製鹽方案上麵,如今聽出林蕊蕊暗含的警告,哪裏還敢走神,連忙點頭,做出一副恭恭敬敬求學的模樣說道:“學生的錯,學生的錯!不過林小姐,萬一化膿了可怎麽辦呢?”
林蕊蕊瞥了他一眼,本來有點因為怠慢的態度而生氣,畢竟這很不尊重人,但既然他服軟,與他主公又有一點師徒情分,便說道:“傷口化膿,或者再次化膿,很簡單隻能將我一開始交給你的步驟,清洗傷口再做一次,要注意把膿血都剔除幹淨,用絡合碘衝喜,然後重新上藥,重新上藥,以防止再次化膿。嗯,好了,我能說的理論大概就是這些,至於其他的,過段時間我會整理一本書,你拿著就行了。”
其實林蕊蕊是懶得念了,打算直接從空間裏複製一本基礎外科的書出來。
大黑連連點頭,頓了頓又說道:“那個林姑娘,你不是說外科這個必須要師傅帶嗎?不知你何時有空去軍營呢?”
林蕊蕊蹙眉,她這邊還很忙啊,說道:“不能他們過來嗎?”
大黑也覺得棘手,軍醫,特別是好軍醫算得上稀缺資源,畢竟厲害的就不願意隨軍吃苦了啊,軍醫可不好調派,那都是各軍的寶貝疙瘩,輕易不放人的。
這時,劉煜突然開口道:“他們會過來。”
林蕊蕊也點點頭,說道:“那行,等他們過來,再等遇上外傷患者的時候,我就示範給他們看。”
大黑陪著笑點頭,然後道:“那,食鹽的法子是……”
林蕊蕊有些無語地看了大黑一眼,歎息一聲:“你怎麽那麽心急,”然後抽空從大黑筆下抽出一張紙,仔細看了看,“既然都記錄好了,那你繼續。”
大黑振奮百倍精神地提筆。
林蕊蕊道:“你們吃了後會變紫拉肚子的鹽,稱之為原鹽,也就是海鹽、湖鹽和岩鹽等的統稱,詳細製作流程略麻煩,我先說一個總綱領,你記錄什麽類型的鹽田用什麽法子開采。等我將四類都說完,會繼續說詳細的法子。其一,岩鹽,也就是你所擔心的礦鹽,用露天開采法或地下溶浸法開采。其二,鹽湖那種,采用自沉積湖鹽。其三,湖海鹽水經鹽田日曬可以製取,其四,就是我最常用用來弄鹽的,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鹵水,用潑爐印灶的方法來做。”
之後,林蕊蕊抿了一口茶,又將不同鹽區的鹽的不同開采法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哪怕如大黑這般振奮的精神,這般武勇的青年,都寫得手臂有點抽筋。
這時,木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轉眼間崔嬤嬤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前,她走向林蕊蕊,一臉擔憂地說道:“小姐,不知怎麽的蜀城的孫捕頭過來找,說是知府要審問,辦案什麽的……”
“哦?”林蕊蕊訝異,“又是衙門找我?最近我還真是被他們照得勤啊。”剛準備起身,就聽見旁邊低沉的嗓音傳來。
“不必去,”劉煜開口道。
林蕊蕊一愣,劉煜可不是一個喜歡掌控對方行動的人啊,這麽說應該是有什麽理由吧。
大黑見林蕊蕊一臉茫然,便道:“主公的意思是,不必去聽白眼狼汙蔑。”
“何意?”
“嗯,線人傳來的消息是,蘇夫人將你一狀紙給狀告了,說你故意在蘇公子的脾髒上劃刀,以便騙取更多的錢財。”大黑臉色不愉地說道。
“什麽?”林蕊蕊真的愕然了,看過不要臉的,真的沒看過這麽不要臉的啊,救了人反而被汙蔑,真是現實版本的東郭先生與狼啊,“我那是救人,她兒子現在還躺在那裏呢!”
“小姐啊,在這天底下昧著良心做事的人多了去了,隻是沒有想到這麽狠,要不是小姐你妙手回春,他兒子早躺棺材裏了,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直接就將你告上了衙門,這是完全撕破臉的架勢啊!”崔嬤嬤聽了也很憤怒,但作為一個知道劉煜身份的人,她並不焦慮,權貴圈子向來是拚爹媽拚背景的,那個蘇夫人再怎麽樣也拚不過國力鼎盛時期的太子。
“嗬!”林蕊蕊冷笑一聲,“那她用什麽罪名告我?”
大黑遲疑片刻說道:“殺人罪!”
“殺人?!”林蕊蕊愕然了。
“咳,”大黑咳嗽一聲這才發現是沒有說完,繼續道,“是庸醫殺人罪。”
醫術低劣的醫生誤用藥物而害人性命,若是家屬沒有追究也就罷了,若是追究了,官府也會判一個監禁之類的。
“嗬,好,真是好呀,”林蕊蕊非常不爽地站起身,對崔嬤嬤說道,“走,總不能讓別人一盆子髒水扣在我身上而不去辯解的吧!”說完,直接離開。
大黑想要過去攔住,反而被坐在那裏紋絲不動的劉煜給攔住了。
“主公?”大黑奇怪,明明是主公不想讓她去的不是麽,幹嘛還要攔住他呢?
“無事,她去玩玩也好,左右那玩意,哪都能讀,”劉煜一臉淡定自若,嘴角翹起若有若無的威勢。
什麽意思?
大黑一腦子的疑問,但此時林蕊蕊已經離開,他也沒有一開始那麽放得開的敢問敢說了,收聲,趁著這個空檔將原鹽製作與手術手冊,再次抄寫一份備份。
剛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一身藏藍色服裝佩刀的蘇捕頭被淹沒在人民的海洋裏麵,都是一些附近聽說了的鄉親過來質問的:
“孫捕頭你什麽意思,居然說我們林神醫庸醫殺人?!蘇公子如今還好好的躺在那裏呢,哪裏死了!”這是一個何家山的山民,氣勢洶洶。
“整個蜀城都沒有一個大夫說能救,隻有我們東家救活了,怎麽的,不想付診金也不能這麽坑人啊!”一個老太太憤怒的隻用拐杖戳地板。
“孫捕頭!外麵的人那麽坑人,可你可是我們何家山的半子啊!可不能讓外麵人欺負我們東家,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是!是!”周圍的鄉親們一起喊起來。
蘇捕頭已經一腦門的汗,他母親的娘家是何家山的,何家山的鄉親們對他很好,從他還是捕快起就幫襯他,看他到了捕頭也隻替他開心,從來沒有什麽為難的事情找過他,淳樸友善得不能更好了。
可這麽好的親友,如今卻因為一個“外人”一個新來的東家將他憤怒的包圍起來,蘇捕頭隱隱覺得有些鬱悶與嫉妒。
想歸想,但還是低聲安撫道:“鄉親們,我也相信你們說的話,林大夫肯定是被冤枉的。隻不過是那位蘇夫人想佐了,或者想要敲詐陷害,這實在是讓人氣憤,但是知府大人畢竟是大人,你們總不能攔著不讓我不去啊,到時候林公子不能及時到那裏,吃虧的不還是林公子嘛……”
眾鄉親一愣,麵麵相覷,也覺得似乎不能攔,否則會給林蕊蕊填麻煩的。
林蕊蕊見狀心裏一暖,何家山的人真是樸質可愛啊,說道:“何家山的親友們。”
“東家,東家你來了啊!東家有白眼狼誣告你!”
“是啊!那個愚蠢的婦人居然還要求將蘇公子抬到濟世堂去給馮大夫治病。”
“呸,在林神醫之前不是早就邀請附近縣市的大夫了嘛,那個馮大夫早幹什麽去了?昨日要不是林神醫,這什麽蘇公子早就死了。”
“聽他學徒說,說他當時出診了,要是他在,不會讓林大夫胡來。”
“呸,聽他花言巧語,上次還說我們是疫病呢,娘希匹的鬼的個疫病,林神醫一下就將我們治好了,馮大夫呢?事後皮都沒放一個!”
……
鄉親們七嘴八舌憤怒地開口。
林蕊蕊聽到這話心裏倒是有了一些計較,又是濟世堂又是馮神醫麽……哼,隻怕又和他們脫不了關係,上次的事情還沒有算賬,這下好,給他算個總賬。
“你沒事吧,”林蕊蕊正打算對鄉親們發言說沒事的時候,淩忻雲突然從陰影裏邁步而出,一臉擔憂。
跟著林蕊蕊出來的崔嬤嬤見淩忻雲就差將手掌放在自家小姐肩膀上了,馬上一個錯步,站在兩人中間,優哉遊哉的似是無意識的行為。
淩忻雲一愣,有些詫異崔嬤嬤的舉動,但在看到林蕊蕊那雌雄莫辯俊美無暇的臉後,心裏又有一些了然,在這個並不避諱男風的洛國,想必這位神醫受過不少騷擾,才會讓身邊的仆人變成這樣吧。
“我沒事,你怎麽來了?”林蕊蕊轉頭看。
淩忻雲本想脫口而出,關心你!但在注意到崔嬤嬤暗含警惕的眼神後,他又將這句隱隱有些曖昧的話給咽下去,頓了頓,他看向那個孫捕頭說道:“我來自醫穀,是一命神醫的外門弟子,已經出師了,可以陪同去聽審嗎?”
一命神醫在洛國的地位,差不多就和當初華神醫在國家的地位一樣,哪怕多年不在江湖飄蕩治病,依舊存在著他的傳說,而醫穀這個名號,在百姓心中就直接和神醫聚集的穀掛鉤了,聽到是一命神醫在神醫穀的弟子,哪怕隻是外門弟子,那也是很了不起的存在了。
孫捕頭當即答道:“當然可以!”
淩忻雲不意外地點點頭,臉上隱隱帶著一分尷尬更多的則是驕傲,他隱晦地看向林蕊蕊,原本以為哪怕不會看到對方猶如見到親人的激動表情,也應該看到暗含讚賞與羨慕的神情,可事實卻狠狠打了他一棍。
林蕊蕊隻是淡漠的瞟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和崔默默說話……
淡漠的瞟了一眼……
瞟了一眼……
淩忻雲臉上的表情徹底僵硬了。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
林蕊蕊一行人被一眾擔憂憤怒的何家山村民送到衙門口,村民們被攔在外麵,林蕊蕊邁步走了進去,走在她身後的是孫捕頭和臉色還有點沒緩和過來的淩忻雲。
大堂正中掛著一塊牌匾“明鏡高懸”,下麵擺著一道畫著萬馬奔騰圖的屏風,屏風前麵是長方形棕紅色的案幾,右上角擺著簽筒,筒裏倒插著鮮紅令牌。
大堂兩側掛著正楷大字寫著“回避”“肅靜”的牌匾,之下站著兩排身著黑衣的衙役,他們手持黑紅色的長棍,目不斜視望著前方。皂隸前麵大堂一側,擺著一張椅子,一位中年略顯富態的夫人正在丫鬟的伺候下喝茶,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正是蘇公子的母親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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