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繼續排除情敵
晁諾愣住，突然順勢說道：“確有些煩心的事，那個……洛陽孫家不知你知曉嗎？”
林蕊蕊剛想搖頭，突然想起曾經在路上醫治過的將軍，遲疑道：“可是父子皆為將領的？”
“豈止是父子，他們從祖輩開始就全部是從軍名將，孫伯虎的祖輩原是周國名將，官至建雄軍節度使，驍勇善戰，國人號為”無敵“。周國降洛後，孫家得到洛國開國皇帝的信任，繼續戍邊防備匈奴。而這一任家主孫伯虎，曾在雁門以奇兵數千騎大敗匈奴，自此令匈奴蠻族望風而遁。孫伯虎的幾個兒子也都是虎將，其中以孫文符最為出色，孫伯虎說：”此兒類我。“孫文符在邊防才兩年年，數次奇兵滅匈奴，率部突入匈奴內境，擊破古城。令蠻族頗為忌憚。”晁諾對這些將領還是有些英雄情結的，立馬就開始讚歎起來。
林蕊蕊暗自訝異，沒想到一救還救的是民族英雄啊。
晁諾繼續低聲說道：“而我收到的消息是，孫家有意換合作者，蜀城定縣就是一次試水也是一次考核。”
林蕊蕊一愣，暗忖，這應該是機密吧怎麽會與她說？！但是在看到晁諾一臉信任的目光後，也隻能躲開視線，說道：“你想去？”
“嗯，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關於是什麽好機會晁諾沒有多說，不過臉上卻露出一絲苦笑，“可是，這就意味著我馬上就要離開了。”
林蕊蕊撫摸竹簡的手一顫，原來，劉煜說的都是真的，隻怕晁諾真的對她的男子身份有一定的念想，這算是看到古代的gay了麽，可，可是她的真實身份是一個女人啊，這萬一以後拆穿了，不會變成仇人吧。思及此，林蕊蕊也有一些哭笑不得啊。
撫摸竹簡的動作停了停，林蕊蕊溫柔地說道：“既然有機會那就一定要握住。別耽誤了，畢竟這個世界上並不會天降餡餅，努力。”
晁諾直愣愣地看著林蕊蕊，雖然很失落林蕊蕊的幹脆，但卻沒有任何吃驚，他知道林神醫不是多麽熱心的人，也知道林神醫對他沒有一點那方麵的意思。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馬上就放棄。
“子墨，你能等我嗎？我會來找你的，我會成為晁家的主事後回來找你的，到時候……”這有些含糊不清的話到底什麽意思，聰明如林蕊蕊又怎麽會不知道，晁諾對子墨這個身份心存傾慕，卻又因家族所累，不想給林子墨惹上麻煩。
林蕊蕊笑笑，其實晁諾這人很優秀，家境好，又有心智，除了家族累贅外，按道理說這樣的人做夫君並不差。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著晁諾的時候，林蕊蕊總感覺在看一個撒嬌的小孩一樣，也許是他第一次給她留下的傲嬌狼崽子的印象太深刻了。
“晁公子，不要將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我並不能給你什麽，”林蕊蕊認真地看著晁諾，認真的拒絕。
可晁諾卻偏開頭，一副完全拒絕承認的模樣。
林蕊蕊在心裏歎了口氣，又道：“晁公子，說不定在外麵遊蕩久見識多了，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罷了罷了……不說那些，祝你一路順風，有緣自會再見。”
“……”這其實便是隱隱的婉拒吧，沒有等到林蕊蕊哪怕一絲可能的應諾，晁諾的神色有些暗淡，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袖，就仿佛能拽住林子墨的心思一樣。
子墨！
心裏喚了這個名字無數次，他明白這次的選擇會離林子墨更遠，說不定還會留下不好的印象，可他更知道此時的自己是沒有資格的。
喊了無數遍，卻無法填滿荒蕪的心，他知道會要失去很多才能換回他想要的，可是子墨，他不想失去，不想。
心底突然升起，幹脆不去孫家尋求合作了，就這麽將林子墨搶走，然後一起去隱居過日子吧。
可這個念頭卻讓他遲遲定不下，是逃避的在一起，還是光明正大地追求。
頹然放下手臂，晁諾冷靜下來，低聲道：“保重。”
“保重，”林蕊蕊沒有回頭，沒有一絲留戀，隻是非常淡定地揮了揮竹簡，她予晁諾最好的，就是讓他徹底死心。
晁諾轉身，堅定地向著外麵走去。
晁諾的中途離開沒有對林蕊蕊造成任何影響，林蕊蕊一直在嶽文書院藏書閣、吃飯睡覺以及劉煜講解，三點一線地過活著，很悠閑也很平靜，讓林蕊蕊身心舒暢。
這又是幾日過去，林蕊蕊利用超強的記憶力初步將第二三層一些未聽說過的書名記錄下來，踏出書門，她知道應該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來了，抽空走到書癡老先生那裏，恭敬地執學子禮：“最近勞煩書癡先生，當奉上重禮答謝，就此別過。”
書癡先生很難得地抬頭看了林蕊蕊一眼，帶點高深莫測的口吻：“不過來了？”
林蕊蕊原本沒指望書癡先生會回話，畢竟往日裏他可是從來竹簡不離手的，愣了愣，才開口道：“近幾年不會過來了。”
“哦，”淡淡地拋下一個字。
林蕊蕊囧了一下，等了好久不見書癡先生還有話說，頓時有種被拋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感覺，臉皮抖了抖說道：“那，學生告退！”
書癡先生暗啞的嗓音響起：“都看過了？”
“粗略翻過，還有部分並未悉數閱讀……其餘的，等去洛陽再看手抄版，”林蕊蕊認真回複。
“哦，”又是淡淡的一個字。
林蕊蕊等候良久沒見下文，頓時又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不上不下的感覺，難得在心裏嘀咕，書癡先生你到底還有沒有什麽吩咐啊！
“時候不早了，書癡先生也早些休息，”林蕊蕊道。
“嗯，去吧，”說罷，書癡先生重新拿起竹簡看起來，黯啞的聲音，“有緣再見。”
林蕊蕊一愣，總覺得最後一句帶點深意，不過她也懶得去琢磨。
……
……
又到了傍晚，豪華的馬車載著林蕊蕊往回走，路程很近，一盞茶時間就到了，蕭仁可看著一臉淡然仿佛釋然了什麽一般的林蕊蕊，忍不住問道：“少爺今日遇到好事了？”
林蕊蕊摸了摸手腕，這才意識到青岩早就去洛陽辦事了，笑問，“怎麽？很明顯嗎？”
蕭仁可點點頭，這個笑容，仿佛在心中放下了什麽枷鎖一樣。
林蕊蕊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嘀咕：“有那麽明顯麽。”
“少爺，何管事有事稟告，”車夫突然在外麵喊道。
林蕊蕊攏袍子的手停住，一愣，回道：“等會，我就下來。”
話音剛落，就有一人掀開車簾，很快，林蕊蕊躬身走了下來。
“何老什麽事？”林蕊蕊淡淡地問道。
“回少爺，寧氏傳來消息，說洛陽那邊已打點妥當。”
“哦？全部打點妥當了？”林蕊蕊詫異。
“是的少爺，”何老管家也覺得很驚訝，難免多說了幾句，“寧氏在回執上麵多有誇讚青氏，說能有這麽快的速度，他功不可沒。不過，這青氏是從何處招來的，是何種身份，身契又在何處，老奴至今還未查明，心裏不免有些忐忑所以來詢問少爺。”
“哦，他啊，”林蕊蕊微微一笑，“不必管，他絕對忠心。”
“可是少爺，他既無名帖，也無戶籍，這，這人……”何老管家還是有些不放心，林蕊蕊平日裏表現得再怎麽睿智，可在何老管家的眼裏，她終究才十五歲不到，還是一個孩子，社會閱曆肯定不足，萬一被什麽心思詭譎的人騙了，以後哭都來不及。
“嗯，安心吧，”林蕊蕊轉念一想，為了安這位忠誠管家的心，編了個理由，“他是我父親留下來的人脈之一。”
此話點到即止，大家族有很多暗衛都是黑戶，這都是獨屬於世家大族的秘密武器。
何老管家了然地點點頭。
然後又想起了什麽一樣，說道：“對了少爺，您需要的書童已經尋到了。身家清白，性格也妥帖的。”
蕭仁可心裏一驚，下意識抬頭。
“書童？”林蕊蕊一愣，也看向蕭仁可。
兩人四目相對，蕭仁可瞬間低下頭顱，但他略顯慌張的眼神還是讓何老管家看得一清二楚。
唉，怪不得劉公子突然介紹來一個書童呢，原來，是看出什麽了啊，仁可啊仁可，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哪怕你再才華橫溢，哪怕沒有榮王殿下這樣的競爭對手，林少爺這般天縱偉材，又哪裏是你匹配得起的呢？
“不必了，”林蕊蕊低低的嗓音響起。
“可這是劉公子送來的……”何管家低聲回道。
林蕊蕊一愣，這人居然是劉煜送來的？怎麽莫名其妙送個書童啊……
不過既然是劉煜送來的，他們又互相明了心意，自然不可以隨隨便便將人給拒絕掉。
“這樣啊，那留著吧，”林蕊蕊點點頭。
何老管家看著林蕊蕊又看了看蕭仁可，眼底含著一絲同情也有一絲歎息，說道：“……是。”
“啊，對了，既然洛陽那邊已經打點妥當，那就明日一早啟程出發了。嗯，嶽文書院這裏還有一些尚未看過的，你問下山長哪些能夠外借，然後將能夠撰抄的雇傭一些品格不錯的貧民學子抄下，等抄完後再整裝給我送到洛陽來。”既然寧氏那邊說已經準備完畢，她也沒必要再拖個一天半天的。
“喏，老奴會做好準備。”
書就是讓人看的，埋在藏書閣裏實在是太浪費了，等到以後有空了，她也會將空間裏麵能夠搬出來的書，一冊冊地抄寫出來，也算為大眾做貢獻了。
林蕊蕊往裏屋走，坐在書案旁，提筆，卻發現本應該伺候研磨的蕭仁可正在走神，墨汁被他弄得東一坨西一坨的。
林蕊蕊的眉頭不覺收起，低聲道：“你在做什麽？”
蕭仁可一愣，這才發現剛剛幹的好事，有些羞愧地低頭，低聲道：“請少爺責罰。”
林蕊蕊差點被氣笑了，說道：“怎麽？動不動就請我責罰，是看透我不會隨便罰人還是怎麽的？”
“小的不敢！”蕭仁可的腦袋低得更低了，他能說，他剛剛正在琢磨劉公子的用意，以至於走神麽。
林蕊蕊沒過多責備，她的控製欲還沒有那麽強，說道：“平日裏我也不管你，隻不過在做本職工作的時候，還是要用點心。”
“是，是的，”蕭仁可小聲地應，老老實實地研磨，老老實實地坐在旁邊看書，及時將燭光撥亮，及時給添上茶水，等到快到休息林蕊蕊起身的時候，蕭仁可突然開口，“仁可想知，公子還會不會帶蕭仁可去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