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喂!你有何用

一位是包子性格的中年女子,搓著手,一臉緊張地看著對麵那人,對麵站著的正是花燈上遇到過的孕婦,長相清秀,卻嬌嬌弱弱,雙眼微挑,看人的時候很有一副媚態的風情。

“寧姐姐,你不在屋裏伺候著,在外麵作甚呢,”那嬌柔的孕婦一手輕輕摸著肚子,一手扶著腰,很是得意地看著對麵那包子性格的中年女子。

那女子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聲音有些艱難地開口:“我,我出來替夫君買點吃食。”

“喲,替夫君買吃食啊,”那孕婦扭著腰就想著寧氏靠近,眼中含著輕蔑和得意,抿嘴角一笑,“可是桂花糕呢。”

“是,是……”寧氏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哎喲,真是不好意思啦寧姐姐,也是我肚子裏的小家夥鬧騰,”那孕婦得意瞥了寧氏一眼,嘴裏是抱歉,但臉上卻是滿滿的幸災樂禍,“愣是鬧得我睡不好,想吃點的東西,唉……本來隻是給夫君說了聲,沒想到夫君就記在心上了,還讓寧姐姐出來買,這黑燈瞎火的多不安全啊,真是勞累寧姐姐了!”

寧氏的臉變得有些麻木,說道:“嗯,我這就去買。”說完,就想趕緊離開這裏。

偏偏那孕婦橫身一攔,擋在寧氏可以離開的位置,看向站在旁邊麵無表情的寧氏,嘴角一翹,便道:“寧姐姐啊寧姐姐,想當初你還真是我的嫡親好姐姐,在家裏你什麽都顧著我一點,不過……你當我會因此感謝你?呸,那些你不要的小玩意兒,你當我稀罕,不就是你是嫡女我是庶女麽,不就是你出身比我好點麽。”

寧氏臉色白了白,眉峰微蹙,顯得很難受。

那孕婦上上下下打量了凝視一番,眼底輕蔑,“你看看,你除了是投了大娘的胎,到底哪點比我強了?琴棋書畫,你倒是有一樣能拿得出手的嗎?當初小姐妹們一起元宵聚會,拿到那一年頭名的可是我,可爹娘是怎麽做的,隻顧著安慰最後一名的你,又是送衣服襖子,又是送珠寶水粉的,根本看都沒看我一眼!”那孕婦越說越氣,雙頰都變紅了。

寧氏的眼中卻一絲波瀾也沒有,隻是定定地站在那裏,似乎這話她應該聽過蠻多次了。

林蕊蕊聽那孕婦繼續細聲細氣地說道:“寧氏,你、我還有夫君是一起長大的。沒錯,我是庶女出身,在家裏我是比不過你的地位,但越是如此,夫君越是憐惜我的身世,就越會對我好啊,嘻嘻,你不就是有大娘給你的酒樓嫁妝麽,可你是個沒下蛋的母雞,以後這嫁妝還不得歸我兒女,你說,寧氏,終歸還是我贏了是麽……”

寧氏的臉“刷”的一下慘白,嘴巴動了動,卻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嘖嘖嘖……瞧你現在我見猶憐的表情,隻可惜啊,夫君不喜歡啊,誰讓你變成這副蒼老的樣子,看著就不舒服呢,”那孕婦摸了摸自己的手指,溫溫柔柔,“其實你知道嗎,當初我對表哥並不喜歡哩。我不過是喜歡他護著我,不過是想從你手裏搶走東西看你難過罷了。唉,其實我也沒那麽幼稚,表哥還是懦弱了點,紈絝了點,算不上我的良配。可是上天都嫉妒我哩,居然讓我當了寡婦……姐姐你也是個傻的,居然就心軟收留投奔的我了。”

寧氏的眼中生出恨意。

林蕊蕊細細對比了一下,發現這兩人果然是一個年齡階段的人,不過一個麵如枯槁,顯得蒼老,另外一個麵色紅潤自然顯得更加嬌媚年輕。

那孕婦歎息了一聲,繼續得意洋洋道:“我本來想要放過你的,寧姐姐,畢竟當初在家裏,你也沒怎麽欺負過我,我也是個心軟手慈的人。可是誰讓你那麽不走運,讓我當了寡婦,誰讓表哥現在心心念念的依舊是我,瞧,連我當了寡婦他都不嫌棄,還疼若至寶的。看看,就因為我過去的一句話,他就晾著你一年,成親兩三年就讓你守了一年的活寡,偏偏你還不敢和婆母說,愣是背著下不鳥蛋的罪名……寧氏,我的好姐姐,你說你怎麽那麽傻呢……咯咯咯……”

寧氏氣得渾身都顫抖起來。

那孕婦見到寧氏一副氣狠的模樣,非但沒有害怕,雙眼反而水潤得似是能滴出水來,一副容光泛發的模樣,顯然正處於極端的興奮。

“好姐姐,你知道為什麽婆母那麽厭棄你麽,你以為是我挑撥的麽,”那孕婦嬌俏地捂嘴笑了笑,“才不是哩,這婆母出身也是一個庶,還是扶正的。咯咯,你當初不願意我進門在我麵前擺嫡女的氣勢,你說你傻不傻,可把婆婆的心給推了去呢。再加上我又一舉懷孕了,三年了,隻有我懷有身孕,可不就得緊著我麽,真是便宜我了。”

說到這裏,那孕婦的臉色陡然一冷,聲音變得有些陰冷:“寧姐姐,你可知道我今日為何要攔著你麽……”

寧氏木著臉,氣狠了的表情又恢複平靜。

“嘖嘖……寧姐姐你還真能忍呢,”那孕婦一臉不爽的樣子,“我去問了一位神醫,那神醫說我這一胎是個女娃。唉,怎麽能是個女娃呢……”越說,她的表情越是狠辣無情。

突然她的臉又恢複柔柔弱弱的美人樣,輕柔地摸著自己的肚子,側臉盡是滿滿的母愛:“原本我思索著,嫁過來後一年內一舉得男,然後將你擠兌走,拿下正妻的位置。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受我曾經收到的委屈。”

說著,她瞥了寧氏一眼,那陰冷的眼神,寧氏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上來了。

“可惜啊……確是個女娃,籌碼實在是太小了,根本搖不動你的位置,你說是不是,寧姐姐?”那孕婦陰陰冷冷地看著寧氏。

林蕊蕊聽到這裏,隻覺得心裏一緊,這孕婦,該不會是想學武則天吧,那也太狠了吧!

那孕婦笑得嫵媚,笑得花枝招展:“寧姐姐,你怎麽這麽能忍呢,一點當家主母的血性都沒有……我原想著,若是你狠一點,偷偷給我灌墮胎藥,那我就老老實實喝了。可你一點動靜都沒有,真是讓我失望,你不那麽做,怎能讓我流了肚子裏這個沒用的貨呢。”

寧氏騰地轉過身來,鐵青著臉盯著那女子,哆嗦著嗓音:“你,你怎麽敢,你怎麽敢,那可是夫君盼了多少年才盼來的……”

這話一落,不但孕婦眼底閃過一絲鄙夷,就連林蕊蕊的臉上也劃過一絲漠然。

一個女人,包子到這種地步,聖母到這種地步,真是讓人覺得有些惡心呢。

若說一開始,林蕊蕊還想著要不要幫這位正妻出下頭,有一句話說得好“正妻是天然的同盟”,可在看到這正妻的性格包子到這種程度後,林蕊蕊已經懶得繼續待在這裏,出頭了又能怎麽樣呢,這性格掰不過來,結果也無法變化。該包子的還是包子,該忍讓的還是忍讓,說不準還會“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怨懟林蕊蕊多管閑事。

對於這種不自愛的女人,林蕊蕊向來是沒有什麽同情心的。

可林蕊蕊剛一動,那個有些瘋狂的孕婦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林蕊蕊了,此時的林蕊蕊雖然摘下了那些首飾,但因為沒有戴帷帽,所以驚人的美貌暴露無遺。那孕婦吃味的“呸”了一聲,暗罵了幾句狐狸精。

林蕊蕊挑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那孕婦還上下打量了林蕊蕊一下,在發現她身上沒有什麽裝飾,昏暗的燈光下也看不出衣服的料子,心氣一下就高了起來,忍不住罵道:“騷蹄子,這麽大晚上的站在外麵做什麽?以為是勾欄裏的站街嗎?告訴你,我男人可不是你這樣的小賤蹄子攀得上的!聰明點就早點滾回自己房間不要出來,否則我會讓你後悔今兒個碰上我了!”

林蕊蕊突然嗤笑一聲,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她轉身離開。

那孕婦自以為得到了勝利,洋洋得意的昂起腦袋,繼續對著寧氏說道:“寧姐姐,今兒個我好心教你一招,教你怎麽防外麵那些勾搭人的小賤人。總有那麽些女人,憑著自己有一張還不錯的臉,就驕傲得沒邊去了。唉……一點都不自愛。”

寧氏的嘴角抽了一下,麻木地看著自我陶醉的孕婦。

那孕婦陶醉夠了,止住笑,抬眼慢吞吞地看著寧氏,然後低笑道:“寧姐姐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實在是太礙眼了。”

說完,她後退幾步,隨身掏出一個小葫,看她那有些瘋狂的眼神,是人都知道那壺裏估計是對孩子不好的玩意,寧氏心裏原本還想勸一下的,畢竟這可是夫君三年來第一個孩子,可不知怎麽的,往常熟背的那些女戒似乎都被壓製在心底,她選擇冷眼看著,一動不動。

孕婦一股腦的將那壺裏的玩意喝完,然後身體往後一個仰倒,嘴裏則準備尖叫出:“你好狠心!”

這地方離各樓的廂房並不遠,隻要算計好音量,很容易就能傳到夫君耳朵裏去,而且就算夫君當時沒能聽見,總有旁觀者能聽見,夫君也能從旁人的描述中獲得“真相”。反正受傷流產的是她,妥妥的被害者,到時候眼淚一流,還不是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可惜的是她的尖叫來不及說出口,孕婦的嘴巴就被粗魯的堵住,同時她的雙手被緊緊地抓住,整個身體無法動彈。

“嗚嗚……”她驚恐的掙紮幾下,最後她將祈求的目光看向站在正對麵目瞪口呆的寧氏。

寧氏沒有動。

孕婦又“嗚嗚”了幾聲,她努力的扭動身體,想要看看到底是哪個人敢這麽對待她,事後一定要給對方一個慘痛的教訓。

就在這時,隻感覺右手手指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哢嚓”幾聲,十指連心,孕婦疼得眼睛瞪得老大,臉色蒼白,冷汗簌簌的落下。

瞳孔渙散的同時,孕婦瞧見一開始離開的嬌俏美人靜靜的走向她。

隻見她輕輕的揮了揮手。

下一秒,“啪啪……”幾個重重的猶如鐵砂掌一樣的巴掌扇到她的臉上,那女子的臉瞬間腫得老高又青紅,她的嘴角溢出一抹血絲,看上去慘不忍睹。

這時,孕婦隻聽見一個清冷得猶如泉水叮咚的聲音說道:“喂,寧氏,你有何用?”

“什麽?”這是有些膽寒的回複。

“我說,你擅長什麽?有什麽用?”

“……我,我擅長做衣服,擅長,擅長做菜!”寧氏心驚膽戰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傳來,“很擅長做甜品和川菜……”

“那很好,”那個清冷的嗓音又響起,“你把你的廚藝賣給我……”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