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強!”人人心中驚詫,難怪敢於挑戰陳誌寧。

“嗬——哈——”他一聲大喝,合身撞至,陳誌寧閃身躲開,司空嘯撞了個空,他掉轉頭來看見陳誌寧站在一側不遠處,微笑著朝他勾了勾手指頭。

司空嘯大怒罵道:“膽小鬼,隻會躲閃嗎!”

他再次轟然撞來,陳誌寧隨手拔起地上的一根旗杆。這根旗杆乃是精鐵鑄成,比之前的拴馬石還要堅硬。

“呼”一聲,旗杆被陳誌寧擲了出來。啪一聲旗杆撞在了司空嘯身上,頓時彎折,司空嘯毫無損,大步追了上來。

他已經和之前不同,腳下步伐錯落有致絕不慌亂,雙手之上,隱隱有金光凝聚,便是憑借這種神通,他能夠用身軀撞碎對手的法寶。

陳誌寧抬起手來淩空一攝,已經倒在地上沒了氣息的周誌信,身上飛出來一枚銅鈴一樣的法寶,叮鈴鈴一串鈴聲,而後朝著司空嘯撞了過去。

“五階法寶!”有人驚呼一聲,周誌信的法寶,被陳誌寧強行催動——這也就是陳誌寧,八階器師,否則一般人絕不可能拿到手不需要煉化,直接就能夠激活。

那鈴鐺在空中嗡的一聲膨脹到了房屋大小,淩空砸落下來正中司空嘯。

司空嘯一聲大吼,身軀剛硬無比,雙拳猛的朝天一砸,碰一聲悶響,五階法寶竟然被他憑借肉身,硬生生的震起來數十丈!

“真的好強!”周圍一片驚呼,司空嘯的氣勢更是已經達到了一個頂點,他裹挾著這股氣勢,大踏步的朝陳誌寧追了過去,口中大吼道:“懦夫,可敢正麵一戰!”

陳誌寧卻不躲閃了,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自己的脖子,等著司空嘯殺到。

呼!

司空嘯蠻不講理的一拳砸出,隨後拳法如同大江大河,滔滔不絕連綿不斷,一圈緊跟著一拳,有一種強大的逼迫感。

如果是一般的修士,麵對這樣緊密的攻擊,肯定已經手忙腳亂疲於應付。

可是陳誌寧卻遊刃有餘,他從容不迫的施展這身法,玩玩一個動作,就會讓司空嘯隨後七八個動作全部落空。

而陳誌寧偶爾的一記反擊,也會讓司空嘯手忙腳亂一陣。

司空嘯越打越亂,心中一股煩躁,到最後心中一種憋悶的感覺,難過的他想要吐血。他惱怒的不斷的尋找機會,想要和陳誌寧“硬碰硬”來一下,憑借自己強悍的肉身優勢扳回局麵。

可是陳誌寧卻隻是微笑,如同花中蝴蝶一般穿梭而過,他連陳誌寧的衣衫都沒能沾到一下。

“懦夫!”他又是一聲大吼,猛地站定了,雙拳撞山重重擊出。

陳誌寧一聲長笑:“好極了,如你所願吧!”

他猛地立起了雙拳,迎著司空嘯的雙拳,再也不閃避,轟的一聲撞在了一起!

啪啪!

拳頭碎裂!

在司空嘯的印象之中,所有的對手都是軟弱的,即便他們擁有極高的修為,強大的法寶,隻要他雙拳砸出,對手就會軟弱的垮塌下去,不論是他們的身體還是意誌。

但是今天,陳誌寧給了他一種“全新”的感覺,他的雙手變得軟弱,和陳誌寧雙拳一對,他聽到了自己的雙拳碎裂的聲音。

他愣了一下,才意識到生了什麽,他的第一反應是不可置信,而隨後、雙手上的劇痛感覺才傳來,緊接著陳誌寧強大的力量,摧枯拉朽一般順著他的雙拳延伸到了他的手腕,腕骨粉碎;延伸到了他的小臂,小臂骨頭粉碎;延伸到了他的大臂,大臂骨頭粉碎;延伸到了他的雙肩,肩骨粉碎……

“啊——”

他一聲淒厲慘叫,忽然腦海中許多個記憶一起冒了出來,那是之前,他將對手的骨頭打碎,對手的慘叫,便如同此時的他一般。

原來這麽疼!

他踉踉蹌蹌的後腿,雙臂已經是鮮血淋漓,破碎的骨茬如同利刃一般刺穿了他的肌肉。他滿眼怨毒的看著陳誌寧,恨不得化作厲鬼撲上去將他一口一口吞吃掉。

陳誌寧卻甩了甩雙手,而後朝他聳了聳肩膀:“我不斷激怒你,隻是為了得到一個正在巔峰狀態的對手,可惜你太讓我失望了,隻是一擊,竟然就已經失敗到了這種地步。”

他意興闌珊的搖搖頭:“什麽不死不壞大神術,不過如此。”

“啊——”司空嘯一聲怒吼,一種羞辱的感覺從腳底升起,飛快的衝上了他的頭顱,他一低頭不顧一切的朝著陳誌寧撞了過去。

陳誌寧上半身紋絲不動,忽然一隻腳抬起來,不可思議的用一種“柔和”的姿態,腳掌按在了司空嘯的頭上。

司空嘯感覺到頭頂上,有一股非同尋常的力量,十分強大並且韌性十足,他猛地朝前衝,就會被這股力量化解掉了;他想要後撤,卻又會被這股力量吸住,一時間他處在了一種進退不得的尷尬境地。

陳誌寧單足而立,不管司空嘯如何力,他都紋絲不動,好似鋼鐵澆鑄的一般。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才算是看明白了:“陳家少爺一直在激怒司空嘯,隻是為了讓司空嘯能夠揮出最強的戰力。”

“恐怕司空嘯在陳家少爺的撩撥下,已經水平揮了,但仍舊遠遠不是陳家少爺的對手,你看他現在,在陳家少爺麵前,連個孩童都不如。”

“嗬嗬,居然還敢號稱天境之下身軀強悍第一,和陳家少爺一比,真真是狗屎一般的垃圾。”

“之前不曾聽說陳家少爺身軀強悍,原來也是隱藏了實力。”

“這叫底蘊——陳家少爺身上本事太多,出彩的地方太多,大家都關注別的方麵了,身軀強悍這一麵也就不會凸顯出來。而像司空嘯這種膚淺的家夥,就隻有這一個能夠吹噓的地方,當然會迫不及待的宣揚出來!”

“放開我!”司空嘯有些狗急跳牆,大聲怒吼。

陳誌寧一個冷笑,腳底柔韌的力量一,司空嘯一聲慘叫,整條脊椎都被震碎了。

他瞪大了雙眼,整個人軟綿綿的倒了下去,雖然還沒死,卻也是全身失去了知覺,連話也說不出來。

陳誌寧解決了兩人,隨手摸出一枚儲物戒指丟給還戰戰兢兢站在客棧房間內的掌櫃:“一百萬三階靈玉,打壞的東西連同影響營業的損失,可還足夠?”

掌櫃的猛然回過神來,連連點頭:“足夠,陳少爺您給的多了。”

陳誌寧灑然一笑,朝他拱手歉意道:“多有打擾,多出來的就算是給兄台壓驚了。”

他又朝周圍團團一禮,而後抽身離去。走出去數百丈,他隨手一招,一隻插在街道中的五色大棒呼嘯一聲化作了一道巨大的五色流光,如同神龍一般追著陳誌寧而去。

嘩啦啦啦……

掌聲四起。

掌櫃的走到了司空嘯身前,低頭看看他,頗有些憐憫的說道:“我早跟你們說過了,讓你們快點逃命,你們偏偏不聽,覺得自己厲害,結果呢?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搖搖頭,也懶得理會地上的兩人,招呼店小二等人,收拾一下準備繼續營業。

陳誌寧這一趟,打壞了不少東西,可是對於店家來說這卻是好事情,以後可以告訴大家,這裏可是陳家少爺戰鬥過的地方——以此來招攬生意,一定會大為紅火。

司空嘯還沒有咽下最後一口氣,他躺在地上,望著蒼天,白雲悠悠,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家鄉放羊的時候,也經常如同此時一般,躺在地上仰望天空——天火州和京師的天空一樣湛藍,雲朵也一樣柔軟一樣潔白。

兩處地方似乎沒有什麽不同。

他想起來自己二十年如一日的苦練,想起來驟然成功的狂喜,想起來當年的自己,功成之後並沒有得意忘形,與人鬥法仍舊是彬彬有禮,下手留三分餘地。

可是這樣的他在天火州之中,雖然連戰連勝,卻並沒有引起別人的重視。

他的實力冠絕年青一代,卻過得越來越窮困潦倒,祖先遺言之中,神功大成之時便是榮華富貴之日,並沒有實現。

他不得不孤注一擲來到了京師——從天火州到京師,這一路上更是受盡了白眼,但他仍舊恪守自己的信念,沒有對那些人痛下殺手。

終於在京師城門下,他爆了,他放棄了自己以往堅守的所有道德、準則,隨後他進入京師,下手不留情,對手非死即傷。他開始自我吹噓,對外宣稱“天境之下身軀強悍第一”。

人們畏懼他,議論他;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他似乎得償所願,可是他沒有想到,最終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白雲悠悠,身邊不斷的也有人走過,都是用那種鄙夷的眼神看著他,他不禁有些後悔,去猜測著:或許當初留在家鄉,隻是做一個放羊人也不錯……

而後,耳邊一切聲音漸漸遠去,視野越來越窄,終於全都沉入了黑暗之中。

今日就更一章吧,年關將至,想必大家和我一樣各種瑣事接連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