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南、楚奉生、魯長庚原本以為自己三人這次是絕無活命的可能,不過他們並不後悔,大丈夫死即死矣,上不愧天下不愧地,這就是死得其所。

不過事情的轉機來的如此突然,先是裘千仞這個天下有數的絕頂高手,被一個忽然間冒出的神秘青年高手擊敗逃遁,接著就是這些原本的裘千仞的爪牙,由於畏懼這神秘高手的實力,萌生退意,出手間也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咄咄逼人,反而是守多攻少,慢慢向著大殿門口挪去。

這可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過木峰現在並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三人的死而複生,他對這十幾個鐵掌幫的敗類是滿腹殺機,眼見這些人已經一退再退,忽然舍棄陳天南三人,拔腿就向門口跑去。

生死關頭,這些人一個個都恨不得讓爹娘多生幾隻腿給自己,那種倉惶,焦急,惶恐,還有怨毒,無數種表情走馬燈似的在他們的臉上閃過。

看著這些人有如跳梁小醜一樣的表演,木峰心中冷笑。

整個人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一片的從容淡定,黑衫飄逸,銀發飛舞,再加上腳下行雲流水的步伐,木峰在這一刻給人的感覺竟是再也沒有了剛才那種冷酷霸道,鋒銳絕殺,但是那十幾個自認為馬上就可以逃出生天,馬上翻盤把木峰等人一網打盡的人卻是如見鬼魅,因為他們發現自己現在的腳步越來越沉重,像是每條腿上都灌了鉛一樣。

就連周圍的空氣也開始變得粘稠起來,呼吸困難。

一個個心下駭然,這就是先天境界高手的可怕嗎?這一刻,他們忽然發現,剛才他們的想法實在是有些過於簡單了,一個站立在這個武林的巔峰的先天高手,不是他們想到的那樣脆弱的,這樣的境界已經有一種神的韻味,沒錯,對於他們這些普通的江湖高手來說,先天高手就是可以被稱為是神了。

他們的戰鬥方式,戰鬥技巧,都不能以普通的想法來考慮。

木峰的精神修為相對於這些人來說實在是高太多了,而且對於天地的感悟也已經達到一定的境界,已經能初步地以自己的意誌來影響一方天地了,雖然還達不到控製一方天地那樣誇張的地步,但是以天地之力,凝聚沉重的氣勢,用來壓迫境界比自己低的對手還是綽綽有餘的。

雲淡風輕,沒錯就是雲淡風輕,這些人和裘千仞的差距不可以道裏計,麵對他們,木峰沒有那種勢均力敵,遇到敵手的感覺,現在的木峰,隻是覺得心中有一股怒氣,也算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堂堂漢人,在大漢朝時,曾經氣勢磅礴地發出“犯我強漢者,雖雖遠必誅”的怒吼,那是何等的霸氣,何等的令人熱血沸騰。

可是再看看現在,現在的漢人,現在的漢人的朝廷,麵對著周圍的胡虜蠻夷,戰戰兢兢不說,竟有無數的蕭牆之禍,這到底是民族的悲哀,還是時代的悲哀?

木峰隻覺得心中一股鬱氣凝結,不吐不快。

看到眼前的這些麵對自己的族人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而麵對金人卻奴顏婢膝的漢人,沒有一絲憐憫。

大步上前,手中鋒利的寶刀,大開大合,有如狂風席卷大漠,淩厲的刀光像是一條擇人而噬的怒龍,向著這些敗類發出了招魂的怒吼。

十幾個人,麵對著木峰那看似毫無章法的刀光,完全沒有抵抗能力,一片腥風血雨卷來,殘肢,斷臂,頭顱,死不瞑目的眼球,豔紅的鮮血,構成了一幅淒豔絕倫的畫卷。

這一刻,木峰隻覺得自己心中無比暢快,這不是簡單的殺戮,而是一種對民族軟弱,人性卑劣發出的怒吼。

十幾個人,十幾個原本罪惡十足,而且在以後的日子裏還會繼續為非作歹,並對漢人犯下無數罪惡的人渣敗類,就這樣被木峰的那把暗夜寶刀,通通削去項上人頭,結束了他們這罪惡的一生。

前後幾個呼吸的時間,木峰像是一個傳說中的劍仙,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雖然他用的是刀,但是這刀已有了靈魂,麵對這些不平之事,這些罪惡之人,寒氣森森地發出的隻是一個字“殺”!

陳天南三個人就在旁邊傻傻地看著,看著這十幾個往日裏作威作福,不知道多麽囂張跋扈的東西,就這樣被木峰砍瓜切菜般地屠了個幹淨。

“這,這……”他們完全被木峰這種血腥的手段驚住了,血腥見得多了,但是麵對著這樣酣暢淋漓的血腥,他們至今還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嗎,不過心中此刻已經是激動不已,這些家夥終於死了,這些想要賣國求榮的家夥終於成了那一地的鮮血和殘肢斷臂。

“這位少俠,老朽三人多謝救命之恩……”心情激動,以至於,陳天南這個無數大風大浪過來的老人竟然有點語無倫次。

楚魯二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從生到死,又看到木峰這個年輕人揮手之間,殺盡仇寇,實在是快意不已。

木峰對這三人很是敬重,這與武功無關,與實力無關,隻是為了他們那種風骨,那種視死如歸,忠義無雙的氣節。

“幾位不需如此多禮,若是大宋都有你們這樣的氣節,我們何愁不能驅除韃虜,恢複我漢家天下,恢複我漢人榮光!”說道後來也是不勝唏噓。

隻此一句話,就讓陳天南三人肅然起敬,看眼前這個年齡不大的少年也是胸懷天下的義士啊。

不等他們再說些什麽,木峰已經猜到他們要說的意思,可惜,他誌不在此,對於匡扶天下實在是沒有這個能力,再說他的追求都在武道上,不可能在對抗金人,對抗元人方麵有什麽建樹,最多也就是可以施展幾次斬首行動,但是這樣的行動在真正的天下爭霸中,實在是效果缺缺。

“在下此來,另有要事,此間事了,我也該走了,幾位保重!”

身形閃爍間,已經化作一條黑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至於楊康,木峰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也並沒有多說什麽,這個人,木峰從來都認為他是一個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