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一萬塊錢用來投資,一年賺一千塊錢就是個成功。如果你有一百億,一年賺十億都等於失敗。資金的量變是可以撼動經濟增長的規律的。
梁必達是假瘋子,明王是個半瘋子,苗世凡卻是個真正的瘋子。
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會賺錢的瘋子。
他一張嘴就全盤否定了顧天佑先前製定的穩健投資策略,隻認可了投資私人醫院這個項目。
未來十年是中國經濟洗牌的十年,首當其衝的就是實體商業和商業地產,震蕩洗牌優勝劣汰的行情會貫穿始終,在這樣的大環境裏選擇這麽個行當來做風投,還要背負那麽大的盈利壓力,除非腦子進水了。
“基本沒多大盈利壓力。”顧天佑訕訕然道。
苗世凡鄙視之,繼續做高談闊論:“製造業麵臨轉型,出口經濟比例下降是必然趨勢,低附加值行業裏的機會越來越少,做風投,沒有政府的訂單,就不要往這類行業裏鑽,大家都喜歡說,做生意要穩,準,狠,走得穩,看得準,出手狠,聽著像那麽回事,其實在我看來,就是紙上談兵,什麽時代說什麽話,做生意一成不變,遲早死路一條。”
“這個時代群雄並起,做地產隻有緊靠政府先把規模做大才有未來,做高科技,滿世界都是舉著項目找風投的,什麽才是前沿?哪才是未來的方向?是新能源產業?還是高科技農業?中國的事情從來不是一加一等於二,有時候該賺錢的偏偏虧錢,眼瞅著該虧錢的卻偏能賺錢,為什麽?人本位社會,不遵照經濟規律辦事。”
“舉個例子:一件公認看好的的新產品被研發出來,因為人為的幹預,市場的大門就是不對它開放,等研發者投進去的錢都套牢了,走投無路時,才會有人出麵收拾殘局,接收勝利果實,大賺特賺,所以,投資什麽項目不是最重要的,投入的時機才是賺錢的關鍵,前期投資的是傻子,後期參與進來的是二傻子,隻有了解政策,人脈通順後再瞅準項目才能賺大錢。”
苗先生的學問真不是蓋的,眼光毒辣,往後一看是五千年人文經史,往前一瞧就是百年沉浮,從古到今,由東到西,把經濟和政治結合起來說的叫一暢快。到最後,顧天佑和楊文山被說的昏昏欲睡,反倒是楊家老四從始至終聽的如癡如醉。
最後,顧天佑忍無可忍,做總結性發言:“今後投資方麵的一切事宜都交由苗先生全權掌控,楊文藝從旁協助,新公司組建,人員招聘,物資采購等具體事宜由文山大哥出麵。”
苗世凡:“給我們都安排好了,你呢,你這個大老板負責什麽?”
顧天佑一笑:“我搞經濟不如先生您,打架不如老耿大叔,統籌數據編撰文案不如老四,日常管理落實雜務不如文山,但我最大的貢獻就是把你們整合成了一個整體,咱們有內有外,有文有武,成事不過是水到渠成,隻要心往一處,團結第一,我就是那個能讓大家團結在一起的人。”
苗世凡:“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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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佑滾回了學院,作為部委直接領導的特調組成員,回來上學其實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但顧天佑覺著學院像個避風塘,是個可以不受約束的安靜看書,偶爾裝逼放鬆的地方。除此之外,還有
個必須待在學院的理由,特調組的組長之一,李雲清教授來建鄴了,為了十九年前的凶殺案。他把辦公地點安排在了警官學院。
人們習慣於關注眼前的人和事,過去很容易被淡忘,未來更是經常被忽視。
江山代有人才出,隨著新一屆學員的到來,昔日的翹課大王如今成績排在末尾,進進出出風光不顯,完全遊離於學院精英圈子之外,當下而言,甚至已經連傳說都算不上。就算是在同屆生當中都稱不上是響當當的人物。
學院的一流人物裏,顧天佑這一屆當中如今隻有丁默思才排的上字號。作為警官學院裏唯一的同進會成員,雖然草包了一點,不過畢竟身份放在那裏,任你是第三年的老鳥,還是第四年步入實習期開過光掛了警.銜的老大哥,都要賣幾分薄麵。
學院的占地麵積很大,教職員工的公寓樓建在東北角,隔牆就是玄武湖和公園,丁寶峰親批了一幢三層小白樓給李教授作為工作和休息的地方。顧天佑規規矩矩前來向組長報到。
李雲清戴著老花鏡正在看資料。顧天佑敲門進來,一眼看見老爺子身邊站個女的,二十多歲的樣子,姿色平庸,身材微微發福,看不出是什麽路數。李雲清放下資料,為顧天佑做引薦。
此女名叫高雪瑤,二十八歲,幾日前才被選做特調組成員之一,特長是精通多國語言,聽力過人,尤其熟悉電腦。
顧天佑是個大電腦盲,僅限於開機和開網頁的水平。偶爾在某網站注冊個賬號什麽的,密碼稍微弄複雜了轉天就不知道該敲哪個鍵盤。一聽這位大姐擅長電腦,頓時肅然起敬。
高雪瑤明顯對顧天佑的年紀和外貌更感到驚奇,她進入特調組憑的是無可取代的專業技能,這小子憑什麽?
彼此做過介紹後,相互寒暄兩句,李教授主動問起最近轟動一時的名律師殺人策劃綁架案。顧天佑作為案件調查的參與者,對此案前因後果做了詳細介紹。李雲清聽了以後,沉思片刻,說道:“這麽說來梁必達想用裝瘋辦法脫罪,又害怕某些人對他下手滅口,所以不敢從看守所出來。”
顧天佑道:“正是這樣,所以我建議戴總隊想個法子把他逼出去,看看什麽人會跳出來。”
李雲清點頭道:“這是個思路,你們具體打算怎麽操作?”
顧天佑道:“戴總隊打算安排他先去進行強製醫療,派臥底到精神病院暗中保護監視。”
高雪瑤說:“好好的人裝精神病被送進去,怎麽受得了啊,我要是這人,曉得你們打算這麽對我,寧肯認罪算了。”
顧天佑說:“殺人綁架認罪就得死,好死不如賴活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高雪瑤卻歎道:“小兄弟,你是不知道精神病院的厲害,好人在裏頭真是生不如死,沒人跟你好好說話,天天都要吃根本不需要的藥物。”那語氣,就好像她親身在裏頭經曆過似的。
李雲清教授忽然說:“換個話題吧,談談咱們接下來要辦的案子。”
塵封了十九年的案卷記錄被打開,十九年前,陸子琪還是個天真爛漫擁有快樂童年的小姑娘。忽然有一天,一個惡魔闖入她的家,用一把切骨刀砍死了她的父母。案子找到了兩個嫌疑人,查來查
去卻最終不了了之。席誌明說過,徐韜當年已經鎖定了凶手,卻因為一個重要的時間證人而被迫結案。
這不是什麽悲劇,而是醜陋的鬧劇。
徐韜還活著的時候把此案視作人生汙點,每當提及必定暴跳如雷。
席向濤也許正是因為此案而對人生選擇產生懷疑,最終走向了原本人生軌跡的對立麵。
人性是向往瘋狂和墮落的。把一個邪惡的犯罪份子改造成好人,需要的是聖人的胸懷,而把一個好人變成一個邪惡的犯罪份子,有時候隻需要一點點醜惡的刺激。
一摞子照片擺在桌上,張張見血,觸目驚心。男主人被砍死在書桌旁,女人倒在窗口,根據現場勘查記錄所述,女人曾試圖將兒子從窗口丟出去。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景,丈夫被殺死,絕望悲傷的女人拚死保護三歲的兒子,凶手追了過來,女人沒來得及把孩子丟出去,她曾有機會獨自逃走,但凶手奪走了孩子,女人被殘忍的砍死了。孩子被凶手帶走。
一個偵辦人員鍥而不舍,終於在下水溝尋找到孩子,多年後回來報仇,就是席誌明。
這是一個早已明了於胸的故事,如今正以更直觀的方式展現在眼前。
顧天佑收回心緒,問:“不等其他成員一起過來嗎?”
李雲清道:“特別調查組隻有七個人,算上我跟張副部長也不過九人,你知道全國範圍內有多少積壓的案子待查?”
顧天佑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這個特調組成員的名額太寶貴了,而自己顯然還不具備獨當一麵的能力。
“特調組裏沒有閑人。”李雲清一指高雪瑤,說:“小高精通十六國語言,能用電腦侵入國際刑警總部篡改總機程序,一本三十八頁的卷宗,她隻看一遍就能爛熟於心,同時還是柔道四段,在特調組裏她隻是我的助理。”
顧天佑撓撓頭,道:“我是不是讓您為難了?”
“是的!”李雲清教授很直接:“特調組七名成員,關鳳傑和周維嶽兩位我就不說了,就偵破能力而言,他們倆甚至都比我強很多,另外三位成員也都很了不起,劉鐵林四十九歲,柳州市局刑偵支隊支隊長,六年前的野馬河連環殺人案,林場工人碎屍案,都是由他偵破,一次一等功,兩次二等功,一次全國十佳;侯文華,人稱侯爺,一等功臣,三次全國十佳,緝毒戰線上的活傳奇,經他手偵破查獲的毒品就超過十噸;焦文軍,五十歲,鐵路公安刑偵總隊副總隊長,反扒能手,全國十佳,五次榮立二等功,屢破大案,當年名噪一時的西北狼東北虎兩大賊幫,都曾折在他手上。”
特調組七個成員,不算特招的高雪瑤和顧天佑自己,其餘五位,年紀最輕的是四十九歲的劉鐵林。毫無疑問,顧天佑是個異類,特例中的特例。
李雲清教授道:“這件案子調查的關鍵不在於查證還原,而在於取證落實推翻當年的時間證人所做的證明,找出更充分直接的證據來印證徐韜的推論,卷宗在這裏,我個人認為徐韜的工作接近完美,他在天上看著我們,死者的照片也在這裏,我們要證明給他和她看,法律不是一紙空文!接下來,時間證人邵庸海我負責拜訪,清潔過現場的人證梁必達由你負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