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中+文/網)林秀幸猛地把陸青嵐摟進懷中,陸青嵐嗅著林秀幸胸口的氣味,殘留的酒味,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和這個房間一樣的煙塵味,汗味,以及,風的味道。蒲+公+英/中+文/網

他感到林秀幸渾身一陣一陣止不住地顫抖,他聽到了林秀幸極力壓抑,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抑製的嗚咽聲。他感到林秀幸的淚水滴在了他的肩上,淚水裏,帶著林秀幸的餘溫。

陸青嵐遲疑著,用雙手回擁了林秀幸。林秀幸結實的背脊,也隨著他的抽泣止不住地顫動,陸青嵐撫摸著林秀幸背脊兩側高高隆起的肩胛骨,忽然想起了兩年前的夏天林秀幸在東京灣旁邊拍的一支MV,那時候,他的背後被齊彤不知道用什麽辦法黏上了翅膀。陸青嵐覺得,林秀幸實在適合那對純白的羽翼,他的羽翼,不該是任何人有資格踐踏的。

他忽然想起了什麽。

“我們要通知王坤他們吧,否則他們會擔心……”陸青嵐在林秀幸懷中,喃喃地提醒林秀幸。

林秀幸從嗚咽中擠出聲音:“不……不用管……他們…………你隻需要……想我……一個人…………”

陸青嵐在林秀幸的懷中點點頭:“好的,那就不管。”他覺得,林秀幸的一切要求,他都能滿足。這次,換他用溫柔和忍耐,換回林秀幸的希望。雖然,三個月後再想起現在的心情,他覺得隻能嘲笑自己的天真。

……

2月15日,陸青嵐的演唱會第二天的早晨。

“阿嚏!”吳曉若口中含著體溫表,斜倚在床上,連續第五個噴嚏之後,眼淚汪汪的向上拽著被子,一臉委屈地說,“明明昨天晚上一回來就洗了熱水澡,怎麽還會感冒呢……”

“小姐,你在氣溫隻有攝氏幾度的冬天的晚上,隻穿著睡衣睡褲,步行了3個多小時,然後又淋了2個多小時的雨。蒲+公+英/中+文/網幸虧你身體還不錯,要是碰上林黛玉,估計直接就掛了。”

寧威一邊說著,一邊取走了吳曉若口中的體溫表,望著體溫表上超過三十八度的體溫,他長長歎了口氣。

“可是我覺得你沒資格說我哎……”吳曉若弱弱地抗議。

“我至少穿的是冬天的衣服。”寧威聳了聳肩,從廚房端來一小碗粥,放在吳曉若床邊的桌子上。

“不要吃白粥啦……”吳曉若抱怨。

寧威立刻放下粥,披上外套,下樓買了一瓶醬菜回來。

“我要吃肉啦。”吳曉若看著寧威手裏的醬菜繼續叫屈。

“感冒的時候脾胃比較虛弱,吃油膩的東西肯定不舒服。”寧威耐心地解釋。

“可是感冒的時候心靈也比較脆弱,吃不喜歡吃的東西肯定不開心!”吳曉若沙啞著喉嚨弱弱地嘴硬。

於是,寧威又下樓,幫吳曉若買上來一袋肉鬆。

“肉鬆不算肉啦……”吳曉若瞪著眼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寧威。蒲+公+英/中+文/網

寧威這次沒有讓步:“聽話,為了你的身體,不準逞強。”

“喂我。”吳曉若張開嘴。寧威坐在吳曉若的床邊,順從地舀起一勺子粥,輕輕地吹了兩口氣之後,送進了吳曉若嘴裏。

吳曉若滿意地笑了,一臉覺得很好吃的樣子。寧威看著自己的右腕和吳曉若的右腕,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兩圈白色的繃帶,心中湧起了深深的歉疚。

昨天晚上,是吳曉若將他從濃重的黑暗中拉了出來,如果沒有吳曉若,寧威明白,自己可能就在這個雨夜,被無邊的雨水和黑暗吞噬了。

“疼嗎?”他指著吳曉若的手腕。

吳曉若用力搖了搖頭。寧威自己的手腕還在陣陣作痛,他知道吳曉若這是在逞強。許久,他長長歎了口氣,呻吟般地呢喃:“你何必如此呢?”

“……我的手腕上會留疤,對不對?”吳曉若小聲地問。

“一般來說會吧。”寧威想起,昨天他在吳曉若手腕上咬下的傷口,著實不淺。再說牙齒本就不是利刃,牙齒留下的傷口,就算愈合了,也很難不留下疤痕。

“那太好了,很高興我的身上留著你的印記。”吳曉若微笑著說。

寧威猶豫了一下,凝視著吳曉若,問:“你……不怕我嗎?”他知道,自己的心中有一股黑暗的渦流,就仿佛一隻狂躁的野獸。一不小心,就可能卷入周圍的人。昨天晚上,他傷害了吳曉若,他不知道吳曉若如果繼續在他身邊,他會不會再次地傷害她——而且明明,他什麽都給不了吳曉若。

吳曉若微笑著搖頭:“人和人之間,並不是除了相愛,就必須是陌路人。你隻是已經孤獨了太久,所以忘記了有人陪伴的滋味。”

寧威忽然覺得眼角有一種久違的暖意,他仰起臉,阻止這股暖意繼續擴散。

“你該早一點來找我的,這樣我或許就不會孤獨那麽久……”寧威覺得,麵對吳曉若,他可以稍微任性一點。

……

由於陸青嵐的演唱會大體上還算是圓滿落幕,王坤暫時保住了他飯碗,但是,他很快就麵臨一個更讓他頭疼的問題——這下,AJC旗下的兩大當紅男藝人,一齊失蹤了。

陸青嵐演唱會的第二天早晨,他放心不下獨自回家的陸青嵐,驅車來到林秀幸的寓所。

一出電梯,看著林秀幸家大大敞開著的房門,他心裏就掠過一陣不祥的預感。事實證明了他的預感是正確的——屋內空無一人。

陸青嵐的外套,就那樣掛在門邊,客廳裏的暖氣還開著。在從敞開的大門裏吹進來的冷風中無力地吹著微弱的熱氣。

房間裏比他上次來更亂了些——陸青嵐不是一個會自己收拾東西的孩子。臥室,書房,影音室,廚房,衛生間,自然也空無一人。仿佛突如其來的龍卷風,卷走了陸青嵐一般。

王坤立刻撥了陸青嵐的手機。“嘟——嘟——”手機那頭,想起表示等待接聽的長音,就在王坤想著幸好不是和林秀幸一樣關機的時候,他聽到客廳的一個角落,響起了一陣刺耳的電子音。

王坤歎了口氣,向那個角落走去,果然就看見陸青嵐的手機放在矮櫃上,大聲地唱著歌。

他的內心,一個很糟糕的想法漸漸浮現了出來。陸青嵐應該是被人擄走的,他走的時候,沒有穿外套,沒有帶手機,沒有關空調,連林秀幸家的大門都沒有關。如果是他自己離開的,這太不自然了。而且,據王坤了解,陸青嵐大體上是個聽話的孩子,應該沒有什麽突然暴走或者自殺的可能。

而擄走陸青嵐的,王坤怎樣都覺得隻可能是一個人:林秀幸。

這已經不是他一個人可以做決斷的事情了,他立刻打電話給AJC的總裁辦公室,要求與總裁緊急聯絡,請示下一步如何處置。

報警?還是以AJC的力量繼續尋找林秀幸?要不要聯絡林秀幸在日本的老家?要不要聯絡陸青嵐的家人?以及——如何麵對媒體和歌迷?這都是他們需要麵對的問題。

AJC的高層立刻召開了緊急會議,會議的結果就是一個字——找!

很快,媒體的新聞鋪天蓋地而來。

“林秀幸和陸青嵐雙雙宣布暫別歌壇!”

“林秀幸暫別歌壇,傳官司纏身?”

“林秀幸與陸青嵐的同性戀疑雲!”

報攤上,雜誌上,到處都是這樣的標題,而林秀幸和陸青嵐這兩個話題人物,卻就此不見了蹤影……蒲+公+英/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