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賤骨頭
文傑對陳芸芸的感情是有些複雜的，並且是隱秘的。
本身文傑就是一個感情內斂的人，你要他跟身邊女性開開玩笑無所謂，但是一旦到了玩真的時候，他就變得很被動。
對陳芸芸，文傑的想法是很複雜的。他們第一次見麵是在招聘會，應當說，文傑對陳芸芸是一見鍾情，但是他很含蓄，並且不主動，然後陳芸芸對他沒有什麽感覺。
第二次見麵的時候，是偶遇。文傑和李澤文在吃飯，遇到了陳芸芸和白潔。當文傑看到陳芸芸看李澤文的目光，再一看李澤文看陳芸芸的目光，他就果斷地掐斷了對陳芸芸生起來不久的那絲青絲。
其實文傑倒是更加喜歡白潔，但是當他得知白潔已經結婚之後，就再沒有過過分的念頭，兩人也從來沒有聯係過，都是通過陳芸芸。
這些都說明，文傑在男女感情上麵，是一個非常被動的人。
為了自己的兄弟，他並沒有對一見鍾情的女人繼續抱有其他想法。一直到陳芸芸和李澤文分開之後，文傑看陳芸芸的目光才逐漸地恢複過來。但是已經沒有之前那般單純——畢竟不是誰都能接受這樣一個可以隨便和男人上床的女人。
可是話又說回來，在他文傑看不到的地方，會有多少這樣的女子？平時看著正正經經的女子，是不是像陳芸芸這樣，瞅著順眼的就跟人開房去。
文傑自然是不知道的，知道又如何呢是吧？
習以便為常，習慣就沒問題。
於是，就複雜了。一方麵，文傑對陳芸芸沒有了往日的那份純純的喜歡，另一方麵，文傑卻是依然對陳芸芸有好感。如果要文傑來講清楚，那麽實際上他也隻能這樣說：我喜歡陳芸芸，但是不喜歡她這種交男朋友的方式。
文傑知道李澤文不是什麽好貨色，但凡跟他看似情侶的女人，充其量就是個真人充氣娃娃。所以，當陳芸芸投懷送抱的時候，文傑一定程度上是將陳芸芸排除出了自己擇偶的範圍之外。
而當文傑看到陳芸芸離開了李澤文，他卻又死灰複燃了，再看到陳芸芸一心要給李麥當小三，就又成了死灰。於是文傑就發現，自己實際上心還在跟著陳芸芸走的，被引得團團轉。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文傑明白自己還是喜歡陳芸芸的。喜歡是一種可怕的東西，是可以將缺點淡化甚至轉換成優點的可怕工具。
所以，當酒足飯飽，陳芸芸表達了自己非常的想要得到市場部副總監這個職位之後，文傑糾結了起來。
甚至不用細想，文傑也知道，陳芸芸這是在隱晦地提示自己，希望自己退出競聘。陳芸芸能看到當前的狀況，文傑一樣能看到——他的主要競爭對手說到底，也隻有陳芸芸一個，但他的壓力沒有陳芸芸那般大。畢竟，文傑是清楚陳芸芸相對於自己，劣勢有多明顯的。
基本上可以說，隻要文傑參與競爭，任何人都沒有機會，包括陳芸芸。這是非常明顯的事情，公司不會放著更好的人才不用。除非陳芸芸和李麥有深入的關係，比如曾經的拉娃，但她沒有。
“芸芸，你提這樣的要求，我真的很難答應。”沉思了很久，文傑才沉聲說，搖了搖頭，他說，“你也知道，這是我的理想。否則我也不會放棄高盛那麽好的前途跳槽。在高盛，頂多再幹兩年，我就能當地區負責人了。”
陳芸芸知道文傑會這麽說，應當說，公司裏，最了解文傑的就是她了，他們的關係也是屬於比較好的。陳芸芸在其他人眼中是帶點高冷的女神，和戴月那種逢人都能給人明顯誘惑的款式不同，陳芸芸屬於核聚變那種款式的美女。也隻有在像文傑這種比較熟悉的朋友麵前，陳芸芸才會真實一些。
想了想，陳芸芸說，“文傑，市場部副總監這個位置對你來說……別怪我說話難聽，但的確就是個雞肋。你有沒有想過，你已經是行政部副總監了，按照這個狀態下去，扶正是很快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咱們公司目前隻有一位副總，而且現在的副總早晚會扶正。咱們這麽大的公司，按照正常配置，至少要有三名副總。你說，誰有機會當副總？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你的頂頭上司賀軍，絕對是最重要的候選人。估計你也看出來了，賀軍跟老板的關係不簡單，聽說是老板以前的心腹部下。頂多一年時間，賀軍在行政部熟悉開了，升任副總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你繼續在行政部幹下去，總監的位置就是你的。”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陳芸芸喝了點水潤潤嗓子。
文傑是頗為吃驚的，陳芸芸的嗅覺和強悍的分析能力讓他很驚訝。他可是從賀軍口中得到了相關信息才想到這一點的，陳芸芸居然已經想到了。此時，他不由的認真打量著陳芸芸，美豔的外表裏麵是很高的智商和縝密的分析能力。文傑才發現，其實很多人很多人時候都被陳芸芸的外表迷惑了，以為這個女人最大的本錢就是臉蛋胸部加臀部，從而忽略了她的真實實力。
陳芸芸沒有察覺文傑的變化，繼續說道，“還有一個因素。如果你從行政部轉到了市場部，賀軍會怎麽看你？可能表麵上他會表示理解，但是你說，誰會希望往外跑的職員？每個部門都有自己的利益，賀軍想要踏踏實實地升任副總，他也得做出成績來。你在行政部裏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離了你，賀軍想要做出成績來，想必會艱難很多。如果他以後升任了副總，你在他眼裏就是……叛徒。可能這麽說有些不合適，但是我是真的為你著想。”
說完，陳芸芸停下來，看著文傑。
不得不說，文傑有點別她說動搖了。是啊，知人麵目不知心。賀軍是很大度地表示理解自己，但是他自己心裏怎麽想，誰知道？
稍稍回過神來，文傑暗暗吃了一驚，他發現自己差點就被陳芸芸的話語給迷惑掉了。陳芸芸故意模糊了他本身的追求，轉而分析隻是可能存在的現實情況。文傑不知道賀軍心裏是怎麽看他的，陳芸芸也不知道啊。她的理論也是建立在猜測上麵。
忽然，文傑似乎想到了什麽，看著陳芸芸，試探地問道，“芸芸，我怎麽覺得你想得到這個職位的目的，不是你說的那麽簡單？”
陳芸芸一愣，說，“難道很複雜嗎？我現在是市場專員，比總監助理同級。和我以前的職務持平。我想要進步，爭取一下副總監，不是情理之中了。再說了，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沒有誰比我更能勝任市場部副總監這個職位，當然，你除外。”
文傑卻是搖頭說，“不對，一定沒這麽簡單。按照你的性子，你不會因為這些求我的。”
陳芸芸無奈地說，“真的就是這麽簡單。好吧，副總監的待遇更高，這算理由嗎？文傑我發現你真說奇了怪了，我想要升職難道還有多複雜的理由？”
此時，文傑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不，我應該知道你想要幹什麽了……”
“我想幹什麽？”陳芸芸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為了推倒老板呢吧。”文傑笑道，心裏卻是在泛酸。
陳芸芸頓時泄了氣皮球一樣，歎了口氣，說，“唉，我就知道瞞不過你。我發愁啊。你那哥們李澤文跟衛婧和好了，我以為情況對我來說改善了呢，沒有競爭對手，誰想到，還是那樣。我根本沒多少機會接觸到李麥。你知道嗎，我私下約了他好幾次，他每次都推辭掉了。”
看著陳芸芸苦臉的樣子，文傑心中五味陳雜。自己喜歡的女人在自己麵前吐槽她想給人當小三當不成，這還不夠，還要他幫忙提供機會！
一股無名火騰的一下從文傑的胸腔中升起來，他不是脾氣暴躁的人，自控能力非常的好。但是這回，他是真的非常生氣了。把我當成什麽了？任勞任怨的黃牛嗎，需要的時候拉出來，不需要了宰了吃肉！
但是，很快他就摁下了火氣，因為陳芸芸根本不知道他喜歡她。換個角度，他覺得自己也不能怪陳芸芸這麽做，因為可能在陳芸芸心裏，就僅僅把他當成朋友一般看待，比較好的朋友，所以才會說這些話，求自己幫忙。
文傑不知道應該怎樣做了。答應她，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更何況，那是自己的理想。不答應她，卻又不忍心看見她傷心欲絕的樣子。
於是，文傑很幹脆地把自己扔進了一個痛苦的深淵裏，自拔不得。
“文傑，喂，你這是什麽表情。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身體不舒服嗎？”看見文傑表情變幻著，陳芸芸有點被嚇住了，連忙問。
喝了一大口水，文傑調整了一下呼吸，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沒事。就是，你說的事情，我得考慮一下。我……嗨！”
陳芸芸頓時驚喜起來，文傑答應考慮那就說明這事有譜了，她猛地抓住文傑的手，認真地看著文傑，那眼神在文傑眼中有點含情脈脈的意思，身子不由軟了軟。
“文傑，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