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色的車子從酒店剛剛駛出,李師平手中拿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精致木盒,心思不屬的向後看了一眼,低聲歎道:“這一回,武當就此和冰城無緣了!”

清月道長同樣深深的看一眼住了近半年的酒店,除了灰心意冷之外,更多的是不甘。武當不知道費下了多少人力物力,將八極門滅掉,誰想風水輪流轉,葉天雲和陳米拉又回來了。

他知道李師平說的多半是真的。現在的武當十五代的宗師越來越少,從二十餘人驟減到十人左右,哪會有心力來顧及冰城!眉頭一皺道:“師兄,你乃掌律殿的殿主,又是這裏的負責人,咱們回去,掌門多半會怪罪於你,到時候……!”

李師平摸了摸手中的盒子,仿佛他們有生命一般,長歎道:“怪罪就怪罪吧!有些事情我也看透了!什麽掌律殿,冰城負責人。和我幾十年生死與共的兄弟,還有一力提拔起來的弟子門人,現在多半都沒了性命。我老了,經不起這樣的打擊。回去後,我會主動和掌門請罪,去後山悔過了此殘生!”

清月道長聽後不禁深吸一口氣,後山悔過聽起來好像是一個輕鬆的事情,可實際上卻是武當派專門針對門徒的一種極為嚴酷的刑罰。

在後山有一個悔過洞,悔過者至後山將會閉關,在這期間沒有食物,更沒有水。如果是十天八天也就罷了,以武者的體質肯定能忍過去。但是悔過者為示其真心,要斷水斷糧七七四十九天,美其名曰感悟天地!

其實武當派從開派之時,進入悔過洞的門人,還沒有活著走出來過,基本上都變成了一堆枯骨。

清月道長驚異的看了李師平一眼,有些激動道:“師兄,你瘋了嗎?後山悔過,要知道。進去了可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李師平歎了口氣,並不為意道:“我活了這麽一把年紀,死了便死了,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事情!隻是最近幾年來,總是想起從前所犯下的錯誤,現在想彌補卻也晚了!”

車子飛快的行駛。不長時間已經離開了喧囂的市區,這讓兩個人都冷靜下來。

清月道長看到李師平的神情,心中突然抽搐一下,痛恨道:“陳米拉,葉天雲,我清靈發誓,隻要有一天地命好活,就絕對不會讓你們倆個好過!武當的千年基業就毀於你們的手上,我要讓武當世世代代的弟子都記得!”

李師平有些無力地搖搖頭。苦笑著真誠道:“師弟。你不像師兄我這麽坎坷。有些事情還是看地不清楚。陳米拉還好說。葉天雲此人。以武當地實力再無法製住他!除非是……”他並沒有說下去。而是心平氣和道:“我現在反倒要祈求真武大帝能顯靈。他不找武當麻煩就好了!”

清月道長看到李師平蒼老地眼神。眼中變得有些發紅。這位師兄雖然大他三歲。但是從小至大。卻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更沒虧待過自己。現在回到武當。隻怕他難逃責罰!

李師平一反那種平和地心態。有些傷感地低頭看了一眼。緩緩道:“這幾位死去地師兄弟。你就將他們好生安葬。莫要虧待了他們!還有後麵地兩個師弟。你要在掌門麵前求情。武當現在本就人少。再承受不起折損!如果掌門若是下了狠心。就請你父親出來說句話……”

清月道長含淚點頭。應道:“請師兄放心。回去後。我必定會向父親求情。不光是他們。連你一並保下來!”

車子上了高速行駛地飛快。隻是剛拐了一個彎。卻突然急劇地減速。由於車速太快。發出一陣刺耳地尖叫。

兩人盡管是武者。但是這巨大地撕扯力。仍然讓他們碰到了前排地座位上。

清靈道長火氣大。剛要發火卻被按住。李師平定神看了看,用手指指道:“該來的終究要來!一會千萬小心。不要爭一時之氣!”說罷將手中地盒子放下,開車門,如釋重負的下了車。

清靈道人向前看去,隻見前排四輛轎車攔住去路,將車道堵的死死的!車前方站著六個人一字排開。此時距離並不遠,他能看到陳米拉,以及最右邊的葉天雲,頓時兩個眼睛冒出憤怒的火光,恨不得生撕了他倆!加陳米拉的任何行動,他將所有的時間都放在金鍾罩上,因為他已經有那種隱隱要突破的感覺。處在這個境界很玄妙,隻要功夫到了,有時捅破那一層窗戶紙,金鍾罩立刻就會提升一個層次。

反之如果悟不透,隻怕永遠要停留在這一層。

葉天雲地金鍾罩已經達到七層頂端,他的宗師修為給了他很大的幫助,有很多從前悟不通的東西,都有了一些了解。當他發現自己經過藥力的浸泡卻感覺到無法提高後,便明白自己確定的是缺少一個機會,所以他來了!

看著眼前的車子停下來,陳米拉有些疑惑,但還是對葉天雲提醒道:“那個穿藍色西服的就是霍師同,他道號清月道長!黑色西服的是李師平,你問他們做什麽?”

葉天雲不太方便透露,霍師同是鷹老怪定下地人,而李師平則是當初王永強師傅的仇人,笑了笑說道:“沒什麽,隻是想認識罷了!”

說話間,李師平已經緩緩的走到近前,而在他身後跟著的,則是霍師同以及兩位武當宗師。

兩方都走到一起,李師平緩緩的看著陳米拉,搖頭道:“我知道你肯定會來,隻是沒想到你早已經盯上我了!”

陳米拉今天似乎特別注意自己的形象,全身上下幹淨整齊,隻是臉上那道傷疤有些發紅。他笑著說道:“李師兄,好久不見!”說著一指旁邊的霍師同,冷笑道:“你大概忘了我吧?也對,我不過是小人物,哪敢在霍宗師麵前擺架子!”

霍師同似乎和他是天生的敵人,恨聲道:“忘了誰我也不會忘了你!陳米拉,你這個叛徒,將我妻子小月搶下山,今日就是我們了斷之時!”說話時氣血已經湧到臉上,可以看出兩方積怨已久!

葉天雲一愣,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陳米拉的死敵,竟然就是道號為清月道長----霍師同!一邊聽著兩人地就怨,一邊以餘光打量周圍地環境,此時的感知,一點點地向前推進。

陳米拉雖然眼中閃現著仇恨,但口中卻不饒人道:“我與小月過的都很好,盡管她已經去了!”

霍師同沒聽到還好,一聽到陳米拉的話,頓時氣炸了肺,拳頭攥緊道:“當初長輩給我與小月定下的姻緣,隻因你強行搶她下山……”

“夠了!”清靈道人毫無感情的打斷他,緩緩說道:“小月在心裏根本就不喜歡你,所以才會和陳米拉一同逃下山!當初給小月定下婚事的那位武當長輩,恐怕就是你父親吧!”

多年前的事情此時交織到一起,兩邊火氣都大的可以,陳米拉盡管努力克製著,但是卻可以看出恨意之深!

霍師同冷眼一瞟,不屑道:“我們的婚事是上代掌門親自訂下的,和我父親有什麽關係,一派胡言!”

“哼!”清靈道人嘲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父親去找掌門時,我恰巧聽到,用不用我把話重複一遍?”說到這裏又有些回憶般歎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幫他們倆個。我雖然喜歡她,但卻懂得尊重!你呢?你懂什麽?這麽多年你還是那副德性,在你父親的庇護下過著幸福的生活!你真覺得憑你自己,有實力與十五代平起平坐嗎?”

李師平突然開口道:“三位師弟,幾十年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吧!今天我留在這裏,隨你們處置,而師同就讓他回武當吧,這也算是給長輩了一個交代!”

陳米拉看著一臉坦然的李師平,似笑非笑道:“李師兄,你可真是做戲做全套,若是我們信了,隻怕今日真的要成全你!”

李師平臉色一變,立刻質問道:“什麽意思?”

陳米拉活動著關節,不緊不慢的道:“如果是十幾年前,你說出這樣一番話我可就真信了,但是現在……,嗬嗬,你這一招當初可是沒少用,不知道騙過了多少為你送命的人!”

說到這裏一指霍師同,可憐道:“你說出這一番話,我想目的也就是在他吧!博取同情!真不明白你為何一直都能得手!也隻有傻瓜才會相信你!”

陳米拉看到霍師同憤怒的眼神,不由得一笑道:“咱們師兄弟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李師平為何隻對你一個人好?還真以為他肯以自己的性命換你嗎?李師兄寧可武當上上下下死絕了,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李師平的臉有些蒼白,身體更是止不住的顫抖,怒道:“陳米拉,你真的是想今日做上一個了斷?”

陳米拉兩眼直視,幾乎是一字一頓道:“當然!十幾年暗無天日,殺妻之仇,兩筆帳,一起算!”

葉天雲知道此時兩方實力明顯,武當有四位宗師,而自己這一方卻有六位,用眼睛看著對麵的幾人,他的目標隻是霍師同,隻要完成鷹老怪的承諾,就可以去找許晴了!

P:請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