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雲用眼睛一掃他,心中已經微微有了一些不快!武當就算再大,他也不是武當派的,派中的事情也和他一點都沾不上關係,雖然葉天雲到武當,也不是來受人差遣的。他此來不過是為了觀禮,這種象征性的東西,就是花花轎子人抬人!我尊重你,你也尊重我!可現在的情況是這個瘦道士拿自己不當外人,真以為能夠行使霸權主義了,所以葉天雲輕輕的一哼,沒有動地方。

稍瘦一些的道士被他這一眼掃的渾身不自在,葉天雲的眼睛裏包含著很多東西,長期的生死間生活讓他的眼神裏含有一些另人恐懼的東西,瘦道士自然能體會到。隨即他想到不自覺得退後一步,臉上騰的紅了起來,看了胖道士一眼有些羞怒,冷聲道:“既然葉道友不願,那麽貧道自會稟報……”

胖道士敢緊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師兄先聽我說,我想師伯也不急不於一時,咱們還是等一等葉道友,料想換身衣服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他在旁邊本不想說話,不過眼見到葉天雲與自己的師兄發生了不快,心中也是有些焦急,人隻有互相給麵子,哪裏有單方麵給麵子的,何況葉天雲在武林並不是沒有地位。

不說聲名遠揚,可要說在幾大派中不知道的,那也並不太多,尤其是在年青一代,更是有不少人都標榜著葉天雲,拿他做對手,這樣的人犯不上和人家發生不快。雖說是自己的地盤,不過最後吃虧的還不一定是誰,如果他師兄得罪了葉天雲,他也得不到什麽好,因此硬生生的將瘦道士的話攔了下來。

這個胖道士本是好意,可是他師兄確一點都不承他的情。反而有些記恨道:“也罷,若是師叔責怪起來,那麽你也不要連累到我,這人你自己請好了!”說罷便轉身氣衝衝的離開了葉天雲地客房。

葉天雲本來有些不快,但碰到這些事情反而讓他平靜下來,看起來武當也有武當的難處,大門派有所紛爭自然是難免。

胖道士看到葉天雲並沒有動怒,便長出了一口氣,笑著說道:“還請道友不要和我師兄計較,他在武當呆久了。腦子有些不太靈便。”

葉天雲笑了笑,這樣一個人也很有意思,大門派也有大門派的樂趣,武當與形意門還是有所不同,這是真正的千年門派,根基深的很。便點了點頭進臥室換衣服去了。

兩個人下了樓後,葉天雲整了整衣服才緩緩問道:“武當的觀禮要定在什麽時候?”其實時間早就到了,可是出了意外也隻能耽擱下來,葉天雲還打算在這個假期前結束武當之行,然後回學校多學點東西,這也是紀念他父母的一種形式。

胖道士笑嗬嗬的回答道:“初步定在了五月五日,隻不過最終掌門沒有點頭。最近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對於武當來說太有損顏麵,掌門對於前兩天的事情已經動了真怒,一定要將凶手找出來嚴懲。”

葉天雲聽了點頭示意,隨後心裏微微一動,便問道:“凶手地下落查的怎麽樣了?”雖然何山總是在他麵前放出些小道消息,不過這也畢竟隻是小道來的,做不得準,眼前的胖道士是真正的武當弟子,他的話應該有些根據。

胖道士臉色變了變。又恢複平靜,“嘿嘿”尷尬地笑了兩聲,看了看周圍才說道:“嗯,這個也不好說,不過你知道我們現在也對這件事情急的很。嗯,也都請客人們提供一些線索,這樣的話也便於盡快將凶手找出來。”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偷偷的瞟了葉天雲兩眼,發現沒有什麽異常後才長出了口氣。

葉天雲對於他們請自己的來意清楚,這幾天的時間。有不少的武林人士都去被請去喝茶,主要目地也不過是盤問罷了,看起來這個道士的口風也緊,說了半天並沒有透露真正的消息。

兩個人就這樣一邊走一邊搭著話進到了碧落殿,這個殿外邊看起來很宏偉。隻是進到了裏邊才知道也不過就是幾張桌子。幾個凳子而已。

掃了一眼發現何山也正在座,桌子上擺著一盞茶。何山眯著眼坐在上麵,頗有些高人做派,葉天雲看了他這副姿態不禁有些笑意。這何山平時在他那裏動來動去的,根本沒有一點老人樣,完完全全就是那種頑童,如果是今天才認識的話還真不一定就被騙了。

何山聽到了腳步聲,扭頭看到葉天雲突然眨了兩下眼睛,隨後又搖了搖頭。

如果是平時葉天雲到是看不出來,不過此時他卻明白其中的意思,何山是將他那天與自己在一起的事情說了出來,但是卻沒說所看到的。

葉天雲到了進前看才仔細打量起來,堂上坐了一個老道士,手中拿著拂塵,看年紀像是五十初頭,不過仔細打量起來又是不太像。因為這個老道的眼神有些過於滄桑,眼中透著一股子沉穩,眼角微微向上吊著,兩邊的皺紋也不算少,應該屬於極有威嚴地人。在他旁邊也站著一個盤頭的道士,頭卻微微下沉,隻能看到嘴角閉的很嚴,看起來不像是善於言談之人。

何山時間拿捏的很準,站起身來笑了笑說道:“天雲,我給你介紹介紹,這位便是王師庭道長,在武當執掌刑律,道號無塵!”

這話一入葉天雲的耳朵,他不由得又仔細打量了此人。要知道在武當,按輩份來說要看名字中間的那個字,師字輩是十五代,凡字輩是十六代,而情字輩是十七代!這也就是說此人是和形意門中的幾個第一代弟子是屬於同輩,可是眼前的老道士外貌明顯比無為道人他們年輕不少,那麽這人少說也要有七十歲以上,這樣一個年紀放到社會上,早就退休多年了,可是在武林卻又是不同。

王師庭微微頷首,算是對於葉天雲的一種姿態。繼而開口說道:“凡夜,去上茶!”說罷打量起葉天雲,目光上有些嚴實,向是在人身上掃來掃去,又頗有威嚴道:“道友請上座!”垂首站立的人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便向後堂走了進去。

葉天雲在這樣的武者之前也稱不得大,雖然還不知道身手如何,但是單看到外表就知道此人不弱,這武當也是內家的高手。看其身形,胸部微微含著。圓實地手臂,還有微凸的腹部,無一不表示出內家地涵養,對於這樣地武者也必須加以尊重。單單論年紀來說,王師庭也可以做葉天雲的爺爺輩了,所以王師庭地行為也算不得高傲。

王師庭打量著葉天雲。眉目中也是含有異色,惋惜的表情從麵部一閃而逝,然後才淡淡的說道:“形意門葉天雲,我對你也有所耳聞,小小年紀習得一身好功夫……”話音一轉又道:“可惜你的殺意太重了,這並不是什麽好事!太上曰: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聲音有些淡然,不過卻讓人生出難以抗拒之意。

葉天雲到是從書中看過這句話,道家的代表人物是老子。有一篇教人改惡行善地《太上感應篇》,這裏指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福和禍都是自己造作,自己招來的。

葉天雲書看的不少,事也做了不少,但他對於武林本就有自己的一種處事方法,哪裏會是一兩句話就可以讓他改變的。不然他也不配活到今天。以李師庭的話來說,意思就是別人做了惡事自有懲罰,但是要管好自我。

葉天雲微微一笑,不管李師庭出於什麽原因,他也不會與之爭辯,時間可以檢驗一切!葉天雲從做事那一天起,根本就不相信這一套理論,是生是死也非天定,隻要有實力,那麽真正想要逆天也不是沒有可能!

何山在那裏嘿嘿笑著不說話。心裏確是認為李師庭在說笑話!葉天雲地品性他太了解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過若真是與他結下了仇,那麽等待的便是雷霆一擊,不死不休!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看到與葉天雲結仇而沒有遭到報複之人。

就在此時剛剛出去端茶的那個人又回來了。對著李師庭看了一眼,而後又微微的點了點頭。才將茶放到了葉天雲附近的桌子上,快步回到了李師庭的近前站好,還是像剛剛一樣,甚至連位置也都沒有變過。

李師庭看了葉天雲與何山一眼,將兩個人的神態都印入腦中,兩眼微微一閉也知道他地話兩個人都不信,便不在向這方麵說下去,反而道:“葉天雲,你在真武殿發生血案那日在何處?”說完雙眼如電一般盯住葉天雲的眼睛,想要看出一些端倪。

葉天雲也不是三歲小兒,更不是涉世未深的少年,而是有著深厚的江湖經驗,他怡然不懼的迎上對方的目光,坦然的將事情敘述出來。他說起謊來眼睛也不眨。而且與何山也沒做過什麽惡事,隻不過是不想把麻煩惹上身罷了,真正究其原因也隻能說是事不關己罷了。

何山聽了葉天雲說完,眼神中的狂喜一閃而過,雙手背到了身後,隨後將兩個大拇指都伸了出來,向他表示一下。

李師庭看著葉天雲將事情敘述完畢,略微的沉吟了一下,才抬起頭說道:“今天找你來,隻不過是想把你與何山的事情確認一下,真正地凶手,我們早就找到了,隻不過出於對案情的嚴謹,才照例向兩位詢問一下,現在已經清楚無比,還請你們誤怪!”

何山與葉天雲對視了一眼,都看得出對方心裏的疑惑,他們兩個人是當日目擊者之一,而且那時候旁邊根本就沒有人,那麽究竟是誰發現的,又是如何發現的?

這些疑雲根本就沒有人來解釋。葉天雲還好,何山急的像是猴子一般,他對於這些新鮮事情一向是屬於包打聽,看到王師庭不說話喝了口茶,急的直咽口水幾次想問,卻被葉天雲的眼神製止住了。

王師庭將香氣四溢的茶杯放了下來,看著冒出如霧般的熱氣,不鹹不淡地說道:“其實這個人你們兩個都認識,經過我們仔細的查訪,當日有人親眼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從真武大殿中走了出來,而且在他的房中也找到了行凶的衣服,上麵還沾有血跡,因此我們可以推斷出他便是當日地真凶。”

他將桌子重重一拍,眼神變得狠厲道:“往我們武當這幾日對他敬重有佳,沒想到知人知麵不知心,他竟是如此禽獸之人!”話音一落向旁邊地凡夜揮手,道:“將他帶上來!”

時間不久,後殿的門緩緩打了開來,從裏邊走出了一個人,看到此人麵貌讓葉天雲震驚無比,可是下一秒轉過頭卻鎮定自若地對王師庭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