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方雨山出現在六人麵前。
好一個神人之地,靈息稠得化不開,山清水秀的小地方,方圓也不過十幾裏,被天月派幾代長老用護山大陣護在裏麵。
遠遠的山水迷蒙,看不清裏麵有什麽。
那位藥修來到大陣之前,翻聘支玉如意來,向著大陣扔了過去。
倏地光芒一閃,玉如意奇光一閃,沒入陣中,過了一會,六人麵前忽然雲霧一分,現出一條通道來。青石路麵,一直通到小山深處。
藥修在先,希炎帶著幾位弟子拾級而上。
希炎身後就是路修,他背上始終伏著軒轅小可。小可已經大好如初了,但是她存了小心思,伏在路修背上不肯下來。細細口味著老大身上濃烈的男子氣息。
家國柱與錢花峰跟隨在身後。
天月山一戰,讓他們一直存著的對三師弟的輕視之心,蕩然無存。路修宏極的能力震攝了二人。這位閉關不出的三師弟太過於變態了,一立斷天月山,每每想起,二人都覺得高山仰止,再想淩駕在這位小師弟之上,此生無望了。敬佩妒嫉恨,各種情緒一時也理不清。
小可俏小可人的身體就伏要路修背上,那種依戀式的伏態,讓二位對這位師妹久存迷戀的師兄倆個,更加的傷神。
一入大陣,觸目是一排巨大石柱,一根根幾十米高,立在山腳處,這就是形成大陣的陣柱。
滿山都是奇花異草,一股股清新的藥香,中人欲醉。路修隻覺得心胸開闊了許多,身處一個仙境般的藥山上,他通體都是清爽的感覺。神識放出,他驚異的發覺,這裏的靈息援援不斷,竟然是外麵的倍餘。
入山不遠,山上下來一行人前來迎接。
藥修的玉如意上,記有掌門的諭示,山上主事的長老已經知道了來人身份,希炎是以客卿入住方雨山。主人還是那位長老,介懷芳。
女修。
當先一人,清麗絕倫,清冷如玉的臉龐,不顯一絲煙火之氣,出塵出世的感覺讓路修歎為觀止。這樣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一身仙氣,不染塵埃。走在石階之上,也足不沾塵一般。一身方外的仙衣,沒到希炎身前,就在百米外,站住,微微行禮。麵上卻是清稚的一笑。
“可是希炎先生麽?在下介懷芳,主事著方雨山百畝藥田。這裏的事,以後就讓先生多多費心了。”
希炎一笑,供手為禮,說道:“原來是介仙長,希炎此來隻是客人,有擾清修了。”
介懷芳一笑,也不多說,請希炎上山。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他身後的路修。此時此刻的路修形象如同逃犯,或是深山野人一般,除去衣服完好外,臉也多少年沒有洗過了。
半山處是一片建築,幾十間,全是木樓建築,別致不俗。
主殿上落下座,介懷芳吩咐下去,過不一會擺上一桌素菜上來。方雨山是座靈山,入山之人,皆不食葷。十幾樣小菜,色香味盡皆清爽,許多表翠之物皆上藥膳,是由山上的靈藥燴製而成。
希炎坐在主位,介懷芳側位相陪,下麵是家國柱,錢花峰,路修,軒轅小可,還有幾位山中的大藥修陪在下在同。
介懷芳拿過一個青翠葫蘆,葫蓋一開,清新的藥酒之香溢滿大殿。介懷芳親手將希炎麵前的杯子斟滿,又給家國柱倒酒,家國柱等人忙起身躬身擎杯,接了小半杯。倒到路修時,希炎說道:“給他滿杯吧,他受得了透靈丹藥力。”
介懷芳一笑,給路修斟滿了。
各位大藥修雙手擎杯,接酒之時,眼睛都是一亮,極是貪饞。但他們接了小半杯,就連聲說好,坐回位子。
希炎笑道:“多謝道友如此慷慨,這一杯酒怕是千金不換啊。”
介懷芳淡笑道:“也不過是杯酒,身外之物,叫先生笑話了。請。”說完舉杯就飲。
希炎喝了半杯,酒一下肚,一鳳溫和的熱息,如一股溫熱甘泉,慢慢的浸潤上來,通體的舒暢。
眾藥修小心翼翼,隻啜了一小口,就閉目慢慢的化開藥力。家國柱等人也不敢冒失,小心飲用。
路修折騰一夜,早就餓了,舉杯一飲而盡,舉筷就吃,他曆經的事情,場麵多了去了,早將虛俗之禮看得極輕,也不看別人臉色,放開胸懷,大吃起來,真是筷走龍蛇,氣勢如虹,吃出一股大家之氣。
他氣定神閑的吃完飯,發現大家都在看著他。其中一位大藥修,也有上百負了,禁不住問道:“這位小友,身體可有異樣?”
路修搖頭,一摸肚子,說道:“老先生,就是肚子飽了。”
老藥修看向希為武帝,一臉的駭然之色,說道:“令徒了得啊。”
一桌子飯菜,路修幾乎吃了一半,這可不是平常飯食,其中幾樣小菜,藥力雖然平和,但因為生長期幾十年了,吃上一點都大有補益,這小子倒好,吃了這許多大補之品,加上透靈丹,就算是分神二重的女修介懷芳也要受不了藥力相攻,進入煉化之中的,這小子倒行若無事,怎麽能不讓眾多藥修稱奇。
當天安置了下來。在一處僻靜的小山穀裏,另有幾間草廬,師徒五人就暫且住在那裏。每人一間房屋,小可堅持同路修住在一個大間裏,路修也就答應了。路修修煉了幾個時辰,就走出房間,來到院子中,已經有些晚了,夕陽西下,一片霞光。他放開了自己宏極的神識,瞬間,神識覆蓋了整座方雨山。
頓時山間的一草一木都曆曆在目。
山前的大殿內,介懷芳正同兩位長老商議著什麽。
介懷芳說道:“這麽說來,希炎師徒有心出山了?”
一人說道:“看掌門的如意牌,確實有這種擔心。但掌門說了,這等大才,如果跑到別門別派去,是天月派一大損失,所以不惜冒大險攏為已用,隻是關於方雨山天眼的事,萬不可以讓他們幾人得知,關乎天月派的根基運數,切記切記的。”
介懷芳點頭說道:“那是當然,這樣的事還用說麽,天眼是曆代天月老祖坐化之地,不知道有多少玄機留在裏麵。每年的天雷際會更是驚動天地,有毀天滅地的能量流出,讓他們得知,還不會冒死犯險嗎,希炎先生倒也罷了,自重身份,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幾人中,就數那個吃飯如虎的叫路修的小子,最讓人放心不下,就是他一好劈裂了天月山的。”
兩位長老吃了一驚,一人說道:“原來孫誌超就死在他的手裏,怪不得這樣重的藥力對他毫無作用,靈能了得啊。”
“什麽靈能,帶路回來的弟子說,他隻是一個武修!”介懷芳說道。
沉默。
在這塊大地上,武修就等於凡人,沒有什麽修煉前途,更不會有大成就的,但竟然就是一位武修,劈了天月山。還將分神二重的孫誌超劈碎了,這件事就太讓修士們無法接受了。
一位長老說道:“哼,就算他武能通神,想到達天眼,也不過是送死罷了,誰能在沒有天月鑰的情況下,進入天眼啊,天雷會直接轟碎他的,我看大家的擔心真是多餘,他想去就讓他去好了,天眼啊,能量流也把人攪碎了,當年一個分神五重的修士,偷偷入內,還不是魂飛魄散的下場,何況他們隻是武修,能到達天眼五米之內,都算他修為逆天了,不過眼下快到天眼重開之時了,到那時,就要看門派會讓哪位弟子進入天眼,接受天雷際會的渡劫,一舉成為派中的一流高手。”
“嗬嗬,你我是別想了,我想,應該會是天字輩子中的幾人吧,聽說劉天雪已經分神三重,小小年紀,排在十人之前,如果不出錯的話,下一個進入天眼之人,非她莫屬。”另一位長老說道。
介懷芳忽有所感,舉頭向外看去。
“什麽人?”她沉聲問道。
這時門外一人低應一聲,推門而入,是位小姑娘,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相貌平平,托著一隻茶盤而入。
“師父,晚課茶。”她怯怯說道。
“保兒啊,放下吧。”介懷芳見到是一直侍候自己起居的小弟子,夫保兒,臉現笑容。這個小丫頭是她從山外偶爾揀來的,一直伴在自己身邊,老實本份,對自己的照顧更是無微不至,已經深得她的喜愛,是眾弟子中,她最喜歡的一位。
夫保兒將茶盤放地桌上,轉身出去了,腳步漸遠。
拐過一個彎,驀然站住。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