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人到武能院去,每年隻有二個月,這是個傳承下來的特例,因為本府內就有高等級的修煉場所和各種等級的功法武技,修也修不完,出去大多是種曆練方式。武能院這樣的地方,也是各種勢力拉攏的必要之地。
後麵的人忽然有些亂,有人竟然大聲喝斥起來,這樣的地方,哪容得人大聲說話,路逢春的臉上有些怒色。
“什麽人?”他沉聲問。
“大爺,玲瓏——”有個尖噪子哭著叫道,在這樣的地方,敢這樣大叫,那是冒著重責至死的家法的。路家家法極嚴峻。
這小丫頭不是瘋了嗎?她一向知道規距的,一向謹小慎微。
但她五歲入路家為奴,就一直留在路修身邊,一直到路修走後,才入了後櫥,今早買菜去了。但此時的她手上空空,一臉的淚,不顧一切的向路逢春身邊奔,隻是幾個家奴一直拉著她並不斷的打到她的身上,想盡力拖她出去。後麵的路豐富更是怒氣衝衝。
“放開她。”路逢春說道。
“有什麽事嗎?”他問。
“大爺,這丫頭神經了……”路豐富一步向前低頭說道:“衝撞了靈堂,小的這就帶下去嚴懲,以後這樣的事再也不會發生了……”
“等等,問問她有什麽事。”路逢春說道。
“大爺問你呢。”路豐富對她喝了聲。
玲瓏哭得呼吸不繼,猛然跪地叫道:“大爺,少爺回來了啊,……他們不讓他進來……”
她臉上已經被打得腫起,鼻血不斷流下,但她渾然不覺。悲憤欲絕。
“你是說……”
“……路修少爺就在門外啊——大爺!“
一句話叫完,她向後一倒,人軟軟的倒在地上,昏厥過去。
有人看向家主,看他的吩咐,但家主已經一步跨出,這一步就是三米之外,再一步出去,人已經出了靈堂。
大半年未見,路逢春隻有這一子,幾乎是在他的眼睛下長大的。想念讓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每每夜裏披衣而起,怔然的來到兒子小時的房內,一坐就是天亮。
“她怎麽辦?”有人問路豐富,架起了地上的玲瓏。
“先鎖起來,過後看看再說。”路豐富說道,眼睛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路逢笑。
路逢春直出了大門,慢了腳步,門前站了三個人中一人,用不著看他的臉,那就是他的兒子!
長身玉立,誰也不會比他更好看的身材,一副淡然的樣子,沒誰比他更懂得隱忍。
路逢春這不猶豫的抱了下自己的兒子。
兩手相觸,路修下意識的封住了自己的武能,他在想哪個時機更適合告訴父親。什麽時候更有利於狠狠打擊那些渣滓。
父子相對,半晌無語,
看到父親明顯蒼老的,與他的年紀極其不符的華發,路修心裏一疼,自己給他的壓力大到什麽程度,他自己清楚。胸口熱流狂湧,他一時真的想把武能釋放出來,但看了一眼後麵跟出來的路逢笑,忍下了。
看到兒子變了個樣子,路逢春還是吃驚不小,而且搭手一試後,他竟然沒試出他現在體內的程度,這就異樣了,就算凝氣不成,他也是一試就知,但真氣慣入,就如同進入了一個混沌世界,不但試不出什麽,連進入的內息都消失了……
“二叔,”路修對才出來的路逢笑弓身行了個絕對標準的禮。
這之前沒有的。
“嗬嗬,好孩子,你回來了,怎麽下人認不出了,害得玲瓏大哭,這幫人真是該打,”他回頭看了一眼路豐富。
“是,是,我這就讓玲瓏認出誰冒犯了少爺,絕不會輕饒。”路豐富對關卡路修連連的行禮。
路修笑笑,竟然伸手扶了他一下。
父子二人攜手並肩而入。
進門後,路修忽然對一邊的一人說道:“能借我一黑帶嗎?我想為二爺爺帶孝。”
那人如夢初醒,剛才就是他一力擋攔路修他們進入,就差拳腳相加了。
他急急忙忙扯過一條來,親手為他縛到頭上。
看著步入靈堂的路修,路逢笑皺眉,他總是感到此時回來路修有些變化,不是他的外貌,而是他給自己的無形的一股壓力,這種天然的壓力,是路修無法撐控的。也使得他心神不安。
因為離最後發難的日子漸近,路逢笑對這個少年的信息,在他去了烏瑪家以後就斷了,沒再投入人力。
本來他認為用不著多此一舉了,但現在看來這一舉恐怕很重的。
跪在小字輩最前邊的就是路鳳,不是他的年紀最大,而是隻有他才在上堂用飯,這份殊榮讓他很自然的跪在最前邊,而且沒有人認為這有什麽不對。
但有個人直接走過了他,並且一直走,一直走到了逢字輩的下邊,在僅有的空位上跪了下來。
中間隔了一代人。
而這個人年紀隻比他們小。
上千小弟子一同向那人看過去。
路修,那個空占著少主位子的廢物!
他回來了?
更多人的臉上現出了鄙夷之色,一個連凝氣都不是的家夥,竟然堂而皇之的跪到了他們前邊,那是個多少重要的位置啊!有人小聲咒罵,咒罵聲甚至一度能讓所有聽得到。
也有人一邊看著路鳳,一邊罵,罵得絕對的聰明,對未來日子絕對的有用。
一個時辰後,從大堂一直到大門口,擺下了幾百大席,這個全族大宴後,二太爺的頭一個七天大祭結束。
一個超級大家族,能一連七天的行喪事,死者已經是非同尋常了。今天後,家族將重回正軌。
下席五百桌,中席二百桌,上堂設了十席。家族中的長輩,長老,族中的撐控一方的人物,支中威望極勝的人物,就在上席入坐。平時這裏也不過是三五席。
路修對麵就是路鳳,兩個人對望一眼,路鳳衝他點頭一笑。笑得很慢,在臉上展開用了很大的力氣。
路修淡然點頭,這個小子在他現在的眼裏,無足輕重,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他在人叢裏看到了一和熟悉的麵孔——路承風!
路家一院子上萬人,有誰會想到這樣一件事,那個親手送二太爺上西天的小子,正頭上一根黑帶,大搖大擺坐在了上席!
由於是家族內部的大宴,老玄頭與冰兒就被安排到別院用餐。別院的人也不比前邊的少多少。一直沒顧上他們,路修一直在父親身邊。
飯一直吃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路修急急的走向了後院,他穿廊過室,一直來到了一間二層的小樓前,定定的站長了下,路修一氣跑到了樓上。
沒到樓梯前,一個四十幾歲,長得如同天人一般的婦人,含笑站在梯子口處,輕輕顫顫的一聲叫:“修兒,你回來啦……”
路修淚如雨下,撲地跪在梯下,一連幾個頭磕下去,叫道:“娘,不孝兒回來了……”
然後飛身而起,再也顧及不得隱忍的事,行雲流水步法施出,隻是一呼之間,就到了樓上,一頭撲進媽媽的懷裏。
媽媽並沒有什麽詫異之色,隻是抱著她長大的兒子回了裏屋。
丫環早被她支了出去,有二人被她叫去找回玲瓏來,兒子回來了,她是要侍候他的。
而玲瓏此時此刻還在柴房裏,一會哭,一會笑。從小長到大,兩個人更象是兄妹。隻是外人看不出來罷了。
“你找到異體空間了?”媽媽輕輕推他坐下,看了他好一陣說道。“你的臉然不好,眼睛頭發都不是原來的顏色,是不是跟你的異體空間有關?”
路修點頭後又搖頭。說道:“娘,你怎麽會知道異體空間這種事,父親好象也不知道。”
“修兒,媽媽不是在古國長大的,在媽媽的國度裏,異體空間雖然少,但是能看得到,所以媽媽一直沒有擔心過你將來的修煉,隻是愁的是,能給你空間的神級人物,神級獸,神級天體,在這個國度裏幾乎沒有。真沒想到,去了一次烏瑪家,你竟然能有這樣的好運氣,媽媽真是太高興了……”
她抓過路修的手來,說道:“讓媽媽看看,你身體裏的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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