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大門打開,淳於璿麵露喜色,一馬當先領著眾人魚貫走入宮殿。
經曆漫長的歲月之後,這座宏偉的宮殿竟然還是纖塵不染,極為幹淨。
迎麵是一條石階長廊,由低漸高,長廊兩邊鑲嵌著一排排對稱的案台,其上的香燭竟然還在熊熊燃燒,濃重的檀香味沁入心脾,真是令人驚歎的奇跡,可見宮殿確實有著神奇的,無法解釋的力量。
香燭是極為古老的照明工具了,如今已近乎在卡迪大陸乃至魔界絕蹤。
它的出現意味著這殿堂有著悠長的曆史,建立時間說不定可以追溯到數千甚至上萬年前,就是不知為何沉澱到了杳無人蹤的漂移空間最深處,大概是由於滄海桑田的變遷所致吧。空間也並非一成不變的,在特殊的不可抗力作用下,會移動,扭曲,分裂甚至毀滅。
長廊至少上千階,穿過它來到頂上,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來到了大殿中。
大殿極為空曠,說是一個小廣場也不為過,空中飄著無數紙屑似的東西,細看卻是一道道畫著奇形文字圖案的符咒。
在符咒最密集的正中,矗立著一尊雕像。
這絕不是普通的雕像,首先它實在太龐大了,初步的目測,至少高達三十多米,仿佛巨靈神般,是古遙所見雕像中最為驚人的。
雕像的原型是一隻惡魔,那雙暗紅色的眼珠足可以證明這點,它不像普通風格的惡魔雕像那般張牙舞爪,猙獰可怖,然而神態極為冷酷,暗紅色的眸子沒有半點的感情,睥睨眾生,頗有種世間萬物均為鬼畜,可肆意生殺予奪之意。
盡管隻是一尊惡魔雕像。它身上卻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霸氣,那對暗紅色的眼珠盯著眾人,直欲將靈魂洞穿似的,帶來沉重地壓力,以及從心底升起的莫名畏懼。
在首次見到魔王邪魁時。古遙就有這樣地感覺。但邪魁畢竟是真人。而眼前地隻是沒有生命地石雕而已。竟就如此駭人。如果不是它實在過於龐大。世間不可能有這樣地人。古遙還真懷疑是與德古拉在血之界中地那形態相似地生命體。
老嫗身形一閃。以瞬移飛到雕像頭部。白光從她身上彌漫出來。籠罩在雕像上。接著那高達三十多米地龐然大物竟然消失了。再次出現已在上百米外。
古遙看得暗自乍舌。這他媽地空間大魔導師地力量確實是有夠變態地。至少數十萬斤地雕像硬生生被她通過空間置換移動到別地地方。
雕像被移開。古遙下意識地往原先地位置望去。
雕像鎮壓著地竟非地麵。而是一口井。井不知有多深。裏麵盡是血水。滾湧***。一個個泡沫冒出來。嗤啦嗤啦作響。若仔細看那些泡沫裏麵竟映出一張張麵孔。仿佛受困地魂魄。爭先恐後欲脫離泡沫地束縛。這詭異地情景看得人毛骨悚然。
更駭人地事情還在後台。一對眼珠倏地在井中出現。一眨不眨地閃著紅光。淳於璿眾人見狀不約而同地閉上了雙目。而正在井旁地古遙猝不及防下渾身一震。像被無形地力量牽引著。竟直挺挺地往前走去。
他已經很小心地提防了,但從沒想到竟然會栽在一個簡單的眼神之下,因此便著了道。
淳於璿睜開眼,看著行屍走肉般朝井口走去的古遙,格格嬌笑:“這小子的好奇心那麽重。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接著她的笑容殘酷起來道:“小盜賊啊小盜賊。作為祭品的滋味怎麽樣,很不好受吧?不過你還真幸運。可以成為魔神的祭品,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資格喲!”
古遙已聽不到淳於璿地話了,他雙眼發直,木然地來到井邊,掉了進去。
隨著嘩啦的聲音,血紅的井水將古遙吞沒了,他的身體猛地往下沉沒。
破碎的泡沫中跑出無數怨靈惡魂,爭先恐後地往古遙體內鑽去,企圖占據這具肉體,可是它們很快便驚恐地散開了,因為一股恐怖的力量在背後虎視眈眈,誌在必得。怨靈們心知不能與之相爭,迫不得已隻好放棄了。
古遙猛地驚醒過來,卻發現身處一片虛空當中,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他是一無所知,心下大為茫然。
這裏是什麽鬼地方,淳於璿他們怎麽不見了呢?
還沒搞清楚現狀,一對血紅的眼珠忽然在前方出現,濃烈得讓人心憒的邪惡氣息狂湧而出,一個惡魔緩緩地走了出來。
惡魔足有三米多高,猶如一尊鐵塔,威武冷峻,身披黑甲,手執一把三叉戟。
這惡魔地臉,和那尊龐大雕像竟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地,簡直完全一樣!
他緩緩地開口了:“嘿嘿,沒想到我的徒子徒孫沒能找到我,來地反而是一個人類!”
聲音並不宏亮,但每個字都像擊打在心頭上,古遙的雙耳都轟鳴起來。
比起那尊雕像來,惡魔身上的邪惡氣息更為凜冽,幾乎將人壓迫到窒息。
不知是由於恐懼還是別的原因,古遙體內的力量竟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感覺讓他更為惶恐。
深吸了一口氣,古遙強自定神道:“你是誰?”
“我,我是誰?啊,我究竟是誰?”惡魔摸著腦袋,仿佛頭很疼的樣子,竟然很認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過了好一會,他才昂首道:“呼,太久了,我都忘記自己的名字了呢。噢,對了,別人都喜歡叫我---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