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璿轉頭看一眼白寧端著碗筷走進廚房,心裏一陣淡淡的歉疚。隻是這種歉疚與“洗碗與否”根本無關。看著白寧溫和暖暖的眼神,葉小璿千萬次在心裏默念著,要放他離開!

對,必須讓白寧離開!給不了白寧幸福,就不應該強行占有。畢竟自己曾經“汙濁”的過去根本配不上眼前這樣純淨無暇的男人。如果有一天白寧真的知道她卑賤的出身,不可回首的傷心過去……她真的不敢想象那個時候會有怎樣的場景。

嘲笑亦或是冷漠?

“葉小璿,你發什麽呆,火速給我過來。”

“古少,何事吩咐?”

“我不舒服!”

“又不舒服!”看著他美眸橫對,饒是不快。葉小璿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就不應該在這個狀態下繼續招惹他!

“又不舒服!”“葉小璿,身為我的私人護理,照顧我本就是你無可推辭的天職!可你擺出這麽張死人臉是什麽意思?”

“回少爺,我沒什麽意思。”

怒!暴怒!

她在白寧麵前有說有笑,恨不得把嘴都笑裂了。現在倒是一副見了狗屎的表情,一臉的要死不活。他古琦風差哪了?比起廚房裏的那個麵癱男,他哪裏比不上了?論家世,論學曆,論才貌……白寧哪項不是屈身自己?

成群的女人裏,就她葉小璿眼瞎!

“你手藝太差,吃的我腸胃不適。怎麽伺候,你自己看著辦吧!”古琦風順手撂下遙控器,優雅的靠在沙發上,儼然一副當爺的範兒,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屏幕,華麗麗的無視了葉小璿站在一旁的各種咬牙。

葉小璿深深吸了口氣,轉頭去餐桌那兒倒熱水,習慣性的拿起了自己的米奇杯。漂亮的米老鼠杯是葉小璿買給自己的生日禮物。每一次過生日,都是自己給自己慶祝,以前還有外婆為她慶祝,可是自從外婆去世後就再也沒有人記得她的生日了。看著手裏的杯子,葉小璿無奈一笑,馬上又到聖誕節了。也不知道今年的生日,會不會像往年一樣……依然一個人……

女人走過去沉默的將杯遞到古琦風麵前,語氣異常溫和囑咐道:“如果腸胃不適,喝杯熱水也許會好。如果還難受,你腳邊的抽屜裏有胃藥。”

古琦風接過杯子,仔仔細細的看了半晌。

“你買的?”

“是我買的,有問題麽?”

“很合你的品味,確實無品!”古少端起杯子,慢慢抿了一口發燙的開水。扭過頭看著麵無表情的葉小璿,冷冷一笑。“放一個客人在廚房幹活,可不是我們家的待客之道。”

“什麽我們家、你們家?這是我家,是我一個人的家!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葉小璿揮動著拳頭以示警告。看著古琦風妖孽的笑容,葉小璿的臉突然紅成一片,狂亂的心跳逼迫著害羞的女人倉惶轉身。

該死的,怎麽會有這種感覺!明明那麽討厭他,明明那麽嫉恨他,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每次看到他暖暖的笑意,都會一種深陷其中的沉淪?

是因為很少看見的原因麽?所以才會感覺他,笑的彌足珍貴。

推開廚房門,發現白寧已經將壁櫥擦拭的煥然一新。葉小璿不禁內心感慨著,真是個整潔的好男人!飄著洗滌芬芳的廚房裏,身著黑色高領毛衣的挺拔男人,用自己揮舞的抹布向眼前的女人闡釋著“經濟適用男”的最佳定義。

“給我吧!”

葉小璿走上前去,攔下白寧還在進行的動作,本想著伸手去接白寧手裏的抹布,卻不想被白寧反手握住了手。

“想逃開他嗎?如果你想走,我可以帶你離開!隨時離開!”葉小璿愣愣的看著白寧認真的眸子,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為什麽會突然說離開?難道他要走了?

“我……”

“既然受不了他的折磨就不要再猶豫了。到我身邊來,我可以負責你後半生清靜與幸福。”

“我……”

“你害怕他會追究你?還是……在乎他?”

反問句!讓葉小璿心裏一震。白寧這句話,並非嘲笑,也非譏誚!看著白寧那雙誠摯的眸子,葉小璿弱弱的問了一句:“真的可以走麽?”

“隻要你願意!”

哐啷一聲,玻璃碎地!緊接著一聲猛烈的開門聲,如同拆門一般,古琦風憤怒的拉開了廚房的門。他就知道她想和白寧在一起,隻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選擇放棄自己為代價。

她若離開,便是拋棄!

“葉……小……璿!”刺耳的三個字,一字一字的從古琦風口中逼出。冷眉怒蹙,毫不留情的拽過瘦小的女人,緊緊的藏在身後,如同害怕被人奪走一般,古琦風側身擋在葉小璿的前麵。

如同那天救她一樣,那種溫暖的霸道再一次砸入她本就不夠堅硬的內心。

古琦風瀟灑的踢開碎在腳邊的米奇杯,他本來不想偷聽的。隻是想過來倒杯熱水,隻可惜命運不饒人,就連倒水這麽不過幾分鍾的時間都要讓他飽受一次折磨。

墨色的眸子透著一種淡然的憂傷,暗殤遊蕩,古琦風冷然發問:“你想帶我的女人走?”

“她什麽時候是你的女人了?”

“早就是了!”

白寧被古琦風的鐵腕霸氣震的說不出話來。索然不去搭理強詞奪理的男人,轉頭看著葉小璿,滿懷期望的問道:“小璿,告訴他,你不是!親口告訴他,你想走,不想做他的奴隸。”

葉小璿默。她早就想走,隻是從來沒有想過用這種方式,在這種情況下離開。如今情勢已到風口浪尖,到底該走該留?走,有可能意味著徹底解放,終身自由。留,則意味著繼續為奴,任他擺布。

可是……為什麽那句離開總是堵在喉嚨吐不出來呢?

“我……”

古琦風轉過身,一把鉗住葉小璿的下頜,蕭然逼供道:“告訴他,你是我的女人。你哪都不想走。”

“不,我要走!”

葉小璿打開古琦風的手,冷靜肯定的回複到。如果古琦風不用這種方式命令威逼,也許她會考慮他曾經給予的恩情。可是他越是這樣強行征服,自己就越是不甘被他征服。就算對他有不舍,那也不是廉價的……至少需要他用心體會而不是肆意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