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回家之後,臉色一片陰沉!
“這孩子是怎麽了?”陳沫端著剛沏好的奶茶,滿臉的疑惑的看看古小玉,又轉頭看了一眼跟在小玉身後的古琦風。上午出門的時候,父女兩個還摟摟抱抱的,怎麽這一回屋,反倒像霜霎的茄子,醃楚楚的。
小玉沒心情理會陳沫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媽咪問話,你沒有聽到麽?”陳沫耐著性子,將杯子放在一旁,扭頭朝著小玉走來。
小玉抬頭看了一眼雙眼怒射威光的陳沫,撲棱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爹地,媽咪生氣了。”
陳沫猛不丁一驚,連忙轉身看了看古琦風,笑笑的說道:“媽咪不是生氣,是心疼你。你看看你,玩了一天竟然連媽咪都不搭理了。”陳沫一邊笑著,一邊狠狠瞪了小玉一眼。
當然,這一切,背對著她們的古琦風自然是沒有看見!
小玉今兒本來心情就不爽,再碰上陳沫這個“偽母親”,古凝玉心裏的小宇宙膨脹的砰砰作響。衝著陳沫淡淡一笑,小聲的伏在陳沫耳邊悄聲說道:“媽咪,瞪小孩的媽咪可不是好媽咪哦。”
陳沫還沒反應過來,古凝玉一動不動的看著陳沫,瞬時哇哇大哭!她知道,隻要她一哭,她的酷爹地一定會馬上救駕!
古琦風正準備更衣洗澡,突然聽見沙發上的孩子嚎啕大哭,放下手裏的衣服,便快步趕來。“小玉怎麽了?”
陳沫怎麽都沒想到眼前不點小的人會來這招“無中生有”。為了表現自己的母愛,陳沫緊緊的摟住小玉,貼在小玉臉邊尖聲探問道:“死孩子,好端端的你哭什麽?”
對於陳沫的兩麵三刀,小玉太懂了。隻可惜,這個演技純熟的女人從來沒有在外人麵前有過丁點的暴露……看著陳沫滿臉憎惡的表情。小玉一邊裝樣哭著,一邊小聲說道:“老師說了,遇到敵人,要學會反擊!”
陳沫剛想再問,但看見古琦風馬上就要走過來,便連忙換了一副嘴臉,耐心溫柔的抱著懷裏的小人。“小玉乖,不哭了啊。”
古琦風走上前去,拉住小玉的手,細心的問道:“是不是還因為書的事情生爹地的氣?小玉要聽話,人家葉老師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她今天這麽忙,我們改天去找她好不好?”
小玉淚眼朦朧的看了一眼古琦風,又看了一眼陳沫。“爹地抱,不要媽咪!”
這句話,可真是讓陳沫氣的夠嗆!
雖然心裏恨毒了這個“怪”丫頭,但是在古琦風麵前,陳沫還是盡力克製住自己的脾氣,微微一笑,嗔怪道:“都說女兒戀爹,看來我們家小玉還真是和她爹地最要好。”
小玉不以為然的輕哼一聲,火速撲進古琦風的懷裏。使勁揉了揉自己粉粉的鼻頭,恨不得把鼻孔裏厭惡的香水味全都趕了出去。
“爹地,我想去。”
“都說了葉老師今天很忙了。”得虧是他古琦風的女兒,要是換了別人這麽磨他,自己說不定早就怒火衝天了。真搞不懂他女兒到底受了什麽蠱惑,竟然被一個老師話迷得神魂顛倒的。
第一次聽葉老師的時候,陳沫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剛才聽古琦風那麽一強調,陳沫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自從有過葉小璿這個女人的出現,她就無時無刻不在警惕著姓葉的人群。
她明明記得小玉的老師姓李,怎麽會突然又冒出來個葉老師?
“小玉,哪個葉老師?媽媽怎麽不知道?”陳沫小心的試探著。
“媽咪不知道葉老師?媽咪你不關心我哦……竟然連我的老師叫什麽都不知道。”小玉說完這句話,便扭過頭去不再看陳沫。餘光掃過,她看見陳沫被自個兒氣的臉色煞白……
古琦風摸了摸小玉的頭,“小玉,以後不能這麽說你媽咪。你媽咪對你那麽好,給你買那麽多好吃的還有漂亮衣服,你怎麽能說你媽咪不關心你?”雖然嘴上這麽循循善誘,可是古琦風心裏明事如鏡。
小玉對陳沫的排斥並非一日兩日……這個丫頭雖然年齡不大,可是打小愛恨分明。幾年前還對陳沫百依百順,可是最近這一兩年卻性情大變……難道真的是因為小玉生病了?可是如果是病了,為何單單隻對陳沫一人排斥?
小玉揉了揉哭紅的眼眶,斷斷續續的解釋道:“衣服是管家劉媽買的,零食是白寧叔叔給我帶的……”
“小玉!”陳沫實在忍無可忍了!“小玉,那些都是媽媽拖他們給你買的。沒有媽媽的指示,他們不可能……”
“夠了!”古琦風將小玉抗在肩頭,冷冷的嗬斥了一聲。“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扛著小玉走進臥室,一直哄她入睡後,古琦風才輕聲離開。
半夜時分,小玉睡的正香,突然覺得有人撓她。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借著燈光這才看清楚床邊的來人。
“媽……媽咪”小玉騰的一下坐起身來。
陳沫冷冷一笑,“現在知道我是媽咪了?死丫頭,告狀的時候怎麽不想想我是你媽咪?”陳沫說著便在小玉身上狠狠掐了一把。長長的指尖使勁拽擰著小玉白嫩的胳膊,小孩子痛的眼淚直流,可卻咬著牙默不作聲。
看著小玉這幅模樣,陳沫心裏的火稍稍有些平息了。冷聲冷語的警告道:“古凝玉,我告訴你,你的小命可是我撿回來的。我能養你到今天已經算是待你不薄,因為你這個禍害,我……算了,不提也罷……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如果你不乖乖聽話,那我也能很快要了你的小命。”長長的手指掐著小玉的脖頸,憋的小玉滿臉通紅,踹不過氣來。
看著孩子臉色深紅,陳沫這才緩緩鬆開了手,“說吧,你們那個葉老師,到底叫什麽?”
小玉捂著自己的脖子,大口的呼吸著空氣。“我不知道。”
“不知道。好,就算你不知道!那我問你,這一年來,你為什麽突然處處想要和我作對?”
“作對是什麽意思?”小玉抬著頭,麵無表情的回問道。
“你少給我裝蒜。古凝玉,我警告你,你最好別讓我知道你聽到了什麽流言蜚語,倘若你敢泄露半句,我馬上可以殺了你!”陳沫鬆開抓在被單上的手,朝著小玉的胳膊上又是狠狠一擰,這才得意的走出屋去。
看著陳沫離開,小玉心裏越來越不安……慌忙的從書包裏翻出古琦風給她買的手機,給聯係人裏的熊媽發了一條加密簡訊。
熊媽,我危險了。
葉小璿第一眼看見這條短信的時候,先是一笑,可是隨著時鍾上的秒針一步步閃過,葉小璿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不見。
深夜兩點,古小玉給她發這樣一條簡訊,絕對不可能是開玩笑。
熊寶,怎麽了?
看著手機屏上的簡訊,小玉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的悲催身份……更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猶豫了半晌,小玉還是卸下了電池,關上了手機。
次日清晨,陳沫依舊主動去小玉屋裏抱她出來吃早餐。一切平常的如同以往一樣,小玉安靜的啃著幹麵包,依舊不喝陳沫遞過來的牛奶。隻是這一次,她再也不敢把牛奶倒進飯碗裏攪和。
不得不承認,在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巫婆麵前,她還是選擇了乖乖聽話。
自從看到小玉那條簡訊後,葉小璿便一直坐臥不寧。她不知道古琦風家究竟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古凝玉這個孩子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潛在什麽樣的危險?但是憑借直覺,她總覺得事情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麽理所當然。
那個幸福的男人,為什麽會養出一個“恐懼不安”的女兒?
越想越不安,葉小璿拿起電話,打給了白寧。
“白寧,我現在要見小玉,必須馬上立刻見到她。”
“怎麽了?”白寧拉開冰箱,正要取餐的時候卻被葉小璿的要求驚得愣在原地。“為什麽這麽著急見小玉?”
“你不要問了,現在來不及解釋那麽多,總之我拜托你讓我看看她。”葉小璿懇求的語氣,讓白寧心頭一軟。也許葉小璿是因為要和他去澳洲,所以舍不得那個乖巧的小丫頭。也罷,讓她們見一麵,一麵之後,他就可以帶著葉小璿遠離古家一家的恩恩怨怨。
“好,等我約好以後,給你打電話。”白寧撂了電話,也沒來得及吃幾口早飯,匆匆喝了杯果汁便趕往古家。
“白寧?”古琦風剛要出門,便在大門口看見了風塵仆仆趕來的男人。想起白寧那天打電話時的異常口吻,古琦風心裏又泛起一陣不悅。“怎麽,今天不和你的女朋友約會了?有時間來看我了?”
“你最近怎麽樣?頭還痛麽?”
“偶爾吧。有時候看到某些東西的時候,會猛地陣痛。'我還正想問你,這是不是因為這些東西曾經給我留下過很深記憶的緣故?”古琦風轉過身來,冷靜的看著眼前穿格子襯衣的男人。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這個問題,我們都沒有研究明白。”白寧溫柔一笑,“小玉呢,她沒在?”
“哦,她在屋裏。對了,你要不來我差點又忘了。先跟我進屋,我有東西要拖你帶回去。”古琦風一想起書架上的那本《兩隻笨熊》就由不住的鄙視起來。那麽弱智的書,竟然推薦給他的女兒。
“小玉,你看白叔叔來了。”
小玉看見白寧的時候,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可是轉瞬便又消失不見……白寧的女友是葉老師,白寧的女友是葉老師……突如其來的這句話,反反複複的貫徹在小玉的腦海裏。
她昨天晚上給葉老師發了短信,白寧叔叔會不會就是因此而來?如果白寧叔叔知道了那條簡訊而告訴了她爹地……那她爹地會相信她麽?還是會再次以為她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