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大批身著道袍手持長槍的賊人正在從山路上過來,還請您暫避鋒芒,先行退下山去吧,不然實在太過危險了。”
前方的羅應星已經衝了回來,在朱標車架前大聲吼道。
朱標聽聞這話,眼神一定,嘴角竟然露出笑容,仰天長笑。
“哈哈哈哈哈哈。”
“來得正好,孤正愁沒有機會,來顯示孤平定江南的決心呢,張家竟然主動給孤送上來了。”
“好!好事!那孤先退回去,你們一定要記得將這些人給孤全滅了。”
“然後打入張家去,將張家人全給孤綁出來細細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屬下遵命!”
羅應星隻是來勸阻朱標注意安全,心中並不覺得這場作戰會有什麽問題。
有萬人敵在手,不管來多少人都是個死字,這點他還是不怕的。
雖然在山林之中,萬人敵不太能施展的開。
可他也還沒分兵呢。
此時大軍全部聚集一地,直衝衝就往天師府去,這就叫攻其必守。
朱標身邊還有五百錦衣衛,錦衣衛也隨身配備有萬人敵。
所以朱標是不怕的,他直接退回了吉安城中,命令招募鄉勇。
當然早在這之前,朱標就命人將知縣一家老小都給抓了起來。
這幫子江南文官,朱標是完全信不過的。
既然已經把他們往死處逼,逼到刀兵相見的程度,那對方使出什麽手段都不為過了,頂多不會要自己的命。
一旦將自己給抓了,灰溜溜趕出了江西,那朱標的臉也算是丟盡。
不要以為這不可能,既然張家準備反抗,那他們就肯定有武裝造反的想法。
要江西真是反了,老朱一時都不一定能調得出足夠的大軍前來清剿。
逼反了江西,朱標這個太子的威望也會一落千丈。
一路走來,朱標都是大笑著。
沒想到張家人蠢到這種程度,跟自己正麵對抗。
此戰之後,無論自己是勝是敗。
張家都不可能再存在下去了,起碼不可能像如今這樣囂張,還想再占據半個江西。
做夢呢!
自己贏了,他們是死。
自己輸了,老朱會把他們屎都打出來。
此時龍虎山中,一條山道上。
張誠修騎在高頭大馬上,渾身披著畫滿了朱砂符籙的紅色盔甲,手持一杆長槍,看上去還頗有幾分戰將的風采。
他身後也都是著青色道袍的道君,一個個五大三粗,都是常年下田種地的苦大力。
底層道眾的生活也是十分艱難,可不像張家那麽滋潤。
此時張誠修大聲喊道。
“此戰之後,所有道觀減租三分,賜法祿一品。”
“此戰中若有立下戰功的者,可直接改姓為張,入天師府修行,賜黃金十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這跟國中之國一樣的龍虎山,每個道觀又是一兩百人加入了張誠修的隊伍。
遊上幾座大山,很快便有了足足一兩萬人。
而且這隊伍的裝備可比僧兵好多了,僧兵都是自製的武器,五花八門。
而張家有自己的冶煉廠,打造的都是製式武器。
甚至有上百門火炮和三百多杆火銃。
這武力放在明初已經是不亞於半個衛的兵力了。
一個個道士們在出征之前,紛紛給自己臉上抹上朱砂,身上畫上各種符咒。
看上去端的是不一樣,嚇都能將人給嚇退幾分。
一個個口中念著無量天尊,還有信仰加持。
不得不說,這戰力還是相當恐怖的。
曆史上農民軍要是沒有思想指導,一般都不咋地。
而有了宗教思想作為指導的農民軍就相當能打,便是這個原因。
“哈哈,好啊。”
羅應星騎著馬,在對麵山上觀察著緩緩而來的張家大軍。
隻見那些軍隊越來越壯大,從道觀中搬遷出的武器也越來越多。
“看來張誠修是將龍虎山的老底子都給搬出來了,正好今天為我大明除了這個毒瘤。”
有這樣的武力,也難怪能盤踞半省之地。
半個省的稅賦也基本上都沒到朱家的口袋中來,這像話嗎?
這顯然不像話,所以早打晚打都得打。
曆史上張家衰落是在寧王就番並且逐漸壯大之後。
但寧王很快就成了第二個張家,占據了江西一小半田土。
後來還起兵造反,還是王陽明親自帶兵平的亂。
羅應星也沒有想主動出擊,還是穩紮穩打的安營紮寨,等著對方的正麵進攻。
張誠修手上握著的軍權,也將人都匯集來了。
可就在這時。
一道飛馬從龍虎山上下來,大聲吼道。
“誠修道長,誠修道長,切莫衝動啊。”
“天師已經下了法旨,萬萬不可跟太子殿下起衝突,快將這些人散了吧。”
“散了?”
張誠修冷笑一聲。
“我千年張家怕他小小的朱家?他朱家才起兵多少年。”
張誠修可以說從小不食人間煙火,在山中長大,一直沉醉在家族的榮耀之中,又生活在一個獨立王國,自然就對朝廷沒有多少敬畏。
在他眼中,張家這實力已足夠橫掃天下了,而自己就是百戰猛將。
他又轉過身,穿上道袍不知對天念誦了什麽,口中唱了幾句經文,閉著眼將桃木劍舞虎虎生風,輕輕一點。
劍上就冒出了火光,點燃幾張符紙。
在腳下七星上,挨個寫了幾個‘敕’字,然後大聲道。
“仙人已經下令,此戰吾等無往不勝,此乃上天的旨意!”
然而身後的張家大軍,卻沒多少道士為此動容。
因為這些戲法,他們也會。
大家都是同行,這個逼裝的實在沒必要,直說給錢、給好處就行了。
張誠修自己討了個尷尬,見沒人回應,又起身上了馬,將長槍斜靠在馬背上,伸出桃木劍往前一指。
“將這些擾祖師清修的賊人,給我圍起來!”
手指的方向,正是羅應星所攜帶的明軍。
呼啦啦!
足足上萬道眾,奔襲著將一千明軍給包圍了起來,但他們隻能圍住三麵,因為羅應星的紮營方向很巧,正巧把自己困在一麵石壁之下,按理說這是必死的地形。
可羅應星卻不急不慌,似乎就等著張誠修下令將自己圍起來。
背後就是幾十米高的懸崖上,也上不去,誰看都是必死無疑!
張誠修心中也冷笑一聲。
“還陣斬一萬僧兵呢,我看那些禿驢都是些廢物,如此無能之將,也配與我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