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實擺在朱標麵前,這就是心學,而且還是正兒八經的心學。
“好吧。”朱標看著王陽明的臉色,越看越覺得像前世的一個偉人。
那這套理論朱標當然也要推崇出來了。
雖然這套理論現如今是最不符合資產階級和地主們的利益,地主們要的是個人主義,而這個理論恰恰是集體主義。
“很好。”朱標點頭。“這書,擇日便可以印刷發行了。”
“不過今日來,是跟愛卿商量另外一事。”
朱標看著王陽明。
“哦?”王陽明見朱標對他的學問並沒有多少驚訝,心中略顯失望,不過還是立刻興奮地問道。“殿下有何要事,盡管說來。”
“很簡單!”
朱標笑了笑。“編纂律法!”
現在有時間了,朱標要編寫一套萬世可用的憲法!
原本朱標要編撰律法,還不放心將這事直接交到王陽明手中,怕他按著後續的心學給自己搞一套有利於世家階級的法律。
結果現在來看,根本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就放心大膽地交給王陽明了。
“殿下,這段時間以來,其實我刑部和大理寺已經列下了不少成文的法規,都是交由您親自看過然後執行的。”
“經過這一年的試行來看,問題不大,很多法規都被遵守下來,形成了良好的反饋。”
王陽明捏著胡子沉思著。“如今聽您這意思,是想出台一部真正成文的法規替代大明律?”
“大明律?”朱標笑著搖了搖頭。“王閣老以為如今的天下,大明那種寬鬆不成文的法典足夠治理天下嗎?”
“當然不夠!”
王陽明直接搖頭。
可以說現在老朱製定的大明律已經被拋棄的七七八八了,能夠用的地方也就是開頭那幾部。
朱標建立的其實是一個全新的王朝,一種全新的製度,跟原本的大明隻能說看起來像,實際上是兩個東西。
“首先司法製度要完善。”
朱標娓娓道來。
“判案的流程,絕不能是縣太爺一個人做主,要分級設立法庭,大的公社裏要有公社法庭,縣裏要有一級法庭,每個府都要有二級法庭,一直到南京城的最高法庭。每個法庭的職能不同,專門的司法係統歸屬大理寺來管轄,要專門開設政法係,培養優秀的法律人才。”
朱標將自己大概的想法通通說了出來,等著王陽明做補充。
王陽明捏著胡子思索了一陣後道。“殿下,您的這套想法倒是跟法家的思想很是相同,卻又有所不同,法家崇尚的是馭民五術,而您似乎崇尚的是公平公正。”
朱標沒有多說,隻是道。
“不判出冤假錯案,維持一個公正的社會環境,這正是法的根本意義,而絕對不是淪為統治者的工具!”
“法家那套東西已經過時了。”
王陽明聽見這話,再次歎息一聲。
殿下這才剛剛搞倒了儒家,現在又要對法家下手了。
說離經叛道的古往今來第一人還真不為過。!
曆史上還有一個人也是這樣的。
那就是王莽!
隻可惜王莽最終沒落得什麽好下場。可王陽明很確定朱標絕對不是那樣的下場,因為朱標的根基在工部。
以生產力說話,外麵的人就算想翻騰也翻騰不起來。
“殿下,臣明白了。”王陽明歎息一聲。
“不過時間上倒也不急,近兩年之內粗略拿出一個草稿就行。製定法律的事情還要與時俱進,絕對不能倉促而就。”
朱標又囑咐道。
要知道為現代社會製定一部全新法律,而且還是完全拋開大明律從根基上改變律法的意義,這樣的事情都不亞於修一部《永樂大典》了。
朱標當然沒指望幾年之內就能成型。
“是,殿下。”王陽明頷首,便開始下去準備。
他的能力朱標是絕對信得過的。
好家夥,明清這六百多年,真正上馬能戰下馬能寫的聖人就他一個。
編纂法律對老王來說簡直是手到擒來!
朱標也批下了文淵閣的很多閣臣處理此事,將此事交給了秘書監。
成文的法條將會誕生在這些文人的手中。
不過如今的庶吉士們可不是之前那種隻會舞筆杆子的書生。
現在想要進翰林院,基礎要求就是先到下麵曆練幾年。
而且開國這一批讀書人大多都是在平叛之戰中有功的。
他們對當地的情況更加了解,也絕對不會出現憑空製定法律的情況。
再加上這段時間來朱標本身就陸陸續續出台了不少律法,實行的都還可以。
現在編纂律法需要的隻是列出一個總綱,然後將細節填補進去就行。
開啟了律法編纂工作之後,朱標回到宮中。
看著常婉婉奶孩子,不時逗弄著還在繈褓之中的朱天賜。
常婉婉忽然說道。
“殿下,陛下說冬天北方酷寒難耐,如今鐵路也疏通了,他想回南方來過冬。”
“這事問我做甚?”朱標搖了搖頭。“咱爹才是皇帝,他想回來不是一句話的事。”
“陛下之所以通過皇後娘娘說此事,約摸也是覺得怕回來幹擾殿下您的大事。”常婉婉略帶一些尷尬的說道。
十分不想提醒朱標,朱標如今已經是整個大明最有權勢的人,連老朱都得看他臉色了!
雖然話不能這麽說,但實際就是如此。
兒子大了,父親難免會有些畏懼。
雖然老朱百分百信任朱標,可很多事情上也要開始顧及朱標的看法。
“從南京通到北京的鐵路,上個月就已經修通了。快請父皇回來吧。”
朱標直接說道。
“告訴父皇,這種事要來問我的意思,實在是折煞我。讓他萬萬莫要再如此。”
“好,殿下,我明白了。”常婉婉笑了笑,便將這消息傳遞出去。
以如今的鐵路速度,從南京到北京也不過區區15天罷了。
而且老朱的專列,那是舒適無比。
朱標特意給老朱安排了加長加寬版列車,24小時蒸汽供暖,還有很多供後妃居住的包廂,滿足這老銀棍路上的饑渴難耐。
北京城,已經飄起白茫茫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