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足利義滿此時正急著將倭國的南北朝統一,根本不想此時跟大明生出摩擦。
原本是想偷偷布局一手,給大明搞點麻煩的。
結果沒想到,朱標直接宣戰了,打亂了足利義滿的所有安排。
還有剛剛南北匯合之後的後圓融天皇,也心思浮動起來。
“還有,殿下。”
鄭選禮又說道。
“遠征的團隊,今日就要在寧波港集結,會北上先行來到杭州灣,由殿下您校閱。”
“然後就可出海了。”
“啊,這...”
朱標無奈的起身。
“讓他們不必再北上到杭州灣了,直接從寧波港出發。”
“我現在就動身去寧波,正好看看浙江的軍務,見見戚繼光。”
“是,殿下,還有一件事。”
鄭選禮踏出房門之前,又回聲道。
“工部那邊說,您要求的蒸汽之車,初見雛形啊。”
“以山西太原之地運來的黑煤,填入之後運作,可以讓鐵鑄車頭行動。”
真的聽見這話,朱標頓時狂喜的從**蹦了起來,臉色略帶沉寂之後便說道。
“現在就起駕回宮!”
火車這東西,要是修出來,不說別的。
單單在南京,朱標就能做到,一日將貨物運到整個南方,甚至大江南北。
還修什麽大運河呀!
搞什麽百萬漕工生息所寄!
南京,這個都城的地理優勢,也將正式發揮出來。
所謂的橫跨兩江,掌控南北,正是應天城的最大優勢。
定都在這裏,再加上火車線路一通,那才叫是真正的中央集權。
朱標已經迫不及待了。
老朱他們酒都還沒醒,朱標就已經騎上快馬,回了應天城。
果不其然,現在的工部大院又擴建了。
從紫禁城南城的方向,往外擴建了差不多幾十裏。
這幾十裏修建的建築不多,大多都隻是將其圍起來。
在這裏試驗的項目,保密等級也低一些,所以不需要太多人駐守。
其中研發火車的工作組,就是在這裏。
如今研究蒸汽機和火車的一係列人才,都是最早被朱標發現,擅長機械方麵的。
其工作組的主要人物,叫李應物。
原本是應天成的秀才,特別擅長奇技**巧。
被工部的人,在民間搜尋發現後,就直接丟了過來。
朱標回到紫禁城後,坐下僅僅喝了奶茶。
這又騎著馬,去了火車實驗場地。
如今的試驗場地,不再是坐轎子,就能到的地方了。
幾十裏,都快趕到馬鞍山了,必須騎馬才能抵達。
抵達時,已經是中午。
烈日炎炎之下,初冬的寒風消融的幹幹淨淨。
南方的陰冷,這兩天才剛剛浮現,就被壓了下去。
朱標看見這片,對外宣稱是皇家獵場的實驗場地內。
用粗大的橡木,搭建的一條長達三裏的軌道。
軌道盡頭,則放著一尊奇形怪狀的鐵騎車輛。
這車輛,無論怎麽看,都跟前世的火車相差太大。
首先它是個圓頭的,上麵還充滿了鉚釘和榫卯技術。
雖然西方的焊接,和螺絲那一套,東方並不擅長。
但老祖宗傳下來的榫卯技術,算是被這幫工匠給玩到了家。
朱標看著這座火車的形態,基本上就完全是用各種結構,給耦合在一起的。
設置了各種精巧的小鍵,關鍵地方插入核心,複雜到了朱標都看不懂的程度。
真正的榫卯,可不是用來修房子的鬥拱,那麽簡單。
根據民間百計大全裏麵的記載,複雜的榫卯甚至可以做到,讓一隻飛鳥在天空中飛三天,而不下來。
這種絕技,雖然如今已經失傳,但民間的榫卯技術,還是強的令人可怕。
隻需將其稍加改進,多動腦子,再運用到現代技術上來,多餘的鐵釘就完全沒必要了。
各種結構,在冶煉出來之前,就已經定好了尺寸。
在經過各種機床的搓磨之後,緊密的耦合在一起。
說白了,這火車就是一個大型積木。
而且天然具備了拆卸的優勢,很少有半永久化構件,全部都是模塊化的部分。
拆了之後,可以就地再組裝,成另一樣東西。
可以說,很多配件都是相通的。
看來,華夏的科技是徹底走出了另一條道路啊。
朱標心中嘖嘖感歎著。、
雖然,對能源的利用上,本質沒變。
但在工程結構上,跟西方發展而來的科技,產生了巨大改變。
這是一條新路。
連朱標都不了解,隻能指望大明的工匠們,自己去研究。
還好如今工部也在各地,迅速挖掘人才。
許多隱世的木工世家傳人,都被挖了出來。
他們的作用,將不再是替王宮貴族,營造宮殿,建造精巧的玩具。
而是來建設國之重器!
在工程建造這方麵,華夏從來不缺智慧。
甚至能想到,很多西方人想不到的方法。
“殿下。”
場中十幾位身著官袍的大匠,已經等候半晌。
李應物,就在最前方。
這李應物年紀不過三十許,頜下留著短須,麵白消瘦,骨架卻很大,看起來就像個長竹竿一樣。
隻有眸中,那兩點熠熠生輝的光芒,顯示著他的激動之情。
“你們很不錯啊。”
朱標看下向一旁的毛印。
這麽大的事,毛印自然要到場了。
他現在,屬於工部的萬金油管家,各個項目都插一手。
但朱標嚴令禁止,他幹涉研究人員的研究。
他的作用,就是負責給研究人員們,提供和配給各種物資,完成他們的一切奇思妙想。
無論花多少錢,朱標這裏都出。
所謂科技,其實就是靠砸錢,砸出來的。
不砸錢,哪來的科技呢?
隻要砸錢砸的多,華夏誕生科學基礎的根基,都要比西方要強很多。
這點錢看起來多,但就算技術工作組一起開展,還比不上民間一個王爺幾年的花天酒地。
“殿下,您所說的這火車之物,吾等總算是有眉目了。”
毛印也是激動的胡子亂顫,他花白的胡子,現在已變成了純白。
關鍵是,這半年來他也太累了。
做這麽多賬,處理這麽多事情。
還要重新在民間搜羅人才,組建一個不算貪汙腐敗的物資供應機構,也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可這老頭,在朱標不斷打雞血下,就是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