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將士這邊。
“軍醫,羅將軍可否有恙?”陸紅蕾著急的看向剛剛替羅吉診治好的軍醫。
“哎!”軍醫重重的歎口氣道:“雖然保住一條命了,但是隻怕是要在病榻之上躺個兩月有餘才行的了。”
“這麽嚴重?”陸紅蕾也是麵色微變。
眼下正是關鍵時期,軍中少了羅吉這樣的大將軍,隻怕是要受到不小的影響。
畢竟在實戰用兵打仗,運籌帷幄這一塊,這裏頭所有人,也就數羅吉最在行的了。
“這已經算是萬幸了,若是你們再晚一些來的話,隻怕羅將軍就真的沒救了。”軍醫無奈的開口。
“......”陸紅蕾也不再說什麽了。
而此時門外範閑卻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看了**還未醒來的羅吉一眼,這才遞給陸紅蕾一個眼神道:
“陸將軍。”
陸紅蕾也看出了什麽,點點頭,然後快步轉身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此時營帳之中。
“什麽?”陸紅蕾頓時一臉驚恐的表情看向範閑,似乎這個消息來實在是有一些太突然了些。
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白袍將軍,竟然被敵軍給斬首示眾。
這......
無疑是對大淩王朝的最大的侮辱。
想當初,白袍將軍率領著一眾白衣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掉敵軍數千萬頭顱。
沒想到竟然自己卻也是活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
“這些契丹狗真是欺人太甚了。”陸紅蕾直接忍不住拍案而起,滿眼的怒火。
雖然她和那位白袍將軍隻有幾麵之緣,但當初若不是他的話,隻怕她早就已經在一年前那場戰役中死了。
她的命都是這位白袍將軍給的。
眼下卻沒有辦法還報他的恩情。
“陸將軍,你也別動怒,此事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要盡快找到女戰神他們才是,若是晚了,隻怕是......”
範閑並沒有在繼續說下去了,但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他要說的是什麽。
眼下陸紅瑛他們若是還繼續留在敵人的腹地的話,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之前還為了等白袍將軍,眼下白袍將軍已經戰死,他們又不知道會怎麽樣了?
“對,馬上啟程出發,要盡快找到大姐他們。”陸紅蕾很快就恢複過來。
她現在不能被悲傷打倒,因為還有許多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
“嗯。”範閑也重重的點點頭。
“不過,羅將軍那邊......”範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先暫時不要告訴他此事的,等他身體好一些之後再說吧。”陸紅蕾開口。
“嗯。”範閑也十分讚同的點點頭。
畢竟這白袍將軍在羅吉心中的分量可是不輕的,大家也都是看得出來的。
......
尉遲盾這邊。
陸紅瑛的營帳之內,站了不少的人。
有尉遲盾,秦舒,黑風,江勇,李晟等人,都一臉著急的看向**暈厥過去的陸紅瑛。
很快,陸紅瑛就緩緩醒來。
“陸將軍,可感覺舒爽些了?”尉遲盾低聲開口。
“我沒事。”陸紅瑛直接就從**半坐了起來,頭部再次傳來一陣暈眩的感覺。
“陸將軍,你可得小心點,這可不能起得太猛了。”一旁的軍醫一臉擔心的開口。
“陸將軍,你想開一些,此事......”秦舒還想要說什麽,卻被一旁的尉遲盾故作咳嗽聲給打斷。
“這樣,陸將軍,你先休息,我們幾個就先出去了。”說著尉遲盾就示意眾人離開。
此時陸紅瑛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而是一臉失魂落魄的側坐在床邊。
她沒想到,這麽提心吊膽的等了三日,結果卻是等來他被斬首示眾的消息。
此刻,她多麽希望還沒有他的消息啊。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證明他活著。
可是,這殘酷的消息一傳回來,之前的一切假設和幻想皆是煙消雲散了。
他終究還是沒能再回來。
突然,‘吧嗒’一聲,一滴眼淚直接就從她的側臉滑落到了**,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就好像此刻她內心的悲傷一般,永遠都是隱藏在最陰暗的角落裏,不為人所知。
而此刻站在營帳外麵的江勇和李晟看見這一幕的時候,皆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他們的少主再也回不來了。
雖然戴著麵具,但是兩個人全身卻都透著一股淒慘悲涼的寒意。
“也許,我們該告知夫人實情的。”突然李晟幽幽開口。
“你瘋了?你明知道少主他......”江勇低聲開口,但是話說到一半,卻突然就停了下來。
“難道你也想讓少主死後還要身首異處嗎?他是有家的,他是可以歸家的。”李晟滿眼悲傷的開口。
所有的將士死後,都希望有家可歸。
魂歸故裏,這是他們所有人的心願。
江勇頓了頓,這才開口道:“饒是要告知夫人,我們還是應該先做另一件事的。”
說完,江勇看向李晟。
兩個人四目相對約莫幾秒,之後兩個人卻同時點了點頭,好似做了什麽重大決定一般。
而尉遲盾這邊。
他也立即親筆書寫了一份書信,將白袍將軍之事稟明皇上。
畢竟這白袍將軍可算是整個大淩王朝的大英雄了,如此戰死,實屬淒慘和無奈。
此事回稟回京都,還有一些事情需要皇上李琰做出決斷。
那就是關於白袍將軍的屍首之事要如何處理。
大家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屍首每日都被送到不同的部族部落內展示示眾吧?
這是對屍體的大不敬,是對白袍將軍的侮辱,更是對他們大淩王朝的肆意挑釁。
自從那述律莫夜斬殺白袍將軍之後,每天他都率領著耶律阿達耳賞賜的五千鐵騎,帶著白袍將軍的屍身在各部族之間展示遊行。
說是為了讓那些部族之人都好好的看一看,被他們視為夢魘的人是長如何樣子的?
為了高度還原白袍將軍生前的模樣,所以那麵早就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銀色麵具,自始至終都未曾有人將其取下來過。
也許是因為畏懼白袍將軍的威名。
也許是害怕看見那麵具後麵會是張麵目可憎的臉。
整個契丹族人,皆無一人願意伸手去揭開那張神秘的銀色麵具。
饒是有一些膽大的,去也是隻是在私底下打一下嘴炮就行了,還真沒有人敢動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