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內。
“範將軍,受累了。”董青看見滿身血汙,一臉狼狽的範閑,頓時忍不住上前握住對方的手。
“董將軍,終於見到你了。”範閑也是熱淚盈眶,這是終於找到組織了啊。
“範將軍,快,快來說一說大小姐那邊的情況?”董青著急開口。
眼下,他們最主要的就是想辦法盡快救出受困的陸紅瑛他們才是要緊。
“嗯。”範閑點點頭,然後大致將他們這段時間的經曆和情況都說了一遍。
“哎,都怪我,我當初就應該聽二小姐的,跟著派兵過去支援大小姐的。”董青悔不當初。
其實當時陸紅瑛率領一眾人馬前往上京的支援的時候,他也是打算一起去的,但是卻被陸紅瑛給阻攔下來。
說他是鎮守酆都城的大將軍,怎麽能夠離開。
他必須要留下來安撫民心,其他的事情就交給她就好了。
結果,沒想到這一去就是有去無回。
陸紅蕾當初聽聞陸紅瑛受到了紅衣鐵騎軍的偷襲,立即就要帶人出城去救援,卻被董青阻攔了下來。
因為他深知陸紅瑛讓他守著的不僅僅是這酆都城的城池,更是要護住這二小姐。
“眼下還請董將軍立即派兵去支援羅將軍和陸將軍他們才是。”範閑也直接就插入主題。
畢竟,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那麽墨墨跡跡的了。
“好。”董青爽快答應道:“我這就安排八萬人馬出城支援。”
“不用,董將軍,五萬足矣。”陸紅蕾卻開口了。
若是派走八萬,隻剩下兩萬人馬鎮守城池的話,隻怕會有不妥。
到時候若是那些契丹狗突然來一個釜底抽薪,那可就麻煩了。
畢竟之前的教訓直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董青當然明白陸紅蕾話裏的意思了,卻堅持道:
“二小姐,八萬精兵我帶走,留兩萬給你,隻要不開城門,城池必定無失。”
“八萬精兵可以出城,但是鎮守城池之事還是由你來吧,我帶兵和範將軍一起出馬支援。”陸紅蕾當是可能留下來在這裏坐以待斃的。
她必須要親自去救阿姐。
“二小姐。”董青不願。
陸紅蕾也不讓步。
就在兩個人箭靶弩弓的時候,範閑卻開口道:“董將軍,你是鎮守的大將軍,自然不能離開,還是讓陸將軍和我一起帶兵前往吧。”
董青此時這才就此作罷。
很快,陸紅蕾和範閑就帶著八萬精兵一起從酆都城浩浩****的出發前往漠北深處。
他們必須要將人都給平安的帶出來。
此事韓宇這邊。
也是被那一二十萬的契丹鐵騎追了一路了,他的日子也並不算好過。
畢竟一個人的精力始終是有限的,他差不多已經逃亡了好幾個時辰了。
粒米未進,滴水未沾。
他的身上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傷口,有箭傷,也有刀傷。
他後背的那弓箭早就已經用完了,後背隻剩下了一個空****的箭囊。
這才不到一會的功夫,他就已經經曆了幾次殘酷的廝殺和搏鬥。
雖然每次對方都是以人數來圍攻他,但是每次他都能死裏逃生,用他手中的寒月殺出一條血路來。
此時的他依舊在繼續逃亡之後。
身後還繼續跟著差不多十多萬的契丹騎兵。
這些人依舊不死心,哪怕他已經憑借一己之力斬殺了他們數萬大軍了。
他們依舊想要抓住他。
隻可惜,他實在是太頑強了。
哪怕是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之下,他依舊能揮刀分分鍾鍾砍下他們同胞的頭顱,絲毫沒有手軟的意思。
此時那些契丹騎兵也是有一些畏懼他的,一直都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他走,他們就跟著。
他停,他們就停下來。
畢竟大家也不是什麽鐵打的身體,也是會累的。
就這樣,一路追追趕趕的,一行人竟然已經到達了雪山。
這裏皚皚白雪,滿地的銀裝素果,倒是頗為壯觀的。
此時韓宇已經覺得薄唇早就已經幹裂開了,他伸出舌頭輕輕的舔食了一下,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看了看身側的白雪,他隨手就抓起一大把,就徑直塞到了嘴裏麵。
冰冷,刺骨的寒意頓時占據整個口腔內側。
但是他現在必須要吃一些,否則很快就會出現脫水症狀,到時候隻怕即便是不戰,他也就敗了。
眼下,陸紅瑛他們那邊應該已經脫離危險了。
所以,他隻需要想辦法離開就好了。
隻是。
遙望這漫山雪白的白雪,他又能躲到哪裏去?
這裏四處都是天寒地凍的冰天雪地,壓根就沒有人會可以藏身之處。
不知道為何。
此刻他竟然很是懷念當初在鎮北王府邸的鹹魚日子。
每天都慵懶的躺在那張躺椅之上,享受著無限的好風光,那愜意的日子倒是逍遙快活。
也許是他此刻實在是太累了吧?
所以才會貪念之前的悠閑日子。
再次猛吃了幾口冰冷的白雪之後,他略微的覺得肚子好受一些了。
雖然有一些冷,但是卻也沒有剛剛的那種饑寒交迫的迫切感。
想要保命,他就得想辦法徹底的擺脫身後的那一隻大大的尾巴。
他們現在應該就是在等,等他身體支撐不住,倒下的那一刻。
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他一舉拿下了。
要讓他降,這是斷然不可能的事情。
韓宇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無盡邊界的雪山,若是再繼續往裏麵走的話,隻怕就是雪山的腹地了。
這裏四處都是寒冷的雪峰,稍微不注意,就極其有可能被隨時都有可能發生雪崩的大雪給壓在山下。
但是,眼下他早就已經別無選擇的餘地了。
後方的路早就已經被這些契丹的鐵騎給堵得死死的了,所以他隻有繼續前行,方可有一線生機。
想到這裏,他再次猛的勒住馬韁,再次縱馬向雪山深處飛馳而去。
那他就賭一把吧!
哪怕是死,也絕對不能落在契丹狗的手中。
“耶律大汗,他,他竟然直接奔著雪山而去了。”此時一個契丹士兵驚恐的大叫了起來。
“果真是不怕死麽?”?耶律阿達耳冷冷的看著漸漸遠去的那一抹白影。
白色的馬匹,白色的長袍,早就已經被鮮血給染成了血紅色,看著是那麽的刺目。
“大汗,那,那我們現在是?”士兵有一些慌張起來。
若是再不追上去的話,隻怕一會人就跑得沒有影了。
“走,繼續跟著。”?耶律阿達耳舉起手中的彎刀,大喝一聲。
“是。”此時?耶律阿達耳手底下的人皆是齊刷刷的朝著雪山腹地騎馬飛奔去。
而其他的幾個跟著一起的部族首領卻有一些猶豫了。
這裏麵可是雪山腹地,一旦進去了,有去無回的幾率可是很高的。
他們可不想自己手底下的士兵就這樣埋葬在雪山深處。
“怎麽辦?還繼續跟麽?”其中一個部族首領開口了。
“?耶律阿達耳不是已經進去了嗎?要不我們就在這裏守著吧。”另一個部族首領也開口了。
“這......”大家都有一些猶豫之色。
進去吧,又害怕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出現的雪崩和大雪天氣,到時候隻怕被困也是避不可免的。
不進去吧。這白袍將軍也就歸屬耶律阿達耳一個人所有了。
“先看看情況再說。”另一個部族首領也開口了。
此時大家都沒有再繼續前行,畢竟功成名就和小命哪一個更為重要,他們的心底還是十分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