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塵見戴郇翔過來,就放下了心,靜靜地站著等著他過來。

“爺,爺!高管家,怎麽辦啊?少爺昏過去了!”

“你們別囂張,我們少爺可是當今蓮妃娘娘的小舅子,你這丫頭當眾傷人,這裏的人可都看見了。”那家丁叫著就要上來拉覓塵,卻被從樓上下來的戴郇翔抓了個正著。

“嗬嗬,哥哥來的好及時哦,英雄救美呢,這出戲好看,塵兒喜歡。”覓塵得意地看著那被她老哥捏著手,疼得直哼哼的惡奴。

“你這是幹什麽呢?怎麽還倒了個啊?”戴郇翔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幸災樂禍的妹妹,真不知道該拿這丫頭怎麽辦。

覓塵鬱悶地看著地上躺著的死豬,滿臉滿身的通紅已是暈了過去。她這麻酥散用上明明是讓人瘙癢難耐,嗬嗬,她承認或許還有那麽一點疼,可也不至於這麽一會就痛暈過去吧。真是沒用!怎麽一點耐力都沒有。

“郇翔,怎麽回事啊?把人帶上來慢慢理。”

樓上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覓塵抬頭去看吃了一驚,倒是沒有想到大哥跟五皇子在一起呢。這人倒是沒怎麽變模樣,還是一身藍衣,玉冠束發。壞了,今天自己會不會鬧得太過了。

歸海莫湛說完,迎上覓塵吃驚的眼眸,不由心情大好,衝覓塵笑笑就回身進了屋子。五年多不見,這丫頭長大了呢。可這性子怎麽還是這樣,一點沒變啊,每次見她都這麽驚天動地的。

覓塵見歸海莫湛對她笑,不覺微微皺了下眉,這人怎麽幾年沒變過啊,笑地還是這麽溫和卻狡猾。可他也太小雞肚腸了吧,不就是調戲了他一次嘛,怎麽到現在都還記著的樣子。

戴郇翔護著覓塵和青黛她們往上麵走,那幾個家丁許是認識五皇子,竟也不再吵鬧。抬了他們那死豬主子跟在後麵跟著覓塵她們一起上了樓。

“哥,你怎麽和五皇子在一起啊?”

“今天是他生辰,我們在上麵聚聚。你怎麽跑出來了?”戴郇翔低頭看著覓塵問著。

“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剛在外麵看到你了,這才進來的。”覓塵報怨道,要不是跟著他過來也不會碰到這麻煩事。

說笑著跟戴郇翔來到了那蘭芝軒的雅間外,一方素雅小匾,上麵寫著“蘭芝”二字,字跡飄逸如浮雲出岫。

雕花梨木的門半掩著,戴郇翔推開那門側身讓覓塵進屋。覓塵抬步進去,心裏不免嘀咕這雅間的門檻怎麽做這麽高,方一進屋就覺得不對勁,抬頭果見一屋子的人。

覓塵有些茫然地眨眨眼,剛一回過神兒就落入了一雙冷若冰雪、深入寒潭、黑似墨玉的眸子。那眼眸如同五年多前一樣望著自己,冷如星辰的眼底似有一絲漣漪一晃而過。

覓塵不覺愣在了原地,愕然地看著。是他?!

自從五年前在鳴音寺見過這雙眼眸後,這幾年來偶爾它會在腦海中閃過,五年了竟不曾淡忘。覓塵是不相信什麽一見鍾情的,可是為什麽這雙寒潭般的雙眸總是這麽牽絆著自己?僅僅是因為這眼眸太過清冷太過深邃嗎?越是看不懂越是吸引著自己去看?越是心生忐忑越是深陷其中走不出來?

“塵兒?”聽到身後大哥試探般的呼喚,覓塵幾不可聞地蹙蹙眉,強迫自己拉回視線去看別處。隻覺得心裏有些煩躁,他坐在上座呢,嗬嗬,身份比五皇子還高貴麽。早該想到的,這樣的人物,那樣的氣勢,自己早該料到他是誰才對啊。

覓塵側頭給了戴郇翔一個淺笑,繼而轉頭打量起這個雅間,臨街的牆上開著大大的窗戶,房間光彩明亮。一張極大的黃梨圓桌置在中間,桌上有幾十樣裝飾精致的小菜,三兩瓶水酒,桌中央放了個很大的素白色花瓶,數枝梨花倒似盆景一般招展,開得極好。

兩邊靠花窗的地方,有一副茶具,小爐烹水,發出輕微的響聲,伴著幾縷香煙嫋嫋升起。

“這是舍妹,小妹,給各位皇子問安。”戴郇翔好笑地看著自己漫不經心的妹妹,這丫頭今天怎麽了,進來竟發起了呆。

“哦,各位下午好啊,勞煩哪位能不能給賜個座啊?”覓塵掃了下席座,還真有幾個熟臉呢。那鄒苑曦也在呢,正看著自己笑如春風,覓塵對他回以一笑。看向右下首那男子,朗如星月的眸子,瀟灑俊逸的麵龐,正是自己在鳴音寺見到的另一個麵具男,此時正欣喜地看著自己。那冷麵男一定是四皇子了,那麽他是和翰王交好的八皇子?覓塵瞪了他一眼,垂目不再做它望。

“嗬嗬,是我們唐突了,快給塵兒小姐置座。”

歸海莫湛吩咐完,侍女就搬來了椅座。覓塵坐下,旁邊正挨著戴郇翔和歸海莫淩。

“嗬嗬,再提一個小要求,能讓我的兩個丫鬟進來嗎?”覓塵看女侍給她置好碗碟,才發現紅研她們沒有進來,回頭看了看,門關著,想是讓外麵的侍衛攔住了。覓塵心道,那死豬應該也還躺在外麵,青黛看著他定會心裏不舒服,還是讓她們進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