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最啊。不過我是以前見的,就是那次南洛帝來我們海天的時候,兩人一起在京郊的迎風亭觀景呢,樣子很親密啊,他們……”
於是,這天全城有一多半人都在戴府門口見到了清塵郡主,還親眼見她微笑衝眾人揮手示意。另一半人也均在不同的地方見到了她,甚至是她和南洛帝相攜同行圖亦有多種版本流傳。
覓塵知道這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正午,她簡直有些欲哭無淚。算是知道何謂三人成虎了。就這樣她即便跟那南洛帝沒什麽關係,也不會有人相信了。她從來不知道戴相府門口的巷子竟能站雒陽一般百姓,從不知道自己竟去過那麽多地方,還和南洛帝有那麽多令人心思悱惻的故事。天!真是要命!
夜幕降臨,覓塵並沒有到後院去等歸海莫燼,卻早早便躺在了**,隨便翻著一本醫書。這些時歸海莫燼似乎更加忙碌了,總是深夜才匆匆歸府,天尚未亮便又出府。
覓塵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他了,每次說要等,可總是迷迷糊糊便睡著。他來的時候多是月已中天,那時正是她睡得極沉之時。隻能每天早上起床後,看看他留在桌上的隻言片語。因為這些言語,她每天心中有著期待,卻也不免無奈。
手中的書被覓塵翻得嘩嘩作響,實在看不進去。走向將書放在床邊小幾上,覓塵望著悠忽的燈影輕輕一歎。如今這般忙,怕是離出征的日子不遠了……離海清帝下戰書已有一月有餘,怕是該準備的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心中煩躁,覓塵幹脆躺下閉上了眼睛,心道,還是睡吧,想這些有的沒有一點用都沒有。反正早晚都是要開戰的,她也阻攔不住。
閉上眼睛沒一會卻突然感覺屋中有人,強烈的存在感讓覓塵猛然睜開眼睛望向了窗邊,微微一愣便笑了起來。
“今天怎麽這麽早,以為又見不到你了呢。”
歸海莫燼的身影隱沒在暗處,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屋外的月光,燈影投在他的麵上打出一層柔光,可此刻他的麵上卻不見柔軟,一臉鐵青怒視著覓塵。
他站的有些遠,屋中又僅在床邊留了一盞小燈,燈影隱約,覓塵看不清歸海莫燼的麵容。見他不語,微微詫異,挑眉又道。
“怎麽不說話?幾天不見本姑娘,想傻了嗎?”
倘若換做平時,她的話一落歸海莫燼一定會將她攬在懷中抬起她的下巴撫摸她的臉頰,或許還會說幾句讓她心跳臉紅的話語。可是今日,他竟仍站在那裏動都沒動,高大的身影微寒,讓覓塵驀然一陣不解的害怕。
“你在生氣?”覓塵輕聲試探著,從認識到如今他從沒有如此對待過她,這樣的他讓她陌生又害怕。
歸海莫燼靜靜看著覓塵,雙手緊握,看著她擔憂的麵孔。心中雖是知道今日的事情不能怪她,可他怎麽也壓製不住心頭的怒火,為什麽全京城的人都談論她和萬俟瑜娑那個混蛋!
他女人的名字卻與另一個男人牽到一起,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清塵郡主和南洛帝相愛,他知道那不是事實,可他該死的就是受不了!
他忘不了剛出軍營大帳聽到的那些話。
“知道嗎?南洛帝萬裏迢迢送來兩隻聖鳥給清塵郡主,說是給她壓驚呢。”
“知道,我當然知道。這事全雒陽城的人都知道了,那些從城中回來的山民都在說這事呢。聽說南洛帝上次來海天就和清塵郡主私下定了終身了。”
“沒錯,我也聽說了。說是等她及茾,便親自來迎娶呢。”
“那海天不是要和南翼和平了嗎?”
“是啊,是啊。清塵郡主不光是才女,這下更是咱們海天的聖女了。”
“你們懂什麽啊,不就是一女人嘛,哪有天下重要。”
“可郡主這樣的女人可就不好說了。”
……
聽到這些的時候,他的心情豈止是一個暴跳如雷可以形容的。破天荒地他亂用了手中的職權,將那個幾嚼舌的士兵每人杖責五十。可笑的是,打完了他竟一點不歉疚,反而覺得打得不夠多。
半手頭的事全部撂給莫淩,匆匆便向城中趕,回府的路上,耳邊充斥的竟全是這樣的話語。每個人的口中都說著兩個人,清塵郡主和南洛帝。他的女人卻如此和別的男人一起被提及,他簡直想用針將所有人的嘴都縫上,讓他們胡言亂語。他們不會知道這些話宛若針刀刺痛了他,心間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