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樣的話也不害臊,真真不怕羞。”

“那有什麽,難道你們不是這麽想的?”

覓塵走進,便聽見那幾個嬉鬧的舞女一言一語的說著,臉上還帶著嬌羞的笑,陽光下明媚亮眼,覓塵低沉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上前笑道。

“你們這是背著本郡主要偷著去看什麽啊?”

幾人一聽紛紛轉身,見覓塵就站在他們身後均是嚇了一跳,急急跪下行禮,麵色緊張。

“起來吧,這是怎麽了?本郡主會吃人不成?起來老實回答問題。”覓塵上前扶起一紅衣女子,笑著說。

幾個姑娘起身,見覓塵麵色和善,卻還是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那個方才言辭大膽的姑娘上前一步,略微施禮道。

“每年的今日巳時正點皇上都會在正清殿召見新科狀元,我們……”

少女的話隻說了一半,便嬌羞地低下了頭,幾個女子都是臉色暈紅,含羞動人。

覓塵見她們的表情,輕輕一笑,心中了然。往正清殿可不就要從這樂府台的前麵經過嘛,感情幾個小妮子是要偷著瞄瞄狀元郎呢,少女懷春總是夢啊。

“這樣啊,那你們就好好給我練舞,練得好了,本郡主就早早地散場,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練得不好,就別怨本郡主礙你們的事了,我定專門讓寇珠看著你們,你們幾個想去哪裏都不成。”

“是,我們這就去好好練習區。”幾個姑娘一聽,都樂了,知道覓塵這就是同意了,紛紛行禮,呼啦啦地跑出很遠。

覓塵搖頭輕笑,看向天幕的湛藍,不由就想起了歸海莫燼,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可有一樣在想著她……

巳時初刻覓塵便吩咐可以散了,姑娘們雀躍不已的樣子,令覓塵也開心了起來。出了樂府台略一猶豫轉身往麟陽四所的方向而去。歸海莫湛這兩日一直都在那裏休息,沒有回府,聽說病得蠻嚴重,她雖然心想他是謊報病情,可還是心裏有些擔心,畢竟那天晚上他陪自己泡了那麽久的冰水,說不好是真的病了。

轉了個彎,比那件顧風亮帶著三個年輕人往這邊兒而來,看衣著服飾正是樂府台姑娘們等著的金科三秀。覓塵正想快走幾步避過他們,那顧風亮卻已經看到了她,竟笑著小跑了過來。

“郡主安好,微臣前日聽聞郡主得了風寒正憂心呢。”

“偶染風寒,已經無妨了,勞煩大人了。”覓塵笑道,這顧風亮因著一直在樂府台協助她排演封禪舞蹈,兩人倒是熟絡,這兩日歸海莫湛病倒,他這禮部侍郎才從樂府台調回禮部,看來正忙春闈的事情呢。

這時候顧風亮帶著的三人已是也到了近前,覓塵瞟了一眼卻是嚇了一跳,三人竟有兩人是她認識的。一個是在北舞渡見到的儒學大家謝銘晦,看那身上的紅袍定是金科狀元公無疑了,還有一個便是那是錦悅樓的藍明遠。

“無妨了便好,但願王爺的傷寒也能早早好起來……”顧風亮自言自語道,麵上淨是擔憂。

覓塵自然知道他指的王爺是誰,見他麵上表情,心裏一突,不免為歸海莫湛擔憂了起來,難道他真的得了傷寒重症……

“大人還是快去正清殿吧,聖上這會兒怕是還等著您呢。”

“哦,是,是。多謝郡主提醒,微臣聽說今日聖上心情不好,好像後宮出了什麽事,不知郡主……”顧風亮探尋地看向覓塵,神色慌然。

“大人隻管做好自己的事情,皇上聖明,豈會受情緒影響聖斷。至於後宮之事,大人還是莫要打聽了,有時候知道的多並不代表就好了,大人說是不是?”覓塵輕笑道,微微側目避過了兩道探究夫人目光,從剛剛那謝銘晦過來,就一直盯著自己看,他認出她是那個女扮男裝氣得他昏厥的人了嗎?

“是,是。郡主說的是,那微臣這就過去了,恭送郡主先行。”顧風亮一突,看向麵前的不清塵郡主,但覺那美麗的容顏上帶著的清貴,竟讓他不敢直視,忙匆匆說著,躬身讓道。

覓塵輕輕點頭,從幾人麵前緩步走過,好似瞥見了藍明遠蒼白而恍惚的麵容,看來他是認出了自己……這樣也罷,早日斷了他的念想也是件好事。覓塵想著,便加快了步子,幾步就轉過了廊回。

“顧大人,剛剛的是……”紫色朝服的新科探花上前一步問著顧風亮,麵上還帶著些恍然,俺般風采,真是天人之姿了。今日得見,他蘇梁緋不枉癡活著一世了。

“哦,那就是清塵郡主,咱海天第一美女靖恪公主的女兒,左相戴世钜的千金,在聖上萬壽節宮宴上以一人之力力挫南翼眾才俊的就是這位清塵郡主,風華絕代啊。”顧風亮感歎道,滿臉的崇敬。

“原來她就是清塵郡主,難怪,難怪……”蘇梁緋也感歎著,轉身去看,可那回廊下哪裏還有那抹碧綠的身影,可是那回廊卻似乎因為她剛剛的出現而變得異常美好了起來。

而此時的謝銘晦卻是擰緊了眉頭,總覺得剛剛的清塵郡主很麵熟,可是卻怎麽都想不起來在哪裏見到過呢,那般的風采,倘若見過必是過目不忘啊,那麽該是沒有見過嗎……

藍明遠此時卻是僵直了身子,再也移動不了一步了,剛剛他抬頭看見她時還以為是幻覺,那渺然如月華般清麗的身影不知在自己的夢中出現過多少次,他豈會不識得,他總算看到了她的麵容,她果真很美很美,自己無法想象的美,可是這美卻像一根刺現在在紮的他滿心淌血……

她的動作總算那麽高貴那麽典雅,他本來以為她隻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他甚至私心地希望她隻是落魄的需要自己拋頭露麵掙錢養家糊口普通人家的女兒,他以為自己考上的榜眼以後出侯入相終於可以像她吐露自己的愛慕了,他已經想好下次再見道她一定問清楚她的家府不日就前去提親,今日他終於見到她了,卻是如此……

原來一直都是自己癡心妄想……剛剛她站在高高的台閣上,一身碧色描銀花的淡色春衫,那長長地裙擺如同雪月光華般流動輕瀉於地,那烏黑的長發沿著頸部優美的弧線如同瀑布一般的滑下,盈盈而立,人不勝衣,如同碧潭寒水之中盛開了的一朵精致的玉蘭花。那樣子那麽美,那麽聖潔,那麽高貴,卻讓他清楚的認識到,她和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是主子,而自己就算再努力,也不過是臣子罷了……

藍明遠恍惚回頭,隻覺陽光耀眼地他頭疼目眩,竟突然覺得有些站不穩,左右搖晃了兩下。

“明遠你怎麽了這是?怎麽麵色這麽不好?”謝銘晦見旁邊的藍明遠麵色蒼白,身體竟搖晃了起來趕緊扶住他的手臂,急急問道。

藍明遠似乎這才回過神來,對上他關切的眼神,微微扯開一個苦澀的笑:“沒事,可能馬上要見聖上了,我有些緊張,謝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