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最後寫了一句話,正是自己上次留在信上的那一行簡體字,隻是已經換成了繁體,那幾個墨黑的感歎號卻依舊留在上麵,顯得有些奇怪。

“莪祇緗銪妳恠裑邊!婄莪辷啓笑看侹媊糀開糀絡,兲際雲捲雲忬妳!!!”

覓塵詫異挑眉,久久看著這一行譯過來的字,心中甜蜜滿懷,知道他定是花了不少心思和功夫才琢琢磨出來的。上次本來看見他的信很高興,誰知道信中隻一句想她就把她打發了,心裏不開心,一時氣惱想要逗逗他,這才也照著他那信的樣子通篇全寫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最後附上了這麽一句簡體話,卻不想他竟當回事地一字字琢磨了出來……她的心頭怎能不觸動。

夜色初臨的時候,覓塵才從**爬了起來,坐在案前,細細地研磨,心懷愛意獨自在燈下寫信的那種溫馨恐怕不是尋常的見麵所能比擬的!等信的心情是在焦慮中夾雜著甜蜜的一種期盼。每每接到他從遠方帶回的期盼已久的信,就像捧著一顆火熱的心,那一刻就好似和他在一起了。四下靜寂,鴻雁傳情,夜風吹來,沒有一絲涼意。風隨意地吹散覓塵如墨的長發,輕輕撩撥起心中的思戀。舉筆好久,墨色在紙上暈開,竟是良許都寫不出一個字來。覓塵歎息,落筆,濃重的三個大字--好想你!

濃鬱的墨色下那三個字記錄了現在她的全部心情,覓塵將那稱不信的紙放入了信封,站了起來。推開窗戶,天際的星光閃爍,戀人的眼眸般晶亮。

此時的錦萱宮偏門跑出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手裏還拿著一個小包袱,她靠著院門探出個頭四下看了看,見周圍無人,便沿著宮牆往東麵急急跑了過去,還不住地回頭探查,似怕後麵會追來人一般,步履慌張,竟是蓮妃常圓圓。

今天早上她收到了太子歸海莫旭寫給她的信,一天都坐立不安的,心裏既高興,又害怕,既興奮,又緊張。莫旭在信中說,他們的事情已經敗露,怕是海清帝這幾日就會知曉一切。他想好了,既是皇位已經無望,倒不如拋下一切帶她離開,兩人尚能保得性命。莫旭要她有亥時趕到尚合宮,馬上就帶她離開。此時她心中隻剩下了開心,她心中已經在期待離宮以後的生活了,他一定會帶她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生兒育女,兩廂廝守……如此想著她又加快的步子,跑得飛快,隻想早早見到歸海莫旭,告訴他此刻她心中是多麽的歡喜。

尚合宮此時一片靜寂,蓮妃快步進入,便直直往他們每次約會的小木屋而去。推開門,輕輕叫了聲:“旭。”

一把大力襲來,蓮妃尚來不及驚呼就被拉進了一個男人的懷抱,耳際響起歸海莫旭的聲音:“是我,圓圓,你可算來了,讓我好等。”

蓮妃嬌媚一笑,抬頭看向歸海莫旭隱在黑夜中的麵龐:“你真的要帶我走嗎?我真不敢相信,旭,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傻瓜,當然是真的。我想過了,你說得對,我什麽都不要了,我們一起去一個隻有你和我二人的地方,皇位我不要了,我隻要你。你聽我說,出宮的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此記守在南宮門的程連喜是我的人,我們躲在出宮的木桶裏,他是不會檢查的。快走,現在就走,來不及跟你多說了。”歸海莫旭拉起蓮妃的手推開房門就帶著她往院門處跑。

兩人急急跑到尚合院門口,蓮妃正欲往南門跑,卻聽見身側的歸海莫旭一聲疾呼。

“糟了。”

“怎麽了?”蓮妃止步,焦急蹙眉看向他。

“我忘了一樣東西,不行,我必須得回東宮一趟。圓圓,你跟著李年先走,我取了東西馬上找你去。”歸海莫旭一臉緊張地說著,就要甩脫蓮妃的手轉身向東宮去。

“是什麽啊?很重要嗎?我怕。”蓮妃這才發現身後一個個頭低矮侍衛裝扮的男子一直跟著他們,剛剛屋中太暗,她竟沒有注意到,想來該是東宮護送他們出宮的侍從。

“聽話,不然來不及了。是外公留給我的玉佩,一直放在枕下,竟忘了收拾進行囊了,我去拿了馬上就找你去。李年,保護好娘娘,現在就去南門等著本宮。”歸海莫旭說著,將手中的包袱遞給那侍衛,曆目交待著。

蓮妃見歸海莫旭堅持便也不再多說,猶豫地又看了他兩眼,才跟著那侍從向遠處跑去。

身後歸海莫旭已是收起了剛剛還焦慮的麵色,嘴邊勾起一抹寒徹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