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皇家風範,微臣受不得郡主的禮,不敢當啊。戴相好福氣啊,不像微臣一個女兒還那般不懂事,真是讓我費盡了心。”

“喬大人客氣了。前幾日你哥哥來看你,回去跟為夫說你在宮中一切都好,為夫還怕他是安慰為父,今日見了塵兒才放心了,起色倒是不錯。”戴世钜笑笑,放下手中的杯盞關懷地看向覓塵,一副慈父的樣子關愛地道。

覓塵笑笑,心中閃過諷刺,已是有些猜到喬大人的身份了。

“父親大人是不是有話要交代塵兒?做女兒的定是會遵從的。”

“嗬嗬,恩。”戴世钜看覓塵麵色冷淡,心裏一愣,尷尬笑笑看向喬大人,眼神示意。

那喬大人起身對覓塵略微彎腰:“喬某的女兒郡主也是知道的就是東宮的喬側妃,素潔跟郡主也是有過一麵之緣的。那日小女在繁華宴上生了種怪病連太醫都束手無策,想必郡主也是有所耳聞的。喬某聽說郡主對醫術略有研究,想請郡主去看看素潔,替小女診治,不知可否?”

“大人說笑了吧?塵兒何時對醫術精通了?塵兒實不知喬大人這話是從何說起。宮中太醫都束手無策,喬大人怎麽會覺得塵兒能治好側妃娘娘呢。”覓塵詫異看向那喬大人,心裏冷笑。就知道她這父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喬蹺這些時日為喬素潔的事情不知道增了多少白發,好不容易女兒當了側妃,如今太子妃的位置正好空缺。本還指望著太子能將她扶正,卻偏巧在這時候生了怪病,滿身的紅腫,現在連門都出不來,天天悶在小黑屋子裏發瘋。太醫又查不出來個原因,有診斷說是花粉中毒的,卻也開不出個方子來。

前日素潔說她懷疑是這清塵郡主動的手腳,還把那日繁花宴前後發生的事情細細給自己說了一遍,他也覺得最有可能問題就出在這個清塵郡主的身上。素潔現在屋門都邁不出一步,哭著喊著讓他來找清塵郡主算賬,他一個外臣哪能直接來找啊,昨日就奔了左相府,好說歹說這才說動了他帶自己來見清塵郡主。本以為倘是這清塵郡主動的手腳她見自己找上門就會恐慌,看在父親的麵上也會替素潔醫治,誰曾想這郡主倒是落落大方,貴氣凜然,才一句話就把自己堵得啞口無言。本來礙於戴相位高權重,郡主又有皇家血統,希望溫和解決,現在看來是不得不把話挑明了。

喬蹺冷哼一聲,厲目掃向覓塵:“嗬嗬,郡主的醫術如何,喬某還真不甚清楚。不過,小女卻堅信她的病郡主定是有辦法醫治的。我想能不能治郡主心裏自當比喬某人清楚才是。”

“抱歉,喬大人的話塵兒聽不明白,不過塵兒奉勸大人一句,這有病還是早些醫治的好,如果塵兒沒記錯的火花,出了沐陽宮往東一直走就能到太醫院,大人還是到那裏去吧。”覓塵眼前滑過青黛傷痕累累的身體,冷冷地輕瞥那喬大人一眼。

喬蹺被覓塵冷目掃過莫名一驚,原來還懷疑自己拿女兒是不是弄錯了,這郡主分明就是個黃毛丫頭,現在倒是肯定了。如此氣勢竟連自己都生出了幾分寒意來,女兒和這樣的人過不去,簡直是自找死路。

“罷了,明人不說暗話,那日郡主拉了小女的手小女就有了怪病,這豈不奇怪?素潔也隻是責罰了郡主的一個丫頭,郡主有不滿告知她一聲便是,這麽做不會覺得太過分了嗎?”

“喬大人朝中重臣,一品大員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可笑嗎?喬大人倘若覺得令千金的病根我有關,自可拿出證據來呈給皇上,塵兒無話可說。側妃娘娘的病恕我無能為力。”覓塵略帶諷刺地挑眉輕笑。

“塵兒不可對喬大人無禮。倘若你知道太子妃的病是怎麽回事,就走一趟東宮,不可如此任性。青黛做錯了事被責罰是應該的,何況她現在也已經沒事了。”戴世钜見覓塵話語帶刺,就更確定這事跟她脫不了關係了。卻是不想自己這女兒竟有如此能耐,說著沉思看向覓塵。

“父親大人,我涵音山房的事您還是別插手的好。”覓塵聽得他們說起青黛就一股子的氣往上湧,難道婢女的命就這麽輕賤嗎?!

“咯咯,戴相拿了喬大人什麽好處,怎麽對自己的女兒都這麽不信任了?”

屋外傳來清亮的笑聲,轉瞬間黎雲諾便邁著大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十一皇子歸海莫融。

“喬大人,這後宮也是你來的地方?人家戴相是來看女兒的,你是幹什麽來了啊?”歸海莫融進屋坐下,歪頭笑著看向那喬蹺。

覓塵看那喬蹺一臉拘謹地上前施禮,也不想跟他多做糾纏,挑眉道:“喬大人既然來了,塵兒也想把話說清楚了。青黛雖說隻是個丫頭,可塵兒卻是一直拿她當姐姐看的。倘若大人真信得過塵兒,想讓我去看看你那寶貝女兒,青黛姐姐說話塵兒可是最聽的。勞煩太子側妃上左相府道個歉該是不為過吧?畢竟青黛可是差點丟了命。寇珠,送客吧。”

覓塵說完也不再看那喬蹺的反應,隻看向戴世钜:“父親還要再坐會兒嗎?”

戴世钜蹙眉看向覓塵,眸中複雜,深深地看了覓塵一眼,竟一言不發。轉發對歸海莫融略一施禮邁步出了房。覓塵輕笑,看來今日這父親是對她有所了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