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楊穆時也是多年為官的老臣了,日前編輯《宣典》,精通時事,倒是能和這張裕起相輔相成,這事你辦得不錯。”
“謝父皇誇獎,兒臣愧不敢當,不敢謬承父皇的誇獎。”
“恩,不驕不躁是好的。”海清帝讚許點頭,站起身來,走到殿角的一個金漆大櫃前。從懷裏掏出鑰匙來打開櫃門,拿出一個封得嚴嚴實實的烤漆小筒,這才邁著緩慢的步子走了過來。
“這裏麵裝著的就是金科的考題,朕現在鄭重地交給你。金科的試題,是朕親自寫好,親自密封,現在又親手交給你的。朕再交代一次,朕對這次科考寄予了極大的希望。你一定要好好地為朕取幾個像樣的人才來,別辜負了朕的期望。”海清帝將那小筒鄭重地遞給歸海莫湛。
歸海莫湛跪下接過,朗聲道:“兒臣謹遵聖諭。”
“恩,起來吧。朕聽說左相近來和太子走得很近,這事兒你可有所聞?”海清帝親自扶起歸海莫湛,似是無意地問道。
歸海莫湛心裏一驚,有些不明白他為何會問自己這個事情,低頭恭聲道:“兒臣未曾聽聞,不過近來父皇命三哥督辦黃河水運一事,這事原是戴相責下,最近二人經常一起協商倒是有的。”
“恩,沒其他的事你就下去吧,好好督辦這次的科考。”海清帝略有沉思地看了眼歸海莫湛,半響才說道。
“是,兒臣告退。”歸海莫湛行禮躬身退出了正清宮,心裏卻還一直想著剛才父皇的問話,怕是太子和戴相已被猜忌了,誠如父皇這樣的君主雖不算聖君卻也是一代明君了,又豈會任儲權發展,何況這兩年任誰都能看出父皇對太子的不滿,怕是早有廢儲之意了。
輕歎一口氣,歸海莫湛大步徑直往禮部而去,剛進衙署張裕起,楊穆時便迎了上來,正要行禮卻被歸海莫湛製止了。
“二位大人這兩天辛苦了,不必多禮,坐吧。”歸海莫湛輕笑著示意二人坐下,這才在主座上緩緩坐下。
拿起侍從呈上的茶盞輕抿了兩口,放下那茶杯這才麵色莊重地看向二人。
“是來領考題的吧,這本來隻是例行的公事。可是你們知道今年的科考皇上很重視,親自詢問了本王好多次,雖然二位都是朝中的老臣了,可本王還是要囑咐你們幾句。你們兩人,一個是世宦門第,一個是清要世家。都是官聲很好,百姓愛戴的人。如果不是這樣,本王也不會把這麽重要的擔子放在你們身上!可是,你們應該知道,科考是國家的掄才大典,關乎著人才選拔、國家興旺和政治安定的大事。一定要公平取士,一定要立心為公,不能偏私。不偏私是什麽意思,你們明白嗎?”
“臣等明白。”二人見歸海莫湛神色鄭重嚴肅,心中都是一緊。這慕王爺在朝中的名聲很好,不少的朝臣都對他信服有佳,為人也一向隨和,總是溫文爾雅,笑語對人,很少見他這般嚴厲的樣子。不想初次見,卻是有如此的壓迫感,年紀輕輕卻自有一翻的威嚴感,讓人不敢直視。
“不,你們不明白!”歸海莫湛肅目道。
“你們一定是覺得,隻要不貪贓、不受賄,就算是公平了。不對,那離真正的公平還差得遠!有些人並沒有給舉子們要錢、要賄賂,相反誰最窮,就取誰,這樣做似乎是很公平。其實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啊。因為這些人一旦被錄用,就會尊主考官為座師。處處、事事聽座師的話,和座師結成朋黨。這就是取名於前而收利於後。這是另一種偏私,你們知道嗎?”
“臣等明白,臣等定當不偏不倚,公正公平地為我海天選錄人才,絕不敢存半點這樣的私念。”二人一聽歸海莫湛的話嚇了一跳,趕緊起身跪地,爭相說著。
“二位大人請起,這是本王第一次執掌禮部,父皇又委以重任,本王近日總是惶恐不安,總怕這事出了岔子,難免小心謹慎了點,還望二位見諒。本王也是首次督辦科考,這次全賴二位大人鼎力相助,在這裏就先謝謝二位大人了。科場舞弊,收受賄賂有國家的律條在,誰幹了這事,誰就要受到國法的製裁。二位都是朝中的老臣,為官清廉,這樣的事情定是不會做的。隻是從德紹二十年以後,科場試題屢屢泄露,都成了頑症了。這讓人不解啊,也讓人氣憤。今科的試題,是皇上親自寫好,親自密封,現在又親手交給本王的。本王現在也鄭重地交給二位大人,本王再提醒二位一句皇上對這次科考寄予了極大的希望。你們一定要好好地幹,要為海天取幾個像樣的人才來。千萬莫要辜負了聖上的期望,倘若這事出了什麽披露,本王無法向父皇交待,你們也枉為人臣,必會繩之以法!到那時,可不要說是本王不教而誅!當然今年的科考要是辦得好,本王也必會上奏皇上,為二位大人加官進爵。”歸海莫湛見二人跪下,趕緊起身,兩步上前一手一個扶起二人,言辭溫和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