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芽色的皮膚看上去很健康,濃黑的眉平平淡淡地舒展著,少了霸氣卻多了平穩。單眼皮的眼睛不是很大,和那淡然的眉卻很相配,明亮純淨宛若孩童的眼眸含著笑意。挺立的鼻子可能是整張臉上最出彩的一處,嘴巴不大,和覓塵常見的薄唇相較,他的唇無疑算是厚重的,可和那柔和的臉部線條一搭,使得這整張臉說不出的溫和無害。

覓塵心道怕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長的順眼了,男子一身白衣長袍玉帶束腰,倒是上好的行頭。本來她以為瀟灑二字在歸海莫淩的身上已是詮釋到了極盡,不想此人倒是堪可比肩了,隻是他的身上少了一份的淩厲,卻多了些溫和。讓她想不通的是這人看上去蠻富有的樣子耶,氣質也還不賴,卻不想竟是個貪小便宜的人,連一兩銀子的麵具都貪圖,真是人不可貌相。

這般想著,覓塵也表現了出來,狠狠地瞪了麵前男子一眼目有鄙夷,上前一步一把就奪過了他手中的麵具,也不看他的表情,覓塵自顧地將麵具帶在臉上,這才又抬頭去看他,舉起兩隻手傾身上前做了個張牙舞爪的動作,好笑地看那人滿臉的錯愕,嘴邊還有未曾收回的笑凝結定格在了那裏,覓塵隱在麵具下的臉得意一笑,也不再理他轉身大步就往回走,那人倒也還有自知之明,沒有再找她理論,怕是自己也覺得沒臉吧。

男子見覓塵的身影一轉彎消失在眼前才恍惚地回過神兒來,竟覺得好像做了一個夢般,抬手看向空空的手眼中閃過笑意,嘴角揚起,俊逸天成。

“少主?笑什麽呢?”一個身形高大的華服男子牽著兩匹高頭大馬步了過來。

那馬一看就不是凡品,通身漆黑沒有一根的雜毛,眼神炯炯,打著響鼻。

“嗬嗬,老五,你來晚了,少主我剛剛被打劫了。”男子接過馬韁,一邊說著一邊利落地翻身上了馬,一甩馬韁那馬長鳴一聲,飛衝了出去。

老五聽那男子的話先是心裏一陣緊張,看向前方的少主分明蠻高興的樣子,哪裏有半點兒像被打劫了的。眼中閃過茫然,也趕緊翻身上馬直追了上去。

二人剛走,那賣辣角醋的小攤鋪跑出來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臉上帶著個猴子麵具,咯咯笑著轉著圈圈。

“三丫,那麵具是客人落下的,快拿給爹別玩壞了。”小攤兒老板叫嚷著去追那孩子,那孩子一見,一溜煙躥出老遠,沒一會兒就沒了身影,氣得那老板在後麵直跺腳。

覓塵轉過彎兒,沒走幾步就看見歸海莫燼迎麵走了過來,看見他覓塵停步倒是不走了,靜靜地站在原地看他一步步地邁向自己。心裏幾分期待、幾分彷徨、幾分甜蜜、幾分迷茫,這些情感在一瞬間彌漫開來交織成密密的網籠了身心,又在一瞬間沉浸在了這美麗的夜色裏,心裏留下了平靜和祥和,仿似千百年前就有過這樣的畫麵,女子長發飛揚,男子步履堅定,天青藍的衣炔飛揚著彰顯無限的喜悅。

歸海莫燼天青藍的袍角隨著他的大步動作帶著霸氣上下起伏翻轉著,他在三步開外站定,靜靜地看著覓塵,眼波流轉。看了一會兒唇邊上揚笑著大跨一步,伸手撫上了覓塵的臉,隔著麵具摩挲著。似是覺得那麵具礙事,歸海莫燼眉眼輕挑,手腕輕動伸到覓塵的耳際掀下了那麵具,覓塵姣好的容顏就這麽展現在麵前。

“三步開外而英雄氣襲來。”覓塵輕輕地笑了,那笑暖暖地照亮了歸海莫燼的眼眸直入心底。

“莫淩呢?”覓塵輕快的聲音揚起,見歸海莫燼伸手,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放入了他的掌中,一下子就被他緊緊地握住了。

“他說累先回去了,走吧。”歸海莫燼的聲音帶著些微的笑意,低頭看向覓塵,知道今天自己的這一翻主動從此以後她便是他的責任了,而這樣的感覺,這種將一個女人納入自己翼下的感覺還不錯。

覓塵跟著歸海莫燼慢步走著,感覺他刻意放慢的步調,心裏升起甜美,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地走著,天際星辰散布,碎了一地的星光。

“明天會見到你哥哥。”歸海莫燼把覓塵送到房門口,才啟口道。

“哥哥?哥哥怎麽會來北舞渡?”覓塵茫然抬頭。

“前幾天派他到淩陽辦差,會在那裏跟黎帥的隊伍會合一起進京。”

“哦,嗬嗬,明天定能嚇哥哥一跳。”覓塵輕笑,眼睛也晶亮了起來。

“恩,早點進去休息吧,明早我來喊你。”歸海莫燼輕撫覓塵的發,幫她推開了房門,見覓塵進屋燃上了燈這才關了門,大步往隔壁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