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你好嗎他好嗎
許嫣把南昔晨帶回了m市治療,雖然這裏的醫療設備比不上a市,但是這裏充滿了他的大部記憶,留多一天是一天。>>>無錯手打小說>>>
“昔晨,我帶你去醫院的花園裏走走?”許嫣試探地問。
“好。”
她把輪椅推到床邊,扶著他坐在上麵。她把水、毛巾等等一些東西準備好以後,便一起下了樓。他們來了這個醫院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在走廊裏遇到一些病人,都會親切地向他們打招呼。南昔晨不說話,這是按照他的心情來決定的。許嫣則笑著點頭應答。
現在是冬天,一出到外麵就能聽到呼呼的風在吹。許嫣連忙找了一件外套蓋在南昔晨的身上,她仔細地看著他,才發現南昔晨的臉色已經越來越蒼白了。他沒有大多數男人的古銅色肌膚,一直以來都是白皙的,現在看來,倒像了一種病態。
南昔晨出門已經不能分辨好路途了,甚至連剛剛發生的事情都可以忘記。但他依然是這種若無其事的狀態,不知道是忘記了自己的病還是擔心有某些人會突然闖進他的生活看到他所有的不好,就像上次那樣。
“最近出了很多有才的作家,你要不要我去買一些關於商業的書回來給你消遣時間?”許嫣理了理他的圍巾,“你多看一點書,增強自己的學習能力,然後就能離開這裏了。”
南昔晨看著遠處那些在做健身運動的老人,雖然是在醫院裏,但看上去好像和正常人差不多了,應該快痊愈了吧。他現在不僅不能做運動,甚至連書都看不懂,有時候連理解能力都能短暫失效。
“不用,回去了。”他低下眼眸,閉上眼睛。
許嫣想說點什麽,但又覺得說什麽都不對,隻好回了醫院住院部。
“你想見南夕嗎?”許嫣小心翼翼地問。
“南夕?”他有些挫敗地扶著額頭,“我快忘記她了。”
“如果你想記起她的話,我可以把她叫來。”
“不想。”
“要是她想見你呢?”
“不會的。”
許嫣像是自嘲一樣笑笑:“你倒是很理解她。”
確實,按照南夕的性格,那天晚上所說的話,都足以讓她放棄了。
南夕恢複了自己維持了半年的狀態,每天都是公司,小鎮,商場這三個地方不停地轉悠。南家的珠寶行很大,員工也很多,根本不需要她什麽事都親力親為。可她除了工作,就再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
她已經和程京饒說得很明白,不想要結婚。可程京饒很執著,不管南夕曾經給他怎樣的傷害,把工作室遷移到m市後,每天都去接南夕下班,然後到阿公家蹭飯。有時候和安安玩得開心了,也會在阿公家裏留宿一晚。隻是南夕從來不聞不問。
這天晚上,南夕早早下了班。因為程京饒答應安安今天會去幼兒園接他,在這之前他回來接南夕,所以她隻好調整自己的時間來遷就。
安安被姥爺養了半年多,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讓他在這麽短的時間長高了許多,以前稍微有點顯胖的身材也消失不見了。南夕看著奔跑過來的安安,難得扯出一個笑容。
“南夕?南夕!”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響起,有點耳熟。南夕本來是倚在車身的,聽到這個尖厲聲音不自覺地站直來。她側了側臉,看見有點瘋態的林夢妍正往她的方向衝過來。
南夕本能地躲開,可她的速度更快,一下子衝到南夕麵前,推了她一把。南夕穿著十多厘米的高跟鞋,還好程京饒趕過來扶了一把,不然還真會崴到腳。
林夢妍犀利的眼神盯著他們:“怎麽?和南昔晨不成了就立刻找了一個金龜婿?你還真是不消停啊。”
“什麽意思?”南夕不理會她的無理取鬧,從她和紀柯結婚之後,南夕已經很少和他們聯係了。
安安站在一邊,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
“什麽意思?!你心裏清楚!”林夢妍又以驚人的速度走到南夕的麵前,抓著她的衣袖,“快說,你把紀柯藏在哪了!”
“我差不多一年沒見過他了。”南夕看著她的雙手,也不急著撥開。
“開什麽玩笑?他知道了安安是他的孩子,當然第一個會來找你!”
程京饒招呼安安上車:“安安,乖,上車。媽媽和阿姨有點事要談。”
安安卻不依,搖頭說:“什麽叫我是紀柯的孩子?”
“林夢妍,管好你的嘴巴。”南夕看了她一眼,有點粗魯地推安安上車。
“你也知道害怕嗎?”林夢妍一副了然的樣子,“我知道了。是你讓紀柯和我說把孩子打掉的對吧?是你煽動他跟我離婚的對吧?你南夕從來都不是一個好東西!”她的頭發亂糟糟的,臉上全是灰,隻是那雙眼睛裏的怨恨在不停地閃爍。
“林小姐,你擋路了。”程京饒走到南夕麵前,駕駛位在旁邊,她讓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就不讓。”林夢妍挑釁似的揚著下巴。
程京饒輕輕一推,把她推到了一邊。他開了車門,轉身對南夕說:“上車吧,你在後座陪陪安安。”然後自己上了車,完全不管在一邊已經被氣炸的林夢妍。
南夕上了車。程京饒剛準備開車,林夢妍就衝到前麵,撿起石頭砸擋風玻璃,不一會就砸出了一些蓮藕狀的裂痕。
“程京饒,快下車。等下她就砸到你了!”南夕急急地叫著。
南夕才下車,就看見梁方粵追著來了。他拉住林夢妍,嘴裏不停地安慰著她,唯恐再出了什麽差錯。
“南夕,這件事我會給你解釋的。阿饒,你們先走吧。”梁方粵雖然抱著林夢妍的腰拉離了好遠,可林夢妍的力氣很大,再加上她穿著高跟鞋不停地踩著梁方粵的皮鞋,他幾次控製不住了。
“走吧。”程京饒看著他們這個滑稽模樣,一下子開出了好遠。
安安見事情已經平複下來,小聲地開口:“媽媽,我見過紀柯。”
“那又怎麽樣?”
“回m市之後,他每個月的十五號都會來幼兒園找我,可三個月前他就沒來過了。”
“你想他了?”
安安搖頭:“那位阿姨好像想找他。”
“人家家裏的事,不要管了。”
安安點頭,然後他又伸頭探到駕駛座上:“爸爸,今晚你陪我睡覺吧。”
南夕皺眉:“梁安銘,回來坐好。”
程京饒笑:“遲早都要叫爸爸的不是嗎?”
“程京饒,我還沒答應這件事。”
他還是笑:“我們現在不談這個。”
晚上,梁方粵給南夕打來了電話。
紀柯三個月前出自殺了。
林夢妍知道安安的身世後,想要刺激他,一股腦把所有都說了出來。紀柯知道當年梁珊離開的原因,一臉鐵青,說,林夢妍,我們離婚。
我偏不。這就是她的報複方式,我有了孩子。
紀柯想也不想,說,打掉他。
林夢妍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梁珊也有孩子,他卻視如珍寶。她說,我要把他生下來,帶到美國去,在梁珊的墓前,告訴她,這是我和你的孩子。
林夢妍挨過的耳光無數,唯獨這次最痛。
紀柯看著她的錯愕無動於衷,我不是君子,這一巴掌很輕。離婚協議我會讓人給你送過來,你不要來找我。這件房子留給你慢慢舔舐傷口。
林夢妍沒有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可她找不到紀柯。紀爸紀媽對她百般施壓,要還他們一個兒子。她走投無路,再加上懷孕,有一天直接就在大熱天倒在了大路上。
梁方粵路過,救了她,陪她一起找人。紀柯是m市的,所以他們來這裏了。本來想找南夕,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直到回到m市的第三天,林夢妍在報紙上看到紀十集團接班人自殺的消息,她的心裏防線開始崩潰。她哭著跑下樓,不慎摔了一跤,五個月大的孩子沒了。
南夕那時候剛剛接手公司,根本不會去關注那些報紙之類的事情。
於是,這是林夢妍失常的開始。
對於紀柯這個朋友,其實用“小弟”更能體現出南夕和他之間的關係。隻是那種感情,埋沒在了一份份愛中。紀柯是一個能屈能伸的富家子弟,雖然讀書的時候交了不少女朋友,但沒有一次是出格的。他懂得輕重,卻不知道為什麽偏偏對梁珊是特殊的——明明就是一個完全沒有前途的花朵。他之所以會對南夕窮追不舍,隻是因為她是紀柯第一個被拒絕的人,理應印象深刻。
在美國的時候,梁珊對南夕說,因為那時紀柯對南夕的求愛全部給拒絕了,很傷心,喝了點酒,正巧她在一邊,於是就酒後亂性了。
花心不是指交過多少女朋友,而是他同時喜歡上多少人。南夕知道紀柯愛開玩笑,他真正**的也隻有梁珊這次意外。梁珊說他不愛她,可是紀柯對每一份感情都很真,要是真的不在意的話,又怎麽會做出這種事來呢?他想愛,隻是梁珊因為自卑而當了逃兵。
南夕這輩子都無法再次和紀柯談話交心了。
“在認識你之前,我和夢妍在一起過,所以你不必對我這麽在乎她而感到奇怪。”梁方粵這麽說。
“她可以說是間接害死你妹妹的凶手。”南夕真想知道他愛她到什麽程度。
“人都死了,還和一個瘋子計較幹什麽?”
“看得真開。”
“對了,我帶夢妍去醫院檢查的時候,遇見了許嫣和南昔晨。好像是一個星期以前的事。”
“我和他沒關係了。”
“是嗎?看來你真的打算和阿饒在一起了。”
“不知道,他很固執的。我以為他喜歡的是快活的我,現在我變沉悶了,他還是在我身邊。”
“其實你沒變,隻是話少了。”
“我隻覺得,我好像放下了很多。”
“我還是覺得,可能的話,你去看一下昔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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