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這天
她當時一定是瘋了!
“南夕,抬起頭。???U小說???”南昔晨蹲下來與她平視,“答應我,以後無論做什麽事,必須和我商量。”他說的這話其實也沒底,他似乎已經能預見未來會是什麽樣的了。
南夕看著黑夜中南昔晨明亮的眼睛,點頭。
除夕的年夜飯並沒有過多的歡樂。南奶奶一吃完就收拾好自己老伴的晚飯讓南爸送她去醫院,南媽把洗碗工作交給南夕後也一同上了車。偌大的院屋又隻剩下南夕和南昔晨兩個人。不過,似乎隻有這樣才會歡樂起來。
南夕再次聽到盤子打碎的清脆響聲,終於忍無可忍了。“南昔晨,你手腳穩重點行不行?剛剛你已經打碎一個了!”南夕站在院子的露天洗手池,衣袖挽起雙手撐腰,看著南昔晨拿著盤子來回走動。
“嗯。”南昔晨把碗碟放下水池後,拿起掃把清理事發現場。
南夕看著他的樣子,毫不客氣地敞開聲喉嘲笑。
忽然之間,黝黑的天空明亮起來,“咻咻呯呯”幾聲,天空綻放出五顏六色的花朵。
南夕抬頭看著,嘴裏喃喃:“嘖嘖,稀奇啊。”對於從小在城市長大的南夕來說,確實很難在這個時間點看到煙花。
“你在電視上看的還不夠多嗎。”或許煙火炸開的聲音太大,以致於南夕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到了身邊。
“這叫切身體會懂不懂。”南夕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說話間,阿公周圍的屋鄰也開始了煙火盛會。他們最突出的感覺就是,耳邊充滿了“咻咻呯呯”的聲音。
“南昔晨啊,如果有一天我做出一個特別的決定,你必須得原諒我。”
“什麽?”南昔晨好像聽到了她剛剛在說話。
“聽不到就別聽了。”南夕繼續欣賞煙花。
“你是故意的吧,在這最吵的時候和我說話。”
南夕吐吐舌頭,不打算理他。
南昔晨扳過她的肩頭:“南夕小姐,你好像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事。”
南夕迷惑地看著他。“什麽?”
“此時此刻,請你像我一樣,完成自己的任務。”南昔晨指指水池裏的碗碟,笑著看她的反應。
南昔晨絕對是世界上最會解風情的人。
大年初三,南昔晨的公司出了點問題去了d市。南夕想著,阿公和奶奶的態度那麽堅決,看來以後都不太可能回d市讀書了。
阿公在春節那天醒了過來。他看著南夕,笑嗬嗬地招呼她過去幫他按摩——大概是奶奶告訴他她同意回本市讀書了吧——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愛孫對他做過什麽又會怎麽樣呢?
南夕拍拍自己的臉頰,揚起笑容走進病房。
“我睡了多久了?怎麽全身酸痛的?”南全捶捶自己的腰。
“老了老了,白頭發都出來了。”南夕笑他。這段時間發生了的事,讓南夕都可以看見他兩鬢和外麵冬雪一樣的白色頭發。
“有就有了吧,等一出院就把它染回來。”南全拔了自己的一根頭發端詳,“你奶奶說你同意回這裏讀書了?”
“嗯。”
“那就好那就好。你那位叫梁珊的女同學呢?你要是覺得孤單的話,不然你就問她願不願意陪你到這裏讀書,學費阿公全包了。”南全豪邁地拍著胸脯。
“d市那個可是名牌大學,誰願意來m市的小學城啊。”南夕實話實說。
“要麽我送你到國外讀書?哈佛大學阿公就沒能力保證了,不過美國有個不錯的商業學校,我認識人,可以送你進去。”南全像個小孩子一樣在策劃,“你爸爸的珠寶商行沒人接手。小晨要自立,你也要畫畫。你要是轉學的話也把專業也轉了吧,這樣才能分擔你爸的幸苦。我們的南氏珠寶才能繼續發揚光大。”
其實南全最開始就是想要南夕繼承家業的吧。當初她要報服裝設計的時候,南全也是一百個不同意。
“我考慮看看。”南夕笑著回答。
一說起梁珊,南夕才想起來那天送阿公來醫院之後就沒見過她了。問南奶奶,她說有個朋友找她,就先走了。
“南夕,你知道珊珊在哪裏嗎?”幾天之後,梁方粵給她打了電話,“她之前和我說跟紀柯一起到m市找你了,所以問一下。”
“我也不太清楚。”南夕想了想,“你等著,我幫你找人。”
南夕的一個電話讓紀柯一下子出現在麵前。
“梁珊呢?”
“我怎麽會知道。那天她不是和你走了嗎?我以為她和你在一起。”紀柯一臉無辜。
南夕無語。“就算這樣,她也該和我一起十多天了,你怎麽沒打電話來問一句?”
“我找過她,她不接我電話。”
“紀柯,你還是死性不改。”南夕抱臂審視著他。
“天地良心,我有關心過她!”紀柯不滿,“因為最近過年了嘛,所以我爸媽有很多這樣新年晚宴,他們都帶上我一起參加了。”
“借口!不然你怎麽現在就站在我麵前和我對話?”
“都說是晚宴了,現在是白天。”紀柯的聲音低了下去。
南夕幾乎要撲上去打他。“那你怎麽不去找她?”
“我說了,她都不接我電話。”
南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立刻給我去找人。”
紀柯“哦”了一聲,剛剛準備上自己那輛拉風的跑車又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南昔晨的事你知不知道?”
“他的什麽事?”
“許嫣去他的公司把你和他的事和領導說了,然後他就被公司辭退了。學校也鬧得沸沸揚揚。南昔晨還有一個學期就畢業了,現在出了這個事,到時候他拿的是畢業證還是結業證就不知道了。”紀柯看著南夕茫然的表情,解氣地開著自己的跑車揚長而去。
南夕反應過來,立刻掏出電話打給南昔晨。“許嫣到底在d市做了什麽?你為什麽不和我說?”她已經回到了m市的市區,在以前的中學打聽許嫣的地址。
“你照顧好阿公就行,這裏沒事。”
“還說沒事?你在袒護她嗎?”南夕停下腳步,她一直記得誰造就了她的今天。
“沒有。”南昔晨在學校的辦公樓,遠遠看見一位導師走過來,“不說了,我有事。”然後就掛了電話。
“陳導師,你好。我是南夕的哥哥,南昔晨。”南昔晨叫住麵前的女老師。
“南昔晨?”她回想著,“有什麽事嗎?”
“南夕下學期可能不在這個學校讀書了,所以我想您不要在南夕的檔案上有什麽記過的處分,這對她很重要。”
陳導師看著他。“南昔晨同學,你這麽做不是等於默認了學校的傳聞嗎?”
“就因為我是她哥哥,所以才會站在您的麵前。如果說我不來的話,你們不也一樣會相信那個傳聞不是嗎?”
陳導師笑出聲。“南夕是個好學生,我不會記過的。個人的感情問題和學分沒有什麽關係。如果學校真的要給予開除或是記大過的話,我也會盡力保護好自己的學生。可是,你呢?我記得,你還有一個學期就畢業了。”
南昔晨轉頭看向窗外。“關於畢業這個問題,不太重要。還有,不要和她說起我來照過您的事。”
南夕聽著“嘟嘟”聲,氣不打一處來,索性把手機關機。
“叮咚。”南夕在一個不顯眼的住宅區找到了許嫣的住所。在主人開門之前,她打量著周圍簡陋的環境,最終把視線停在門前不再移動。
“死丫頭懂得回來了嗎?”南夕在門外聽著一個女人的聲音開始靠近,“虧你還記得我,我都快發黴了。”話音剛落,門就打開了,兩人麵麵相覷。
如果不是她有著和許嫣相似的臉孔,南夕很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南夕看著麵前的高挑的女人邋遢的樣子而皺眉,聞著一陣陣隨風而來的酒味而反胃。“阿姨,我想找許嫣。”她並不想問候“你好”二字。
“死了。”許居涼一臉不在意。
“什麽?”南夕懷疑自己聽錯了。
“死了就好了。”許居涼像是自言自語。
南夕答不上話。
“你是那丫頭的同學吧。她去d市了,沒良心的東西,天知道她會不會回來。”穿著居家服的許居涼還算幹淨,頭發卻沒經過任何梳理,亂糟糟的一團,“你要不要進來坐坐?免得她又和上次那個同學一樣,把我罵了一頓,說什麽待客之道!”聽她的語氣倒有些不屑。
南夕透過間隙看著滿屋子的酒瓶,正考慮要不要進去,就從背後聽到了許嫣的聲音。“南夕,你果然來了。”
“南昔晨還是南夕?”許居涼用小指挖挖耳朵,“這回我可沒薄待你的客人。”
“你別再出來丟人現眼的。”許嫣顧忌著一邊裝傻的南夕,“你欠街口店鋪的鄭阿姨的酒錢我已經還了,你繼續回去喝酒吧你。”
“哼,不肖。”許居涼“嘭”地關上門。
街口隻有一間店鋪,南夕就是從那裏問到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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