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沒有人比我更正常

後來她明白了,因為這裏氣氛不好,所以以前常常來。???現在,她似乎不需要了。鞠躬,離開。她揚起了笑容。

“夕夕,晨晨沒和你一起回來嗎?”南夕一進門南母就問了。

“他找了份工作。國慶要加班,如果這次工作順利的話好像可以轉正。”

“你和他說說,別累著了。”

“是是,”南夕走進廚房,從背後抱住她,“他都找女朋友了還要我幹什麽。可憐我這個孤家寡人呐。”

“不服氣也找個男朋友。好讓我和你爸放心。但是呢,沒結婚前不能和別人上床。你哥也是,沒結婚不能搞大人家的肚子。”

“媽,你未免也太貪心了吧。南昔晨能上床,隻是不能搞大別人肚子而已。”

“這是變相的說法。他和你一樣,什麽都不能做。”後半句似乎加強了語氣。

“可是,”南夕鬆開抱著南母的手,站到一邊,“現在的女人都是靠肚子裏的孩子來留住男人的。而且過得很不錯。”小說電視生活都是這樣發展的。

南母洗菜的手頓了頓:“有些事不能隻看表麵。綁來的婚姻不會幸福的。”南夕點點頭,算是認同了這個觀點。

“夕夕。”南爸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了,“你和媽媽在學..洗菜?”

南母笑了起來:“在說些女人之間的事。夕夕,去陪爸爸下棋吧。他可是想死你了。”

“以前不是找南昔晨的嗎?怎麽這時候就找我了?就近原則?”南夕顯然對南爸很不滿意,可還是跟他去了書房。

“你應該為自己得到我全部的疼愛而感到榮幸。”

“……我不認可。”

國慶放假有一個星期,南夕一家人去阿公家過了幾天。隻是並不好過而已。

“南成,南小行,你們兩個給我脫了鞋再進來。”南阿公似乎對南爸南媽他們有很大意見。總之,南夕是很明顯地察覺阿公語氣裏的火藥味。隻是,她才知道自己的繼母也姓南,叫南小行。看來南昔晨是和他媽媽姓的了。

南奶奶在一邊不說話。南爸南媽什麽也沒有說,很順從地脫了鞋。南夕還沒來得及換鞋就被阿公拉進客廳的沙發坐下。

然後,南阿公轉身對著門外的南爸媽說:“進我房間來,馬上。”

南夕不知道他們有什麽事,但也沒說一句話。

第三天,她接到媽媽以前精神病院聞姨的電話。她說,自己母親有個日記本在她那,希望南夕有時間可以過去拿。

南夕應允,隻是她沒時間回家,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回到了那個遊樂場。遊人稀稀攘攘,熱鬧不變。大多數,都不是一個人。

她想起那個攝影愛好者,她需要那張照片。南夕漫無目的地逛著,隻是絕不經過那時候的回憶。

旋轉木馬旁邊,有一個女孩哭得翻天地覆。大概是哭得久了,也或許是他人無暇顧及,總之,沒多少人圍觀。南夕意外,來這裏的人居然還有個和她是一樣的處境。原因其實很簡單,世界上盡管不能找到相同的葉片,但能找到相似的經曆。你以為你很孤單,其實別人可能更孤單。

“需要幫忙嗎?”南夕第一次多管閑事。

“你以為我是找不著媽媽就在大街上哭的小屁孩嗎?”女孩站起來,沒能和南夕平視。南夕實在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效果,但她一說出來,也好像是有點這意思了。

“你確實丟了東西。”南夕示意她剛剛坐過的地上的被她撕碎的照片。

“這是垃圾。”女孩似乎有點咬牙切齒。

南夕聳肩,表示不想多問,轉身離開。

“等等。”南夕回頭讓她繼續說下去,“你有錢借我嗎,就隻要搭車回家的錢就行。我會還你的。”

南夕覺得她有點搞笑。盛氣淩人之後就是這個別扭的樣子。南夕把身上的大鈔給了她。不知道怎麽的,南夕覺得她們以後一定會見麵。就算不會,就當她是為了世界和諧做的好事吧。

當南夕看見那個攝影者的時候,隻覺得世界是美好的,還好有人原地不動。

“你的男朋友呢。”他擺著相機,沒多認真地看她。記憶還真好。

“我來他就一定要來嗎?”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終於正眼看她。

在他開口前,南夕再說了一句:“我們分手了。”南夕真的覺得很好笑,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明明就是一場戲,卻比誰都當真。

“想學攝影嗎?這個東西很神奇的。”他又繼續擺弄手裏的相機。

“怎麽說。”相機她也有,可她從來沒有發現真諦所在。

“來,笑一個。”他忽然把境頭對準她,南夕沒反應過來,皺眉別過臉去。

他調出剛剛那張照片,遞給南夕。南夕認真端詳著,自己的厭惡有那麽明顯嗎。

他笑:“攝影這東西啊,就是能把一些或珍貴或美好等等一瞬間的事變成永恒。對著照片上定格的畫麵,自己也會身臨其境一樣感受上麵的喜怒哀樂。這是它的魅力,也是它的能力。你是來問我要上次為你們拍得合影吧。”

南夕忽然就不好意思起來。

“過了這麽久了......”他好似故意把尾音拉長,引起人無限暇想。

“沒有就算了。沒關係。”

他點點頭。

“你叫什麽名字。”

“方粵,”他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南夕的手機鈴聲打斷。

南夕看著“紀柯”兩個字,想不接可有人在身邊又不得不接——她還沒養成在別人麵前丟臉的習慣。

“南夕,你在哪。”

“與你何幹?”

那邊沉默了兩秒迅速掛電話。南夕無奈地對那位男孩說:“方粵是吧?我記住了。我叫南夕,下次有機會再見。”

南夕當晚就搭飛機回到了學校。回到宿舍後,想了想又把行李拿到自己租的房子裏,布置地差不多後才慢悠悠地打電話給梁珊:“紀柯他是不是吃了豹子膽還是腦子撞壞了敢蓋我電話?”

“夕夕,你難道就一點也不擔心我和他嗎?”

“有什麽好擔心的?擔心你們背著我搞在一起?那我還開心了,你們並不是我的誰。”

梁珊氣得跳腳:“我不是這意思。上次他不是給人下戰書了嗎。”

“你們不是活著給我打過電話了嗎。如果說你們兩個非要讓我擔心的話,那我的確會擔心你們會被情人追殺過得不幸福。”

“夕夕,你正經點行......”梁珊話都沒說完就斷了線。看來要麽是手機沒電要麽是被人掐斷的,後者可能性較大。紀柯這次是真生氣了,可是,又不是她打他的,始作俑者不是她吧?南夕起身伸了個懶腰,換衣服出門。

樓下,她撞見了南昔晨和許嫣。

“南夕。”許嫣先看見她。南夕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你去我家了?”南昔晨覺得有點意外,才回家沒幾天就回來這裏了。出事的話他希望能和她一起分擔。

“沒有啊,”南夕有點調皮地笑起來,“我隻回我自己的家,不過正好在你隔壁,也算是去了你家吧。”

果然,許嫣的臉色不太好看。

“我朋友有點事,我過去一下,有什麽話晚上回來再說吧。”南夕揮手再見。

南夕停在了人民醫院住院部b棟713房。她是通過爸爸的朋友才查到這個位置的,大廳護士站那些人嘴巴特別嚴,怎麽也不說出這醫院有沒有“紀柯”這個人。被稱為“天使”的醫生護士沒有一點人情味。

南夕忍住胃惡推開房門。其實她不討厭這種消毒水的味道,反之,還能讓她精神振奮。這次隻是因為坐了太久的飛機然後午飯晚飯都沒吃才會想要發嘔。

“夕夕,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紀柯不是不讓那些護士透露出去嗎。”梁珊在啃蘋果,紀柯在睡覺,所以她的聲音極小。

“這小子什麽時候去天國或地獄報到?”南夕幾乎咬牙切齒地說,咯咯的聲音大概也能聽見。行啊,原來自己費了那麽大的功夫是這家夥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