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母夜叉
“就是啊，所有的人，都以為，馬老蔫這一見血，肯定覺得自己不是大洋馬的對手了，肯定就被大洋馬給鎮住了，肯定就會跟大洋馬簽訂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了……而且把馬老蔫給打得鼻口竄血了，大洋馬還沒解氣把手呢，還過來，薅住馬老蔫的頭發，然後就要拉扯他，好像直接就要去找他老婆，當麵答應她的——跟老婆離婚，然後跟她結婚的要求，因為大洋馬的嘴裏在反複地嗬斥道：想一死了之呀，沒那麽容易，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明確的說法，我就跟你沒完——謝主任，你說，馬老蔫的命，有多苦吧……”郎野說著，又來跟謝中國碰杯。
“是啊，真是命運多舛呀——幹——那後來到底怎麽樣了，馬老蔫答應大洋馬了嗎？”讓大洋馬和馬老蔫的故事給鬧的，謝中國似乎都忘了來這裏喝酒，自己的目的是什麽了。
“是啊，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結果到底會是怎麽樣的呀，不過，就在大洋馬薅著馬老蔫的頭發，讓那種逼迫和升級到忍無可忍的時候，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馬老蔫卻突然站了起來，甩開大洋馬的糾纏，並將滿臉的血跡擦了一下，然後大聲吼道：好，我現在就去醫院做化驗，你打下來的孽種要是跟我血型一樣，我就跟老婆離婚，然後跟你離婚，要是不一樣，你就愛咋地咋地！”郎野說到這裏，一仰脖，自己就把酒給喝下去了。然後用空杯子，示意謝中國，自便。
“然後呢，大洋馬聽了，說什麽了？”謝中國也端起酒杯，喝下那杯酒，跟著事態的發展，問道。
“大洋馬聽了先是一愣，但馬上就說，去就去，誰怕誰呀，我肚子裏的孽種，不是你的會是誰的呀！——大洋馬公然叫號起來。馬老蔫聽了，馬上就說，我都這把年紀了，配騾子配馬都懷不上駒子了，要是我的種，我甘願給你當牛做馬！大洋馬聽了，馬上就說，不是你的孽種，是誰的孽種呀！馬老蔫聽了馬上就說，那誰知道呀，我親眼看見你跟劉二愣家的大小子搞在一起過，他那麽血氣方剛，沒準兒就是他的呢，還有趙四海家的二小子，也被你給叫家裏做那個，你當我不知道啊……大洋馬一聽，原來馬老蔫掌握這麽多關於她的證據，就更加惱羞成怒，又要過來薅住馬老蔫的頭發，然後跟他廝打，馬老蔫這回沒讓她，先就薅住了她的頭發，然後就往縣委大院的外邊走，邊走還邊說，現在你不去化驗還不行了呢，我非要弄個明白不可……”郎野越講越熱鬧了——酒也是一杯接一杯地往下喝。
“最後，到底去沒去化驗呀……”到了這會兒，謝中國似乎忘了自己找郎野是幹嘛來了，完全被大洋馬和馬老蔫的故事給套進去了。
“化什麽驗哪，那個大洋馬心裏明鏡一樣知道肚子裏的孩子不是馬老蔫的，因為她搞過的那些個男人，哪個都比馬老蔫身強力壯……”郎野說出了結果。
“那——大洋馬幹嘛來誣賴馬老蔫呀。”謝中國還是不很明白。
“大洋馬搞過的那些男人，不是學生就是社會上的小青年兒，比她小不說，連個穩定的工作都沒有呢，說是對方的孩子，承認了又能怎麽樣，但要是賴上馬老蔫，那就不一樣了，一是可以跟他結婚，這樣孩子就有了合情合理又合法的父親，二是也找到了將孩子撫養成人的人，省得讓她一個人拉扯，費力不討好……”郎野解釋說。
“那——大洋馬應該知道馬老蔫不會輕易答應的呀……”謝中國還想知道更多事情深處的東西。
“本來吧，大洋馬以為，到縣委大院一鬧，馬老蔫的麵子上撐不住，也就會就範她，誰想到，她做得太過火，把沉默多年的馬老蔫給惹火了，就像沉默多年的火山爆發了一樣，簡直勢不可擋——等到馬老蔫爆發了，大洋馬也就沒電了，她哪裏敢到醫院去化驗呀，一旦化驗不是馬老蔫的種，那她可就糗大了，不但不能抓到馬老蔫，還把自己的人給丟進了……”郎野繼續後續的話題。
“那——大洋馬後來怎麽辦了——我是問，肚子裏那個小孽種怎麽處理了？”謝中國關心得很是全麵。
“那個大洋馬把，早就想再生一個，因為她原先跟自己男人生的那個有點傻，也能弄到生二胎的指標，可是，一直就沒找到一個男人願意跟她結婚——也不是沒有男人願意跟她結婚，主要是，她看上的男人，都看不上她，也就是跟她玩玩行，而有些看上她的男人，她還看不上人家——聽說有個在縣裏開煤窯的小老板，就看上了她，可是，大洋馬一嫌人家五短三粗，二嫌人家皮糙肉黑，三嫌人家沒有文化，硬是拒絕人家十幾次求婚……”郎野連講大洋馬再加上連續喝酒，已經是渾身燥熱起來，整個人都熱氣騰騰起來……
“這個大洋馬，絕對是咱們縣裏的人物，要是把她的事兒排成電影電視，肯定招人兒愛看……”謝中國的心情好像聽了大洋馬的故事也好多了。
“錯了謝主任，大洋馬的故事排成片子不能在國內上映，太黃了，必須拿到國際上去，給那些不怕黃戲的老外評委們看，一看就能給個什麽國際大獎呢……”郎野越說越來勁了。
“對了，現在大洋馬怎麽樣了？”謝中國還在惦記著大洋馬的下落。
“剛才不是說了嗎，大洋馬一心要生下那個孩子，但就是無色不到能夠願意當孩子爸爸的男人，最後隻好主動去找那個煤窯的小老板，對他說，你要是認可我肚子的孩子，我就願意嫁給你，結果呢……”說到這裏，郎野居然咳嗽起來……
“結果什麽啦，到底人家答應她沒有啊？”謝中國的胃口都讓郎野給吊起來了。
“你等會兒謝主任，我先去撒泡尿，憋得我都咳嗽了……”說著，郎野就往衛生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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