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無限悵惘
謝中國呆呆地看著自己送給羅曼羅蘭一人一隻的精巧的戒指，就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借酒削愁的渴望。
於是謝中國就要了一瓶幹邑葡萄酒，一邊自斟自飲，一邊繼續看謝中國那隻孤獨的戒指，想從這隻意義非凡的戒指身上，找到這場愛的遊戲的真正答案。
回想總是因為認不出她們誰是誰而鬧出的那些啼笑皆非的笑話，回想跟她們兩個最初約會時，她們一次次對自己要求的升級，那些粘稠的美妙約會，那些充滿期待與幻想的蕩漾熱情啊……還有她們兩個同時落水，謝中國將他們同時救起的幾乎等於黑色幽默的成名經曆……最令人難忘的是，為了等到自己的愛人，她們兩個做出的誰懷上孩子就讓謝中國娶誰的決定，以及那無比熱情刺激的具體行動啊……
那種情愛的接觸和歡愉，沒有親身經曆的人是無法想象的，試想啊，誰能同時跟兩個美豔絕倫的女孩子同時約會，同時談情說愛？而且什麽都是對稱的，雙倍的，特別還不用偷偷摸摸的，完全公開的盡情愛戀呀！
可是歡愉的時光是那麽短暫，轉眼就變得如此殘酷，如此難以割舍。究竟會是一個怎樣的結局呀，為什麽那麽美好愉悅的開始，卻會是這樣令人無限悵惘的結局呀……
麵對那隻失去了主人的戒指，謝中國還是醉意朦朧中尋找最佳答案。難道謝中國跟羅曼羅蘭的這場戀愛，也會像這隻沉默的戒指一樣，在一陣劇痛後，殘忍地被拋棄，然後，成為沒什麽價值的愛情標本嗎？
誰能給我個正確答案，誰能這這個時候給我指點迷津，讓我不至於一錯再錯，讓我將這場愛的風暴帶來的損失，減少到最小，最小……
然而，那個也許遠在天邊，也許近在眼前的答案，還在保持沉默，它還是不肯輕而易舉地出現給謝中國。醉眼朦朧裏，神情迷惘中，謝中國竟趴在那根盲腸前，呼呼地睡著了……
後來謝中國發現自己突然醒了過來，一眼就看見在戒指下麵還壓著一個信封，謝中國急忙拿開瓶子抓起信封，撕開來看，就見信紙上用雋秀的字跡寫道：
“今生今世最親愛的愛人：中國哥，十分抱歉沒能在第一時間懷上你的孩子。也許這就是天意安排吧，今生今世謝中國和羅蘭隻能有一人做你的恩愛妻子，做你的終身伴侶，而在關鍵時刻，上蒼放棄了我，首先選擇了羅蘭。但是我無怨無悔，因為我們畢竟有過一場甜蜜的、瘋狂的、刻骨銘心愛啊……我親愛的愛人，告別的時間到了，當我從你的視線裏消失，從這個世界裏消失的時候，我會在另一個世界裏，看到你們的恩愛，你們的幸福和你們的人生的。答應我就把我的妹妹羅蘭當成我來愛吧，把你原先一分為二的愛合二為一，都傾注在羅蘭一個人身上吧……因為今生注定她就是另一個我。再見了我的愛人，如果有緣，來世讓我們再續緣，再相愛，再做夫妻吧……你今生今世不能再見再愛的愛人……羅曼絕筆。”
謝中國啊地大叫一聲，抓起信就往外衝……
紅塵滾滾的花花世界，在那一時刻，仿佛響起了令人隱隱作痛的哀樂……
謝中國瘋狂地奔跑，瘋狂地尋找，終於在在一個三星級酒店的一個單人客房裏，找到了因服用大量安眠藥而永遠睡去的羅曼……
羅曼睡得很甜，很美，即便是即將被那熊熊的死亡的火焰化成塵埃灰燼的時候，她也還是那麽安詳地，青春靚麗地笑著、甜著、睡著……
羅曼羅蘭的母親呆了，羅曼羅蘭的父親傻了，羅曼羅蘭的另一半……羅蘭沉默了……
那是一種怎樣的災難呀！對於羅曼所有的親人都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呀！就如同美輪美奐的建築突然坍塌了半壁江山哪！
幾乎所有的人都感到了悲劇在現實生活中最殘酷的一麵，而身臨其境，首當其衝的，當然是羅蘭，然後就是謝中國呀！
而更加，更加，更加殘酷的是，當謝中國得知，公安部門的屍檢報告中注明羅曼已經懷孕；同時，又得知是因婦嬰醫院搞錯了化驗單，才誤將羅曼的懷孕填在了羅蘭的化驗單上的時候，謝中國就瘋了……謝中國能不瘋嗎，謝中國能不瘋嗎！
謝中國在城市的車水馬龍裏橫衝直撞，謝中國在鄉村的荒郊野外上上下狂奔，謝中國要找回謝中國的愛人，謝中國要再見他的羅曼啊……
蒼天哪，你為什麽如此殘酷無情，你為什麽要將悲劇就是將美的東西撕碎在羅曼羅蘭的身上活生生地重演啊！
蒼天哪，你為什麽不來嚴懲謝中國這個肇事者，而去濫殺無辜啊……
謝中國此時此刻才知道了人為什麽會淚流滿麵，因為人到了極度悲傷的時候，哪裏還有心思去擦那肆意縱橫的淚水呀……
而更讓人撕心裂肺的是，在安葬羅曼的時候，羅蘭突然衝過去抱住羅曼的骨灰，拚命地哭喊：“姐呀……姐！是我害死了你呀姐！姐……你死了我還怎麽活呀姐……你讓我跟你一塊兒死吧姐，姐，姐，姐呀……姐呀……姐……”
她的哭聲是那樣淒厲慘烈，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在每個懷念羅曼的親人心中，又割開了傷口，那些無限痛苦的鮮血呀，無情地淹沒了親人們的無限痛惜呀……
就在痛不欲生，死去活來之際，恍惚中的謝中國一下子醒了過來，天哪，原來剛才發生的那一切，都是一場夢啊，謝天謝地，是一場夢啊！
跟羅曼那次對話後，謝中國做了那場無比***真的夢，從水中救人，到爭相懷孕，從羅蘭懷孕到訣別羅曼，謝中國在夢中經曆了一場空前絕後的心靈折磨……如果這些在現實中都發生了，將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呀……不堪設想，不堪設想啊……
大概就是因為做了那場***真的惡魔，謝中國在考慮羅曼羅蘭姐妹倆提出的，誰懷孕就誰跟自己結婚，另一個退出的方案不可行，那不是一個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案，那是一個如同夢境中發生的景象一樣殘酷的競技遊戲。我不能讓惡魔在現實中發生，我不能做一個千秋罪人，我不能任由她們兩個用那種不計後果的方法來踐踏美好的情愛呀……
盡管謝中國還在矛盾和猶豫中，但有一點他是堅定了信心的，就是絕對不會配合羅曼羅蘭姐妹倆的“懷孕計劃”。至於用什麽方法來化解目前的矛盾，他還在想，還在努力地尋找，尋找……
應該說，靠著謝中國自己，包括羅曼羅蘭，也包括羅家父母還有介紹人馬老蔫，甚至包括胡半仙，誰都無法破解謝中國對羅曼羅蘭二選一的難題，因為任何一個解決方案，都不會是完美的，都會以傷害一方而告結束，除非，除非，謝中國有個一出生就被送人的雙胞胎哥哥或弟弟，突然被父母，找到了，哇，那樣的事情，大概隻有在婆婆媽媽的韓劇，或是嘮嘮叨叨的瓊瑤大媽的言情劇中才會出現吧……那才是做夢呢，那樣的結局比謝中國曾經做過的那個殘酷的夢還要荒唐呢！
好在那是一場沒有在現實中發生的噩夢，好在羅曼羅蘭兩姐妹還都完好無缺，好在大家還可以再多沉浸在這種曖昧的三角關係中，多幸福幾天……
不過事情就是這樣，當一扇門被關上的時候，就會有另一扇們敞開，因此，事情便會急轉直下，令人目不暇接，振聾發聵，直到目瞪口呆……
看到謝中國猶猶豫豫在羅曼羅蘭姐妹之間，徘徊流連的半年之久，還沒能選出一個跟自己確立戀愛關係，介紹人馬老蔫打心裏往外為他著急，可是如論他如何著急，如何勸解，謝中國還是下不了最後的決心，割舍幾乎一樣美麗但有都獨具個性的羅曼羅蘭。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吧，有頭毛驢叫叫布利丹，主人在它的麵前放了兩捆兒一樣多的幹草，對於布利丹來說，吃掉其中的任何一捆，都會解決溫飽問題的，但它卻猶豫起來……吃掉這捆吧，就要放棄另一捆，而吃掉另一捆吧，就要放棄這一捆，怎麽辦好呢？我是先吃哪捆，後吃哪捆呢？猶豫來，猶豫去，總是下不了決定先吃哪捆兒，結果，活活地把自己給餓死了……”介紹人馬老蔫找個機會，就把這個故事講給謝中國聽。
“我知道你講的是伊索的拉封丹寓言，我早就聽說過了，也知道其中的寓意道理，可是一旦麵對羅曼羅蘭，我真的就下不了決心來割舍一個，選擇另一個，也許對於那頭毛驢來說，眼前的那兩捆幹草，就像我麵前的兩個美麗無瑕的羅曼羅蘭吧……”謝中國說的都是心理話。
“不過，你不至於像那頭毛驢一樣，讓自己在猶豫不決中，活活餓死吧……”介紹人馬老蔫不斷地提醒謝中國。
“說心裏話，我寧願活活餓死，都不遠做出割舍一個的選擇……”謝中國無可救藥了。
“唉，真拿你沒辦法呀……”
介紹人馬老蔫實在沒辦法，就來找胡半仙想轍。
“咋整呢，謝中國那小子，就是不肯從副書記的兩個女兒中選出一個，那個女孩子也都不肯退出，都戀戀半年了，還是不見分曉，副書記也唉聲歎氣地找我問咋辦，我是黔驢技窮，活沒轍了，你是半仙，你給我出個主意吧。”
“選不出來正常，要是選出一個來，就不正常了……”胡半仙眯縫著眼睛，撇著嘴說。
“那你是說，事情隻能這麽毫無結果地發展下去？”介紹人馬老蔫憂心忡忡。
“怎麽會永遠發展下去呢，凡是都有個起承轉合，興衰始末……”胡半仙貌似洞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