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有多壞
“是嘛，那你可真夠壞的，心裏想一套，嘴上說一套，回頭手上再做一套！”羅曼並沒有責備的意思，所以是笑著說這些的。
“是啊，就因為我這麽壞，才讓那個跟我學車的女孩子愛上了我……”郎野的那個狼子野心有開始狂亂地跳了起來，因為這等於挑明了說，羅曼已經愛上了自己。
“不是吧，應該是你愛上了那個學車的女孩子吧……”羅曼覺得郎野這個人還是蠻有趣的，不過呢，在理論上，還要正本清源。
“本來我也這麽想的，可是，後來女孩子那麽主動地來跟我學車，還堅持著我們中間不用墊子來隔閡了——你說，要不是那個女孩子愛上了我，能肯什麽都不墊，就坐在我的懷裏學開車嗎……”郎野說著，就用眼睛去瞄羅曼，那似乎是一種疑問式的挑戰。
“你壞，人家說不墊墊子，是為了更好地學車，哪裏是愛上你了呀……”羅曼當然要強詞奪理，好像這關乎到一個女孩子是尊嚴。
“誰說你愛上我了，我是說那個跟我學車的女孩子……”郎野還在偷換概念。
“看到了吧，你有多壞吧……”羅曼說著，就用手來輕輕地掐郎野的胳膊。
“別別別，我就怕誰咯吱我，一胳肢我，就會笑個不停，然後連車都不能開了……”郎野已經開始笑了。
“誰咯吱你了，臭美吧你，人家是掐你呢，都覺不出來！”羅曼加大了掐的力度。
“打是親，掐是愛，不打不掐是禍害——我說你愛上我了還不信……”郎野一看，羅曼動用了最傳統的武器來表示跟他的親昵，所以，就用話來Tiao逗羅曼。
“誰說愛上你了，人家才沒呢……”羅曼把掐變成了打。
“你越是打我，說明你越是愛我……”郎野在羅曼的打裏，終於把心裏的話給說了出來……
其實呢，此刻的羅曼，心裏極其矛盾……如果謝中國沒有去省城開會，不去調查郎野的過去身世，回來後不跟羅曼和盤托出郎野是何許人也，羅曼單憑自己對郎野的印象和了解，還真興許就愛上了他。至少是會在謝中國之外，成為自己理想伴侶的人選。但是一旦知道了郎野過去的身世，特別是他曾經是殺死父親的人，而且少年時期也幹過很多壞事，若不是他有個在省公安的舅舅做保護傘，可能他早就被哢嚓，或者還在獄中服刑呢……
這樣的一個人，自己還能去愛他嗎，如同過去不知道他是一匹狼，還好跟他相處，可一旦知道了，難道還要繼續嗎？
父親之所以舍得女兒跟一個有這樣背景的男人繼續來往，考慮的不是女兒的切身利益，而是仕途上的利害關係。出於害怕某種隱形的後果，才不讓謝中國將實情說出，在隱瞞中，繼續讓女兒與狼共舞。
昨天聽完謝中國的講述，特別是知道了父親的態度後，羅曼當時就有一種被父親給拋棄的感覺，當時就有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既然父親把自己往火坑裏推，還不如自己笑著往裏直接跳呢。
今天能出來跟郎野學車，羅曼就是想破罐子破摔一把，看看郎野到底壞到什麽程度，看看這個殺人犯到底會在自己麵前演出什麽樣的好把戲。
可是經過一係列的提問和對話，羅曼憑借直覺，感受到郎野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麽狼Xing，很多Xing情和思維，都很正常，而且在哄女孩子開心方麵，還特有耐心和招法。跟他在很多方麵，似乎也都有共同語言。甚至自己問他把第一次給了別的男人會不會在乎，他都那麽大度和巧妙地回答上來了，真是難得他有那樣的心胸——
羅曼當時要問這個，還是沒有下最後的決心，到底要把第一次給誰，是給自己的初戀情人謝中國，還是留給後來的人——比如郎野，留給謝中國還有一層意思是，求他放了她，讓她得以從過去三位一體的怪圈中掙脫出來，另辟蹊徑，尋找到屬於自己的另一份愛情。
可是，正是這樣一個舉動，感動了謝中國，終於把憋在心裏的真相給說了出來，不說出來還好這一說出來，反倒讓羅曼更加兩難了，不再跟郎野交往吧，老爸那頭都不能同意了，而且還是不能成全妹妹羅蘭和謝中國，還是過去那樣的難堪境地。可是要去跟郎野繼續交往吧，得知他是那樣一個人，也不知道消息是不是真的百分之百可靠，就算他是那樣一個人了，是不會有那種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奇跡呢，是不是郎野已經金盆洗手，改邪歸正了呢？
多重矛盾心理導致羅曼一定要盡快了解郎野，盡快找到一個正確的答案，從而做出一個正確的決定……
那麽，什麽才是正確的答案呢？什麽才是正確的決定呢？都說蔣介石壞，孫中山好，可是，他們的夫人不正是宋家的慶鈴和美玲兩個親姊妹嗎，大概就看從什麽角度來看好喝壞吧，或許對一個人的評介不能全靠過去都做了什麽來定論吧——過去做過壞事的壞人，改了就是好人了，可是現在沒做壞事的好人，一旦做了壞事，豈不是馬上就變成壞人了嗎？好壞都是相對的吧，好壞不是一成不變的吧……
羅曼在心裏反複強化這些有利於自己，當然也有利於郎野的觀念，一路上，也正是出於這些心理，她才給郎野提出了那麽多很特別的問題。而且從那些對話中，羅曼得知了郎野真的已經愛上了自己，或許真的像父親說的那樣，現在已經不能輕易斷絕跟他的來往了，那樣可能一下子就激怒了他的狼Xing，發作起來，後果不堪設想啊……
難道自己真的要一輩子與狼共舞嗎，難道自己真的要一輩子嗯一個殺人犯，而且是殺死親生父親的人同床共枕嗎？是命運就該如此，還是自己Xing格軟弱不敢抗爭？羅曼平靜的表情下，內心仍舊是波濤洶湧，心緒難平……
說話間，已經到了市委黨校的那個廢棄的Cao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