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裝甲車傳來的回答,二當家臉上的神情頓時僵住,隨即被他掩飾過去。

“同誌,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麽嗎?後方的那些群眾會怎麽看你們?你這簡直就是在犯罪。”二當家義正言辭的嗬斥道。

張華卻歎了口氣,慢悠悠的冒出來一句話,將二當家還好說的話全部給堵死。

“來來來,你也別一口一個同誌叫了,說說啥叫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把紀律條令頭幾條背一遍我聽聽,別給我說不會,真不會,白瞎了你身上這身衣服,我也不想跟你廢話,自己說吧,身上這衣服從哪弄的,槍從哪來的,老實交代。”

“你還想裝?哼,真以為學了點皮毛就出師了,真是甩跟雞毛插屁眼,真當自己野雞變鳳凰啊。”

隨著張華這話一出,那頭的二當家臉上一陣青紫,再次被他壓了回去。

沉默了良久,似乎明白對方已經識破自己的伎倆,二當家也幹脆利索的不裝了,直截了當的問道:“兄弟,沒什麽好說的,咱們就開門見山,麻煩你們告知一下,那股振動到底怎麽回事吧,可能你不知道,這樣的振動,是會引來屍潮的。

我們隻想在這老老實實的過日子,望兄弟別因為這件事清,殃及他人,你們有裝甲車保命,我們都隻有這些普通裝備,真引來了屍潮,我們恐怕凶多吉少。”

指揮室內,張華看向唐忠,攤開雙手,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真假已經識破,剩下的怎麽處理就看你了,反正對這夥人我是沒什麽興趣,隻要他們不來招惹我,我是不想跟他們產生任何糾紛。”

說著,張華伸了個懶腰便離開了指揮室,朝著自己房間走去,臨走前還不忘提醒。

“明天記得給我整包華子,大半夜被你叫醒,害的我被媳婦踹到地下,怎麽說得給我補償補償。”

見狀,唐忠無奈搖了搖頭,從指揮室的桌子上拿出一盒香煙,朝著張華那邊扔了過去。

待張華走遠,唐忠繼續看著三維投影地圖上的二當家,回應對方。

“你放心,真要引來屍潮,先遭殃的會是我們,我們都不怕你們怕什麽?帶著你的人回去吧,這事情就算過了,我們再待六天就走,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過了六天,各走各的道。”

那二當家頓了頓,接著便回道:

“那多的我也就不說了,閣下待的這六天裏,如果引來了屍潮,望你們能阻擋住,亦或者提前通知我們一聲,我們這邊也好做出相應準備。”

唐忠蹙了蹙眉,無所謂:“那我可管不了,這是你們的事情,我可沒那些閑工夫通知你們,想活命,看你們自己的,沒事別來煩我,快滾吧。”

聽到唐忠這樣說,二當家的臉上露出一抹狠厲,但在跟他麵對麵的裝甲車上,那根粗長的炮管已經緩緩調轉了方向,朝著湖對岸自己那夥人藏身的地方瞄準,仿佛隨時都會開火一般。

無奈的二當家隻得收起心中的不快,轉身便走。

回到橋上,那一直不敢亂動的十來名青年也被二當家全部帶回。

每個人的臉上全都陰晴不定,剛剛橋下的對話,他們也都是聽得一清二楚。

待這些人走後,唐忠開始思索著,這夥人的裝備和衣服到底是怎麽弄到手的。

要知道,以唐忠對軍方的了解,這些裝備和服裝怎麽都不可能會落入那夥人的手中。

想了一番,唐忠心中猜出來個大概。

這夥人的軍服和裝備應該是碰巧遇到了變成喪屍的一隊士兵,在將那些已經變異成為喪屍的士兵解決以後,才獲取到這些東西。

繼續觀察一番,唐忠漸漸產生了一絲疑惑。

“這群家夥穿著軍服,然後在橋下麵弄出個牌子告知過往的幸存者這裏有活人?嘶,不對啊,這群家夥有點問題,真要保命,拿走那些士兵的武器不就行了嗎?為何還要穿上他們的衣服呢?不行,得好好探查探查他們的底細才行。”

感覺不對勁的唐忠立刻付出了行動。

遠在這座大橋兩公裏處的一片區域,一輛正負責警戒巡邏的灰熊坦克被唐忠調動起來,朝著正西方緩緩開去。

怕驚擾到湖對岸的那些人,唐忠便隻能派遣戰車繞道前行,雖然會耽誤點時間,但從現在來看,對麵的那些人應該也不會走,畢竟敢主動出來跟自己談判。

那他們鐵定是有些準備和後路的,如果真就是因為自己剛剛那番話就迅速跑路撤離的話,唐忠也有信心,用自己目前僅有的這些戰車追上他們。

“最好別讓我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東西,雖然我不是什麽愛管閑事的神經貨色,但蘇老爺子和蘇老大,以及第二安置營的那些戰士已經用生命在告訴我什麽叫軍人。

我可以不跟軍方產生任何交際,但也不會眼睜睜看著那些在這世道裏拚死拚活救助百姓的軍人死在自己人的手裏。”

唐忠的臉色逐漸陰沉下去,在他的腦海中已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具體是什麽他也說不上來,隻能暗暗催眠自己,隻是胡思亂想罷了。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唐忠慢慢走到指揮室的窗前,手中拿著一枚金色的勳章,那是從蘇老爺子的衣兜裏發現的。

當時在埋葬蘇老爺子屍首時,唐忠順手摸到,隊伍中的其餘人也都不知道唐忠手裏拿著的這枚勳章。

月光透過玻璃照耀在這枚勳章上,將這枚勳章映射出別樣的光澤,如果此時張華在這裏的話一定能認出這是軍方少有的最高榮譽獎章之一的二級英雄模範獎章。

一回想起第二安置營那些跟他年齡差相差無幾的戰士,為了掩護民眾撤退,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麵對那隻可怕怪物,也要去阻擋屍潮,以及蘇老爺子在危機關頭救下自己時,唐忠總有一種愧疚的念頭。

那些戰士有家人,有生命,有血,有肉,那樣拚命的去救助那些最後慌不擇路,人性醜惡的群眾,真的值得自己付出生命去拯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