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七八日,北風呼號,大雪紛飛……
麵對這樣的鬼天氣,隻要不是有太重要的事,人們都會選擇龜縮在屋內。
而就在眾人安逸地享受著被窩溫暖的同時,吳嗔已經早早起來,在一塊隻有四五步見方的空地上開始了一天的修煉。
根據蒲善的提議,吳嗔決定從頭修習武學,盡管在此之前吳嗔在武學一道上花費了很大的力氣,但這所做一切對於一個正統的武者來說顯得遠遠不夠,如果一點點的改正不知道要浪費多時間,既然如此不如從頭開始修習武學,加上之前的努力這一個過程將比別人短上很多。
場地雖小導致使之很多的招式無法施展,但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吳嗔練得卻越發上心。
在力爭將每一招每一式練到位的情況下,吳嗔還在揣摩下一招與這一招之間的聯係,不得不說這樣既動手又用心的修煉方式,使得吳嗔在重修的開始少走了很多彎路,更令吳嗔的實力在短時間內有了突飛猛進的可能。
在一邊練習的同時,吳嗔還在一邊接受著蒲善的指點,借此試圖一步步驅動體內的元氣,將全身兩百零四塊骨骼,六百三十九塊肌件盡數淬煉一遍。
“不論是重生,信仰還是宇宙,或是其他法門,一切的基礎都是肉體,一切的根本都是自我。沒有一具健壯的肉體,修煉何種功法修煉到何種程度,這一切對於你來說都是空的。飛雲鶴舞圖算不上什麽上乘的武學,但其卻可以將元氣均勻的分散到肉體各個部分,簡單且有實用是眾人對它的公認評價。或許現在修煉的時候有些別扭,但隻要掌握了訣竅,有淺入深,練皮,練肉,練骨一步步的來。待練成之日,全身氣力可空手開石劈碑,一身血肉可以抵抗千百來斤的重擊,更重要的是全身上下沒有一個死穴。”
蒲善盤膝而坐,一邊調理這體內的傷勢,一邊看著單掌倒立修煉著“掛鶴式”的吳嗔,同時與吳嗔交談。
“可惜這飛雲鶴舞隻是一本大路貨,真正的飛雲鶴舞應該有三招十八式,其中的掛鶴,遊鬆,飛天三式更是其中的精妙所在,相傳誰可以練全這飛雲鶴舞圖,誰就能依靠肉體的力量晉級化髓之境,不過可惜的是這三式無一例外藏於大禪寺內,世麵上最全的飛雲鶴舞圖也不過隻有十七式。”忽然想到什麽,蒲善不由得默默念叨。
“不過還好,我這套飛雲鶴舞已經包括了掛鶴,整體而言這飛雲鶴舞圖也算完整。畢竟如今跨入化髓最常見的方法還是依靠血氣,如若他日你想將這筋骨練活,那麽再去尋那飛天和遊鬆二式。”顯然蒲善為不能將飛雲鶴舞圖三招十八式,全部告訴吳嗔感到煩惱,不過很快蒲善便將注意力集中到吳嗔身上,至於飛雲鶴舞圖的事則被放到一邊。
呼哈…呼哈…呼哈……
運氣過程越久,修煉者對於元氣的掌控也就越差,往往當吳嗔要將最後一股元氣散入體內都顯得有心無力。
吳嗔此刻臉色早已蒼白,肺腑之中更是進氣多出氣少,仿佛全身的力量在這一刻都被盡數抽走。
按說這套飛雲鶴舞的運動量並不算大,但其對於力道的把握,心力的消耗卻大的嚇人,加之吳嗔的身體原本就單薄,練起這飛雲鶴舞圖來感到吃力也是常事。
“這酒是好東西,微微地迷上一口,可以起通脛活血的作用,盡管這酒抵不上我自己練製的百味純,但在這陰天混地的牢獄內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經過數日的相處,吳嗔對於蒲善已經有了更為深入的了解,雖然蒲善長著一副遭天譴的陰陽臉,但其為人卻不陰沉豪放爽朗的性格,使得別人非常願意和他交談。
雙手接過酒壺迷了兩口,酒水下腹不久便感到一股熱氣從腹中升騰,在這股熱氣的帶動下渾身上下無一不是感到萬分舒坦,不過當吳嗔貪婪的喝這第三口的時候,吳嗔雙目卻是一瞪,死命地搖晃著手中的酒壺。
“哈哈,這一小壺酒能讓你喝上八九天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就不要怨念了!”看到吳嗔拿著酒壺欲罷不能的樣子,饒是屁股上的傷勢還沒好過大半,蒲善愣是笑得前仆後繼,到了最後也不知道蒲善究竟是在哭還是在笑。
“哎,什麽時候我在向官營再討上一壺,難怪以前聽別人說練武必備三物,酒,膏藥和衣襟。膏藥用來防止挫傷,衣襟用於更替,這些都好理解,但惟獨這酒的用處,我就一直沒有明白過來,看來這酒也是好東西啊!”既然酒壺中再也倒不出這一滴酒漿,吳嗔還要它做什麽信手將酒壺丟在一邊。
“這酒不過是一般的水酒,哪能與真正的藥酒相比,如果他日你我都出獄了,我請你喝我自己練製的百味純。那百味純是我在山中跟隨師父修煉之時,采集上百種藥材,數十種毒蟲,經三蒸三煮方才*而成,有著增強體魄,滋潤五髒,調理血氣的功效,可惜的是我這次出山就帶了一壺,自己喝了半壺,本該剩下半壺殊不知竟然遇到這勞什子事,搞得那半壺子酒也被那衙門裏的人收去。”
蒲善顯然很在意那百味純,看來此酒必定比這水酒來的美味十倍,百倍。
“蒲善我一直聽你說你師傅,而且聽你說你來上梁也是受了你師傅的意思,看來你師傅在你心裏很重啊!”每當蒲善說道自己師傅的時候,吳嗔總能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溫情從蒲善的眼角流露出來。
“咱不說這些,你不是一直想嚐試下日遊天穹的感覺嗎?今日是冬至日,要知道冬至與夏至分別是一年中,白日最短和最長的兩個日子,在冬至這一天陰氣將徹底的壓製陽氣,這對於修士而言那絕對是日遊天穹的最佳時機。”望著坐在身旁休息的吳嗔,蒲善大手輕輕地按在吳嗔肩膀上。
“哈哈,你不說倒也忘了,那需要我怎麽做?”既然蒲善不願意提及自身及其師父,吳嗔尷尬地笑了笑,便順著蒲扇的話接了下去。
“人身上有九重寶塔這點你應該知道,而你不知道的是當人的靈魂,跳出九重寶塔的束縛便可以離體而行,不過萬物的靈魂都是陰性的,因此靈魂離體之後畏光避熱怕血氣,這些都是靈魂離體之後的禁忌。不過隨著修為的高深這些禁忌將慢慢的消除,至於到了傳說中的雷仙之境,修士們完全可以擺脫肉身的束縛,以元神的狀態存在於天地之間。”
蒲善一邊說一邊依次拍擊吳嗔各大穴位,借此激發陰魂留在吳嗔體內的魂氣。
“按說以你的靈魂強度想要做到離體都難,不過那陰魂在崩潰的同時,除了在你體內留下了大量的元氣外,更是留下少量的魂氣,在這股魂氣的保護下隻要不是太血腥的事物,都不會對你的靈魂造成傷害。”
蒲善每一次的拍擊都準確無誤的,將隱藏與吳嗔體內的魂氣激活。當最後一次擊打完成,吳嗔感到一股清氣從腳底升起,自己的魂兒在這股清氣地吹拂下變得輕飄飄的,恍惚之間四周的景物突變,一條通天的階梯出現在自己麵前,在這通天的階梯之上是一道閃閃發光的大門,魂兒腳踩著清氣一點點的向著那堵大門飛去。
望前那堵裏自己越來越近的大門,吳嗔知道這便是蒲善之前與自己說地天門。魂兒隻要跨出這扇天門,便將失去肉身的保護,至此赤裸裸的暴露在天地之間,要知道靈魂離體是一件相當危險地事情,如果到時候如果蒲扇欺騙了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的吳嗔便將陷入萬丈深淵,是相信蒲善還是放棄這次嚐試,無疑成為了兩個圍繞在吳嗔心頭的念想。
“怕他個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暗暗地給自己打了口氣,吳嗔一步跨了出去,隨著這一步的跨出,吳嗔的感官重新回到了現實之中。
望著那間已經居住了十年之久的牢房,此時牢房中除了吳嗔的魂兒,隻有兩具毫無意識的軀體和一團灰蒙蒙的氣體,不用猜那團灰蒙蒙的氣體就是蒲善的靈魂,通過多年的修煉蒲善的靈魂已經有板有眼,盡管和吳嗔一樣都是一團氣體,但蒲善的靈魂明顯要比吳嗔來的強大。
“不要說話,你的靈魂強度不足以支持你在虛空中說話,而我要護住你不被烈日所傷也要消耗的大部分的力量,準備好了我們出發!”看到身邊多出的那團靈魂,蒲善顯得非常的高興,畢竟像吳嗔這般明知道有危險,還敢將自己的一切交托與他人,這裏麵除了要有驚人的膽識之外更多的則是一種信任。
蒲善說完將自身的靈魂變成一張大網,從外向內將吳嗔脆弱的靈魂緊緊地包裹起來。待一切裝備妥當,吳嗔還沒做出反應,便感到身邊的景物正在以一種極快的方式倒退,不出片刻的功夫蒲善便帶著吳嗔的靈魂,離開了這座吳嗔已經生活了十年之久的天牢,其目的地則是不遠處的辰星帝國國都上梁古城。
在蒲善的控製下吳嗔的視眼越顯寬闊,眼中的景物也越變越小,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吳嗔感覺就像是在夢中。
在經曆了一段高空飛行後,吳嗔的視眼慢慢下移,當透過雲端望去一座雄偉的城市赫然躍入眼球。
上梁古城,辰星帝國的國都,整個大陸最繁華最奢靡人口最多的城市。
從空中望去整個上梁城成八角形,其中的房屋水路道路布置,儼然是按照道家的八卦陣布置。其中皇城更是占了整個城市的中心,以及乾,坤,坎,離,震,艮,巽,兌八大主位,至於一旁的天幹地支之上則相對應的安排各種設施。
隨著視眼的拉緊,高大的楊樹林出現在吳嗔的眼前,望著眼前這片覆蓋了方圓十裏地的楊樹林,隱約之間吳嗔感到一絲熟悉,但無論吳嗔這麽想也不想出到底哪裏熟悉了?
來不及多做回想,因為在蒲善的帶動下,高大雄偉的城門已經進入視眼。
城牆之上是一隊隊穿戴整齊的甲士,銀白色的鎧甲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陰森的寒光。
盡管隔得很遠又有蒲扇的保護,但不知為何吳嗔心底卻泛起一陣陣惡心之感,至於眼前的景色也慢慢地變得血紅起來,從原先的小點到最後的整個視眼都被鮮紅色覆蓋。
“可惜,沒讓帶你看到街市。上梁古城不愧是大陸最繁華的地方,此地血氣之盛已經遠遠超出我的預料,如果再繼續下去便會傷到你的靈魂,那就不是什麽好事,我們回去了!”
望著那離自己不到十米的城門而不得入,吳嗔沒有歎息沒有不滿,有的隻是一股不舍,因為吳嗔堅信遲早有一天自己會回來,會回到這座城市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甚至於那高高在上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