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董卿廉一行人的到來,原先在院內吃飯的四人,立馬將飯局搬進了屋內,至於吳嗔則與為首的男子走進了寧曾的書房。

書房不是很大,卻是磬院中最安靜的地方,同樣也是最隱秘的角落。書房內放著不少書,不過多是寧曾為了備戰科舉準備的,寧曾有著一身不俗的文學修為,但天下之大才子佳人宛如過江之鯽,為了不使此次科舉留下遺憾,在這段時間裏寧曾將自己十年所學重頭溫習一遍,在這樣的學習過程中寧曾的文學素養更進一步。

接下來寧曾要做的,便是學習監考官所擅長的文體,兩者結合爭取更好的名詞,對於寧曾而言此次並非考上狀元就行,他要的是連中三元,以最強勢的方式登上帝國政局,並借此在最短的時間裏爬上關鍵的位置,為吳嗔他日反擊做好準備。

書房的一麵掛著一張青雲白鶴圖,這青雲白鶴圖是吳嗔按自身對飛雲鶴舞圖的意境所畫,人立與畫前會感到有一股隨風而去,直上雲霄的逍遙快意。

不過這幅畫是吳嗔在固本境所做,如果讓吳嗔現在重新畫上一幅,那這幅青雲白鶴圖便可以指點武者修煉,當然如果他日吳嗔掌控了武道奧義,那麽每一筆的落下都將成為一次絕響,就像廣元子給吳嗔的那份《飛雲白鶴圖》一般蘊含著重重奧義。

將房門關上,吳嗔搬出一張凳放在黑袍男子身旁,在董卿廉進屋的時候,吳嗔便已經猜到了眼前男子的身份,當今辰星帝國國主,這片大陸名義上的霸主吳盛元,當然也是一個傀儡皇帝。

對於眼前之人,吳嗔很矛盾,很疑惑,也正是因為這點使得吳嗔不想去見他,不想去認他,甚至吳嗔還想因此放棄皇室的身份,但母親的仇,母親的怨卻使得吳嗔必須去尋,去報。

“嗔兒,請允許我怎樣稱呼你!”將頭戴的兜帽取了下來,吳盛元的麵容時隔十年再一次出現在吳嗔眼中。

曾今那張充滿剛毅,充滿威嚴,令人一看便心生惶恐之感的國字臉,再次出現在吳嗔眼中。不過十年的光陰,卻使得這張原本充滿了陽剛之氣的臉頰,多出了少許歲月流逝的痕跡,一縷縷白發夾雜在發鬢之中,明明是一個四十出頭的漢子,但卻給一種遲暮之感,看來這十年裏吳盛元過的也並非如意。

十年裏吳盛元又怎麽能過的如意,一身報複在身,卻無施展空間,大權看似在握,但朝野之中又有幾人聽從他的調遣。一個不慎祖宗的家業,到他手上或許就要異主;愛妻已死,唯一的兒子更是被人關進天牢,十年來未能有一見,這樣的日子對於曾今壯誌滿懷的吳盛元是何等的折磨。十年裏吳嗔在忍,難道吳盛元不在忍嗎?

“我可以理解你做的所有的事,但母親還能活過來嗎?”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吳嗔默默地將心裏想說的話吐露出來。

吳盛元是個皇帝,在其輝煌的十年裏,整個後宮除開三千宮女外,隻有三個女人,一個是先皇的皇後如今的皇太後,一個是吳盛元的生母西嬪娘娘,最後一個便是吳盛元的皇後李小牧,為了鍾情真摯的愛情,吳盛元他放棄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平妃的奢靡日子,將一身的愛全部給李小牧一人。

“能,不過希望很小!”四目對視,吳盛元以一種肯定的語氣,將自己內心最大的渴望說了出來。

“就算可以,那我呢?”對於父母之間的感情,吳嗔是可以肯定的,不過理解是一會事,原諒則是另外一會事。

“你知道這場變故的根本嗎?”麵對已經成長起來的兒子,吳盛元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對於吳嗔剛才的問題吳盛元不想回答,也不願狡辯,因為作為一個父親吳盛元自己都知道自己不合格。

“在外公那了解過一點,不過不是很全麵!”麵對吳盛元的目光,吳嗔選擇後退,這是父子之間的一個結,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明白的。

吳盛元老了,但他的雄心壯誌卻沒有因歲月而減退,睿智的目光之下吳嗔仿佛又見到了十年前,那個意氣風華大展宏圖的帝王,不過眼前的父親比之十年前更加恐怖,更顯深藏。

“孩子,你要記得,不管何時何地何處,我都是你的父親,我對你和你母親的感情從未發生變故。如果僅僅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我會去讓害死你母親的人,迫害你的人全部去死。但同時我還是一個帝王,我手下有八千萬黎明,我不能看著他們死於動亂,我上有十九代先祖,我不能看著這一切毀於一旦,在這點上我不得不去做,因為我還是一個男人,一個需要擔當的男人!”對於兒子吳盛元無疑是滿意的,臥薪嚐膽十年吳盛元等的是什麽,吳盛元心裏明白。

按照原先的計劃,吳盛元在吳峰倒台之前是不會見吳嗔的,但長達九日的失蹤使得吳盛元再也坐不住,聽聞吳嗔回來,吳盛元頂著被人發現的危險來到磬院,做者一切僅僅是為了看看,那個曾今在自己懷中玩鬧的孩子現在究竟如何。

“下麵該這麽做!”吳嗔沒有興趣去聽吳盛元接下來要說的話,當即撇開這個話題。

“蓄積,你要的封底我會安排,現在有二處可以供你選擇。一處是雲州郡,一處是龍崗郡。雲州郡相對繁華,不過各大勢力縱橫,處理得好你可以在短時間內獲得力量,但如果處理不妥很可能就此覆滅。龍崗郡地偏山高,對外相對隔絕,此中人心性剛烈,為人彪悍,五年之內絕對可以打造出一支帝王之師,自保有餘但後續不足!”在聽聞吳源的傳話後,吳盛元便在考慮將那塊封底拿出來給吳嗔發展,表麵上吳盛元不理朝政十年,但這十年裏吳盛元做了些什麽,吳盛元自己心裏明白,稍微安排下就算吳峰強勢又如何?

“雲州郡吧!”如今的辰星帝國,可用拿出來作封底的不過隻有六塊,分別是雲州郡,龍崗郡,祿閣台,東羨郡,閑峰郡以及元洲郡,在當日南王府提出自己的意見後,吳嗔便與蒲善討論過有關封底的事情。

雲州郡最為繁華,是一處邊關要塞,外可出海遊走與海中百國,內比鄰出雲國可以得到南方諸國的貢品。可以說是一處內可守外可攻的絕佳要塞,更重要的是雲州掌控著辰星帝國南方近四層的稅收,是一個相當富庶的地方。如此一塊肥肉是誰都想咬上一口,不過雲州郡內各大勢力縱橫,其中不少百年千年以上的民間勢力更是根基深厚,帝國建國四百年來還沒有一人啃得動他,因此雲州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地方。

在這樣的情況下,吳峰既有可能將這塊肥肉讓出來,甚至說是送出來,畢竟借刀殺人之技在這雲州最好使,因為在吳峰看來吳嗔根本不是這些勢力的對手。

“你有信心?”雲州郡內複雜多變的局麵,吳盛元非常了解,哪裏是一塊聚寶地,但很有可能是塊安息地,對於吳嗔的選擇吳盛元管不了太多,但卻充滿了擔憂。

富貴險中求,縱然沒有那些勢力阻隔,為了鏟除吳嗔,不管吳嗔走到哪裏都無法逃避吳峰的眼線,與其如此為什麽不賭一賭呢?

看到吳嗔點頭,吳盛元閉上了眼睛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孩子,能聽我說一句嗎?”

“說!”

“不達人仙,誓不報仇!”說完這句話吳盛元戴上兜帽,也不等吳嗔的反應推門走了出去。

“不達人仙,誓不報仇,怎麽又是人仙,難道世俗與修行界的臨點便是這個仙字?”望著推門而出的吳盛元,吳嗔不由喃喃自語起來。

李聰明老爺子說過想同的話,師尊說過人仙之後便受自己為正式弟子,拿到這仙字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意義?不管吳嗔如何思考,都無法從中找出答案,看來想要了解這些唯有等自己到達那個程度才行。

“爸,你自己也小心點!”望著吳盛元離去的背影,吳嗔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