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落,天邊的雲彩仿佛被火燒似地,將整個天空映著通紅。

隨意舞了兩個槍花,今日的戰技修煉便到此結束,接下去就該回別院好好的享受下寧采兒烹飪的美食,想到今晚的魚頭湯吳嗔不由得貼了貼嘴唇。

將蒼月擱在一邊,吳嗔準備將碗筷收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蒼月不斷的顫抖起來,一聲聲低沉的鳴音之聲槍身上發出。對於蒼月突如其來的變故,吳嗔在第一時間便感應到,經過二個多月的磨合,吳嗔多多少少與蒼月形成的默契,而這種感應對應修行術語來說便是‘神兵護主'。

作為殺伐之道的集大成者,兵刃從被人冶煉出來就是為了殺人的,因此每一把兵刃對於殺氣,對於陰暗的物質,都有屬於自己的感應,隻不過唯有神品以上的兵刃才能將這種感應表現出來,同樣這隻是一個籠統的概述,至於如何判斷就需要依靠神兵的主人自己,當然如果是魂器就簡單多了。

“殺氣嗎?在東南方!”對於蒼月的變故,吳嗔原先鬆懈的心神再次提起,隨著心神的匯攏吳嗔對於四周的環境已經有了新的掌握,感應著蒼月的顫抖最終將目光鎖定在破壺山東南方向。

對於破壺山東南方,突然出現的殺氣,吳嗔不敢怠慢,畢竟破壺山離自己居住的地方不過十裏之地,在這個時期,在這個地點,由不得吳嗔不多長一個心眼。

破壺山說是山,實際上不過就是山之一角,因為有破壺泉的存在,進而引來了不少文人墨客留名,因此便成為山。

出獄後的幾個月裏,吳嗔除開在李家待了半個多月外,其餘的時間都交待在破壺山內,上梁城內吳嗔或許會迷路,但在破壺山內,吳嗔絕對是條條小徑隨意走,幾個起落間吳嗔便登上了破壺泉。

破壺泉是整個破壺山的製高點,站在這裏可以將破壺山方圓十裏地裏的一切看得清楚,同時礙於山林阻隔,下麵的人卻無法看到泉口的情況,可以說此地是一個絕佳的觀察點。

正如吳嗔所料,在破壺山東南邊的出山口,十一名清一色黑衣的武者,手握長刀,將一個白衣男子圍在中間,白衣男子身影單薄手持一柄文士劍,一次次抵擋著十一名武者的圍攻。

雖然在這裏聽不到刀劍摩擦的聲音,但通過觀察判斷來看,這十一名黑衣武者就是要致白衣男子與死地,因為他們的攻勢每一招每一式,都朝著白衣男子的要害,如果不是白衣男子劍法淩厲,防守對敵宛如天成,很有可能就此遭了他們的道,不過這種局麵卻是維持不了多久,因為在這樣的消耗戰中,白衣男子落敗隻是時間問題。

此地雖然還算是上梁城的管轄,但實際上卻已經遠離上梁城的管理範圍,不然吳嗔也不會將別院設在這裏。同時破壺山與帝國大道偏離,在這個地方不要說高聲呼救,就算有人從林中路過也無法發現這裏的變化,要不是有蒼月提醒就連吳嗔都無法感應到,可想而知此地有多麽偏僻。

“咦,此人的背影好生熟悉,為什麽會給我如此熟悉的感覺,道術!”不知道為何在吳嗔看到白衣男子的時候,久違的熟悉感衝上吳嗔的心頭,在這股感覺的影響下,吳嗔對於白衣男子的觀察越發細致,直到看到一縷灰色的物質從白衣男子的身邊射出,進而化為一道氣勁將身後之人彈開。

這道灰色的氣體別人或許不知道,但見過蒲善施展過道術的吳嗔,卻是知道這是實打實的道術。

“蒲善!”將眼前的一切結合到一起,吳嗔立馬將白衣男子的身份確認,至於蒲扇的臉為什麽不在是陰陽臉,多半是易容或者說這才是蒲善本來麵目。如果是別人吳嗔或許還不會出手,但當確定是蒲善後,吳嗔立馬將擱在身旁的蒼月抓在手中,全速向著破壺山東南方山口殺了過去。

要知道吳嗔如今的一切,可以說都是蒲扇賜予的,如果沒有蒲善的無私相助,縱然皇室最終會將吳嗔放出來,那最多也就是一具被水莽咬死的屍體。

想想一年前的自己,血氣虧空手無縛雞之力,空有一身抱負而無施展之處,而現在呢血肉飽滿,經骨相連緊密,一身血氣神鬼不侵,更是有了屬於自己的機緣,而這一切的根本不就是蒲善當初的幫助嗎?

如果不是蒲善的出現,吳嗔或許早已成為水莽的分泌物了,有哪裏來的機緣?

……

羊腸小道之上,激戰還在繼續,鮮血已經染紅了路麵的青草,這些血有黑衣武者的更有蒲善的。

蒲善作為八寶尊者坐下的關門弟子,常年都跟在八寶尊者身邊修煉,可以說沒有一個交心的朋友,就算有也是基於蒲善的身份去的。

此次蒲善入京,便是來找吳嗔喝酒的,雖然蒲善與吳嗔相交不過三個月,但吳嗔的堅韌,剛毅,重義氣卻深深吸引著蒲善。自從先吳嗔一步出獄之後,蒲善便回到師尊坐下閉關,殊不知這一閉關便是十月,在出關之後蒲扇便想去找自己的兄弟,但總覺得空手前去不好,便將注意力放到了一株曾今發現的朱果上,當初碰到這顆朱果的時候離其最後的成熟還差些火候,所以蒲善才將這事往後挪了一挪,殊不知就是因為這株朱果卻引來了他人的窺視,方才發生了如今的激戰。

“好你個三清道,你們竟然敢打道爺的注意!好,非常好!”對於三清道這幫子狗腿子,蒲善當真是氣得不輕,縱然一身修為在身,卻礙於三清道的陣法,一絲法力都無法運轉,唯有仗著武道修為硬抗,但這樣下去會非常危險,對此蒲善明白,三清道的門人也明白。

蒲善雖然是散仙之後,但其師尊卻是至高無上的尊者,在修行界內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存在。至於這三清道,不過就是九流勢力,一般的世家都不會將其放在眼中,奈何這三清道的三才混元陣卻是信仰之道的克星,雖然這十一人的修為都隻在煉器期巔峰,但借助陣法的威力硬是將蒲善體內的法力囚禁。

“蒲善你也算是個人物,主動交出朱果,我等兄弟留你一條全屍!”對於成熟的朱果,是人看到都會心動,要知道朱果三百年生根,三百年開花,三百年結果,三百年成熟,在這一千二百年中蘊含的元氣之多,簡直可以將其看做一座移動的寶塔,要是往常三清道遇到蒲善或許還會恭敬的讓道,但如今麵對巨大的利益,卻是直接打起了蒲善的注意。

“全屍,你們這幫狗腿子竟然還說的出口,給我去死!”雖然法力被詭異的陣法壓製,但蒲扇一身武道功法可不是擺設,隻是缺了武道真氣的輔助罷了,再擋住一名黑衣武者的攻擊之中,反手便是一刀向著身前的武者砍了過去。

“男兒不喝酒,枉在世上走一走!”就在蒲善再一次陷入危機的時候,吳嗔手持著蒼月從一塊巨石之上跳了下來,同時唱起了與蒲善一起喝酒時對著的行酒令。

“為難之時顯身手啊!……兄弟替哥擋一杯啊!”對於吳嗔的突然出現,不管是三清道的幾個人,還是蒲善都顯得非常驚訝,不過當聽到吳嗔的行酒令後,蒲善當即高聲接了過去。

“找死,現在還有心對詩!”三清道的頭子不是傻子,聽到前後相接的兩句話,便知道是蒲善來了夥伴,示意之下戰圈進一步壓縮,予以將吳嗔蒲善兩人壓製在戰圈中心。

“大哥,你且等著,待將這幫子人解決之後,我們兄弟好好的喝上一夜!”長槍所指,戰圈硬生生的被吳嗔打開,一陣陣淩厲的真氣從蒼月之上閃現,在麵對吳嗔的攻擊下,三清道武者手中的兵刃盡數破碎。

“好,好槍,好修為,就是沒有好酒!”望見吳嗔一槍在震碎來人的兵刃後,更是將來人生生震退,蒲善當即拍手稱好,因為沒有真氣的支持,蒲善這個化髓與吳嗔的化髓,可是有著天與地的差距,而這也正是蒲善無法震開三清道諸人圍殺的原因。

“誰說沒有好酒,接著!”借助蒼月的鋒利,加之戰技的輔助,在蒲扇話音還沒有落下之際,吳嗔再次擊殺一人,在擊殺一名三清道的弟子後,雙手在腰間一摸便將裝有赤骨酒的酒壺甩給蒲善。

“閣下難道就怕惹上官司嗎!”麵對吳嗔的強勢,剩餘的三清道弟子怕了,知道說別的沒用當即用官府來壓。

“官司,我把你們全殺了,然後放上一把火,這世上還有誰知道!”麵對這幫慫貨,吳嗔不想多耽擱時間,蒼月再起化為一道銀光,向著最近了一名武者殺了過去,在這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詭計都顯得那麽的無力,沒有絲毫的耽擱被吳嗔氣息鎖死的三清道弟子,在震碎手中的兵刃之後,吐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麵之上,別小看這一普普通通的一擊直刺,這一槍足以將練器期武者的肺腑震碎。

“殺的好,嗔弟讓開,下麵且讓為兄表演一番!”麵對吳嗔的強勢,為了活命所有人都將注意力從蒲善身上移開,加之陣法被破除,早些被壓製的法力再次在蒲善體內流淌,隨著法力的流動一道血紅色的光線從蒲善身上激發,轉瞬之間便將蒲善身邊的武者滅殺,至於剩下的武者也未能逃避血色的追殺,不出三個呼吸的在場眾人盡數被吳嗔和蒲善斬殺。

要知道蒲善如今的修為,已經達到化形巔峰,離雷仙之道隻有一步之差,這一步不是看破生死,而是元氣的蓄積,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這些小小的練器期武者又能算的上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