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早在三日之前,慕青衣便帶著慕家風雲,風火,風易三兄弟離開了李家。
“差不過該離開!”隨著穆家四人的離開,李家小院再次歸複平靜,望著後院空空當的爐棚,吳嗔知道那個和藹的老人已經離開,雖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慕老爺子,但吳嗔知道自己再不走很多事都會被耽擱。
經過這半個多月的相處,吳嗔已經完全融入了李家的生活之中,每一日與李家兄妹一同修行,一同吃飯,一同給李聰明請安,日子過得平淡而又充斥。在李家的日子是開心的,是充實的,是美好的,但離別卻是不可避免的。但如今的吳嗔沒有享受這一切的權利,要知道在李家小院之外,吳嗔還有很多敵人,很多事需要去做,這是責任這是吳嗔無法逃避了,因此吳嗔決定就此離開。
“六公子,老爺有請!”就在吳嗔準備向李家辭行的時候,婦人的聲音從房舍外響起。
“冬雪阿姨,外公找我何事?”聽到冬雪阿姨叫自己,吳嗔當即放下了手中收拾的東西,走到房門口將屋門打開。
當年的李家勢大,婢女仆人無數,其中最引人注意的便是侯雲身邊的四位丫頭,春花,夏風,秋月,冬雪。這四位婢女都是老婦人身邊最親近的人,同時也是李小牧一同長大的夥伴。
當年李小牧出嫁皇家,春花,秋月兩位丫頭作為陪嫁嫁入宮中,而夏風,冬雪則被侯雲留在了身邊。十年前那場政變,春花,秋月死在了李小牧麵前,夏風則跟在老婦人侯雲身後離開了人世,當年的四大丫鬟就剩下冬雪一個人還活著。
四大丫鬟明裏是李家的女仆,但侯雲卻將她們當自己女兒一般,當李家平定之後,李老爺子就想將冬雪嫁出去,至少也可以不讓其跟著李家吃苦,奈何冬雪不走,就這樣一隻留在了李家,一晃十年當年風華正茂的少女已經變成了一位婦人。
“少爺,……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老爺子現在在大堂等你。”冬雪如今是李府的老人,雖然冬雪不是李家嫡係出身,但作為與李家一同走過風雨的丫鬟,在如今李府之中卻是有極高的身份,一般情況也就是服侍一下李聰明,至於李家後代見了都會喚一聲阿姨。
“那冬雪阿姨,你就先去休息,我這就去大堂,不會讓外公等急了!”看到冬雪的樣子,吳嗔多半也猜出了些東西,李家畢竟是大戶人家,對於一些事情還是考慮的相當周到,此次多半李聰明猜到吳嗔即將離開,想要吩咐些東西,孫兒再這麽成熟在老人的眼中那還是一個孩子。
“那少爺慢走,我還需要出去買點東西。”冬雪早已將李家當成了自己的家,所以也不像一般的仆人那般拘謹,看到李老爺子讓自己帶的話已經傳到,冬雪心裏也就放心了,當即起身告退。
“冬雪阿姨,路上小心些。”看到冬雪阿姨準備離開,吳嗔倒也沒有說什麽,合上房門便向前廳走出。
李家院落雖小,占地卻也超過三畝之地,後院雖然連著前堂,但一路過去也是破費時間。既然知道是外公叫自己,吳嗔自然不會慢悠悠的走過去。
當吳嗔穿過後院小門,抵達前廳的時候,前廳已經坐了不少人,除開吳嗔的三舅李冰不在外,李家直係盡數坐在堂內,至於李聰明則坐在堂中的屏風之前,端著一碗茶水默默的喝著,或許是因為吳嗔的到來,這幾日李聰明也不再窩在屋裏子,那臉色也比吳嗔來之前紅潤了許多。
“外公,你找我!”看到外公一日,比之一日更為康健的身體,吳嗔心中不由一暗,十年來喪女之痛,喪妻之痛,著實讓李聰明傷心,如果不是吳嗔起意前來,老爺子心中這塊疙瘩還不是什麽時候能夠解開,吳嗔不由責備自己為什麽沒有早來幾日。
“嗔兒來了,過來坐外公身邊!”看到吳嗔到場,李聰明當即向吳嗔招了招手。
李家雖然破落,但大家族的規矩還是要守的,也唯有這樣才可以保障下一代的強盛,望見堂下坐著的兒女孫兒,李聰非常高興,因為隻有這樣李家才有可能東山再起,這不是說李聰明貪心,實在是李聰明想要對得起列祖列宗,以及對得起堂下一幫孫兒,當年李聰明自廢修為位的不就是這些,尤其是吳嗔的回歸更是讓李聰明看到了希望,這才像是一家子嘛。
“不知外公,找我何事。”也沒有多耽擱,吳嗔當即穿過正堂來到李聰明身邊。
“哎,孩子,你的路還長,不是外公要趕你,也不是李家不歡迎你,實在這個時候不適合,說心裏外公希望你這次回來就待著不走了,但外麵的事情卻不得不讓我爺孫分離,你懂嗎?”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李聰明哪裏不明白吳嗔如今的處境,奈何今非昔比,在大勢麵前,不說往日的李家,也留不得吳嗔啊!對於這種情況,李家眾人明白,吳嗔也明白,與其讓吳嗔前來辭行,倒不如讓自己這個糟老頭子來說。
“外公,嗔兒明白,就算外公今日不召見嗔兒,嗔兒也打算離開,在這樣待下去對嗔兒不好,對李家也不好,但嗔兒相信下次回家,眼前的一切都會改變。”有舍才有得,如今不舍很有可能給李家和自己帶來一場災禍,所以吳嗔才決定早日離開。
“嗔兒能明白就好,至於今日將眾人請回來,實際上也是想要交代些事,同時也是希望嗔兒走的安心,走的放心,記住外公之前和你說的,放手去做,不管你做了什麽,幹了什麽你都是我李家的孩子,隻要是我李家的孩子,我李聰明就不會讓他吃虧,因為我李家的規矩就是吃虧也要讓別人吃。”對於吳嗔的回答,李聰明感到放心,感到高興。
“外公,我明白!”現在吳嗔要做的,就是讓李聰明放心,怎麽多年來李聰明受的壓力,李家受的壓力,吳嗔明白。
“明白就好,外公也沒有什麽好給你的東西,不過外公倒是可以介紹一個人給你,此人受過我的恩惠,一直沒有報答的機會,如今就居住在上梁城內,這是我親筆書信,到時候你有機會就去找他,我想他會幫你。嗔兒你如今缺的不少實力,不是勢力,而是時間,所以在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要記得沉,隻有沉下去,才有機會報仇,多餘的話外公也不想多說,外公相信你都知道。”從袖子裏出去一份書信,李聰明默默地將其交給了吳嗔。
“爺爺,不知何人?”李聰明能夠認識,有可以將吳嗔托付的朋友,絕對是李聰明至交,對於這麽一號人物,吳嗔非常想知道。
“孩子,此人現在就是上梁城三大勢力之一的龍虎堂堂主郭守一,不過外公不介意你一回上梁就去找他,外公希望你能將他當成底牌使用。”愛撫地拍了拍吳嗔的腦袋,說完話李聰明默默的喝了一茶。
“外公放心,嗔兒明白!”吳嗔自然明白李聰明的意思,而這也是正是吳嗔的意思,底牌這種東西越多越好,唯有這樣吳嗔才有可能這種情況下活下去。
作為與百花樓,千紙堂其名的龍虎堂,那絕對是當今上梁城最強勢的勢力,對於李聰明有這樣的朋友吳嗔釋然,如果不是有這樣的勢力幫助,如今的李家又這麽可能在太子黨的壓迫下堅持到如今。
“如此就好,如此外公也就放心了,吃完晚飯早些休息,明天一大早讓你大舅送你,今晚就好好的吃,好好的鬧,這種日子不多了!”再一次摸了摸吳嗔的腦袋,李聰明不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至於為何說這樣的話,或許也隻有在場的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