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戈,黃昏為血。
吳嗔扶手站立在雲州郡的雄關之上,此刻雲州郡內秣馬厲兵,兵林如海,槍林如山,光是磅礴的氣勢便已將天空之上的雲層衝散,隻餘下那抹殘陽當天。
雲州郡外,更是黑壓壓的一片,出雲國最為強勢的兵種盡數聚集於此,兵器泛出來的寒光甚至已經超越陽光,更為令人注意的是遠離雄關之外百裏海麵上,數百艘出雲國戰艦迎風飄揚,配合著這支擁有五十萬兵卒的地麵大軍向著雲州郡壓了過來。
誰都沒有料到,兩國大戰會來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凶猛,昨夜還是一望無垠的平原地帶,如今卻被兵海槍林所掩蓋,空氣中的稻香由在,但是那份屬於田園的恬靜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出雲國軍隊的調遷,比之吳嗔預計的要早了數天,時間上的估計錯誤,使得吳嗔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內出關,等到出關之日,出雲國的大軍已經在雄關之外壓了半日之多。
望著雄關之下,一片片軍陣,魚貫衝出雄關的帷帳來到戰場之上,血氣衝天,華蓋壓頂。
不計其數的武道高手,法術高手,占星師,如星辰點綴在軍營之中,雖然這些修士普遍修為不高,但在一場大戰中卻是可以極好的守護一方,為大戰的勝利護航。
總計六十萬邊防軍,在短短的半日功夫呢,盡數出防,並且在此過程中牢牢卡死出雲國的軍隊,使之無法按需調度,不難看出戰淩在指揮,統籌作戰方麵的天賦,不過可惜的是此次鎮壓出雲國兵禍,帝國最高指揮官到目前還沒有正式的任命,因此能否以吳嗔的意思讓戰淩統籌整場大戰還是一個問題。
不管是戰前換帥,還是主將輪替,都是一場大戰的禁忌,對此吳嗔非常明白,也非常重視,奈何此時此刻的吳嗔在這場大戰中所能使出的力量還是太小,但就算這般吳嗔心中依舊對此有了屬於他自己的堅持……
“王爺,雲州郡所有要員盡數到齊,你看是否開始會議!”七衛來到吳嗔身邊,躬身說道。
怎麽說吳嗔如今都是雲州郡名義上的第一人,在眼下這場大戰下,雲州郡隻要不想被出雲國的大軍踐踏,全郡百姓流離失所,那麽雲州郡官,軍,商三界就必須聯手起來,名義上占了至高位置的吳無疑不是一個最佳人選。
“羅,宋,唐,三家來的都是什麽人!”雖然大體上不會出錯,但事前吳嗔還是需再次試下水,以明晰雲州郡三大豪門之家對於此次兩國兵禍的底線在哪裏,畢竟此刻還是吳嗔與三家對攻的時候。
“稟王爺,今日三家所來都是家主,第一長老席位的高手,看樣子在此事上三家的態度是一致的,都不願意看到雲州郡被出雲國破壞。”
“嗯!”低頭沉思一番,當再次抬頭的時候吳嗔仿佛是做了什麽決定似地,“好吧,我們走,別讓人等久了,說本王不懂得禮數!”
雄關之上,三步一塔樓,五步以兵堡,各種地麵防禦措施比比皆是,而在其中居中調度一切的便要數“鎮南殿”了。
鎮南殿,作為整座雄關之上最為高大的建築物,高寬都已經達到了戰爭需求的極限,高大的鎮南殿內三十幾把座椅輪番放置,雲州郡兵,軍,商三界首腦各自按照自身不等的身份,分席而坐,其中坐在主座下方的三個位置上的人物,舉手投足間顯露出不凡的氣度。
“哈哈,各位今日能夠到此,實在令得本王寬心,本王有所怠慢之處,還望各位海涵!”就在眾人坐定,醞釀完今日準備所說之言的那刻,吳嗔大大方方的從鎮南殿正門走了進來。
從殿門到主座,短短的十餘步的間距裏,吳嗔身上的氣勢從平寂到爆發,再從爆發到巔峰,僅僅隻用了七步的距離,然而就這七步的間距,卻令在場不少勢力的首腦感到心驚,感到膽寒,太恐怖了……
閉關後續的修煉雖未能使吳嗔如期打破天地的束縛,衝關成功成就人仙不漏真身,但卻也是將吳嗔的修為死死的推到了半步人仙的境界,加之一身洞開的二十二出竅位【加上之前洞開的心竅位】,磅礴的氣勢已不亞於普通的人仙強者,可以說如今吳嗔隻待一個機緣,便可螻蟻化真龍一朝衝雲霄。
“王爺客氣了,還請王爺上座!”
不論是修為無限緊接尊級級別的霸王,還是修為已經達到半步人仙的諸侯,亦或者是吳嗔自身的磅礴氣勢,都不免令雲州郡各方勢力重新考量對待吳嗔時候的態度,不管怎麽說五指峰峰主任天命便是被吳嗔一拳鎮死的,而且那個時候吳嗔身上氣勢顯然沒有此刻來的那麽濃烈,鬼知道在吳嗔這幅武聖的軀體內,到底蘊含了多麽恐怖威能。
實際上,煉化千龍草,修成《劍皇醒身經》,加之怎麽長時間修煉,如今在對於力量的掌控上,顯然是已經超越了千晶的極限,如果此刻吳嗔權力施為,徒手擊殺初級人仙都不是什麽難事。
“羅家主客氣了!”實力的大增帶來是地位的升遷,一切來得都是那麽實際,吳嗔含笑走上了主座,金刀跨馬的坐了下來,“我吳嗔對於雲州郡的感情,比不了各位,如果不是有一封皇旨落到頭上,本王相對於雲州郡來說不過就是一名外人,但不管怎麽說雲州郡都是帝國九州二十七郡之一,雲州郡的百姓也是我朝九萬萬民眾中一份子,本王就有義務去保護他們,保護他們的生命不受外地侵犯,保證他們的財富不受搶掠,不知道各位是不是這樣想的,但這便是本王心裏的話。如今出雲國不受兩國公約,貿然大舉進軍侵犯我國,往大說這是背信棄義,無視我朝天威,往小處談,這是將我雲州郡三百萬臣民的生命推到戰陣的巨輪裏,本王絕跡不會讓這一切發生……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王爺既然都這麽說了,我等雲州郡郡民,還能說些什麽,全力支持王爺的行動便是了!”羅家家主羅頌揚哈哈笑道,看起神情仿似早先的那場下馬威,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羅家主所言及時,內部問題是內部問題,那是我們雲州郡自己的家事,但如今家要臨難,是先安內還是仙攘外,我等自然也不是傻子。我宋鍾建議,我等雲州百姓聯在這一刻聯起手來,共抗大敵,有矛盾,有私仇,暫切放放,不知各位如何看啊!”宋鍾站起來走在走道上,衝著各方首領看了一遍,之後方才在坐到座位上。
“老夫一直都覺得‘送終”這丫的名字不咋的,人也不咋的,但他一席話合老夫胃口,我唐家對此沒意見!”唐家賀隨意的說道,但言語中的那份認可卻是異常堅定。
“各家事小,雲州郡事大,我海沙幫願意供王爺所驅使,上陣無所礙,殺敵無所阻!”
“我火龍堂,附議!”
“海棠會,附議!”
……
雲州郡最有實力的三家首腦站到了一起,其餘幫會家族豈有別的說道,一個個當即表態,一時間鎮南殿內的抗戰氣氛達到了極致,不過其中有幾分真假卻是不得而知。
“對於各位首腦的抗敵之心,本王非常欣慰,還請各位放心,本王從不搞什麽一言堂,一人堂,但凡今天與會的人在戰事上都是平等的,想說什麽開口說便是,現今還有些時間,各位想問什麽想提什麽,都說出吧,想必三位家主及本王都會給各位一個滿意稱心的答案!”羅,宋,唐三家此時同吳嗔站在了一起,隻能說四家在大義上是對等的,並不能說四家已經合心,畢竟世界上唯一可以牢固感情的東西還是利益,因此在對待三家的態度上吳嗔還是決定以懷柔為主。
“王爺說笑了,正如王爺所言,有什麽意見一並提出來,羅某人自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解釋!”吳嗔的拉攏之心,落到三家家主的耳朵中顯然十分受用,在聽到羅頌揚的話後,宋鍾,唐家賀無一不是在第一時間附議。
“我千峰禁有個問題,還望王爺解惑!”座與堂下左邊第七位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柄折扇站了出來,依次衝著羅,宋,唐三位家主執禮後,方才直麵吳嗔。
“說!”吳嗔淡淡的接道。
“不知朝廷的兵馬何時可以抵達,單單以我雲州郡的力量,想要抵擋住出雲國集全國之力的兵伐,本座認為實在有些不妥!還望王爺告知!”話語雖親,但言語中卻不乏犀利。
“千峰禁,你怎麽說也是一幫之主,這種問題也用問嗎?”宋鍾自然猜得出千峰禁的意思,不過在表麵上還是要顯現出一些東西來,不由冷聲說道。
“宋家主嚴重了,千幫主所言及時,朝廷兵馬不日便將抵達雲州郡,十日,隻需固守十日,青州三十萬兵馬便會如此開進雲州郡,對此本王可立下軍令壯!”豈能不知這些排比的好的東西,不過好在吳嗔手上有青州兵馬的調動權,今日還真不敢如此說話。
軍令狀一出,這件事顯然是鬧大了,在場原本還想刁難一個吳嗔的眾人,在聽到吳嗔所言之後,立馬都按下了心中蠢蠢欲動的心理,無一不是想再好好看看這位年輕王爺的做法。
“轟!”
就在大殿內陷入沉寂的那一刻,先是大殿上下一陣搖晃,接著一陣轟鳴之音從殿外傳來,饒是在場眾人都是修為超絕之輩,但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每一個人臉上都像是打了一層寒霜。
“中原小兒,整日隻知讀書繪畫,活像個娘們,如今大戰來到不思退敵,反倒是關在屋子裏狗咬狗,當真好笑,當真可笑,難道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儒家教義嗎,哈哈……”
曠野粗獷的聲音,如雷如鳴從雄關之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