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塌的房舍下,戰淩一行以被諸侯劍罡封印的刺客為中心圍成一圈,望著地上失去了力量,屢次尋死不成的刺客,眾人的神情都不由變得凝重起來。
從諸侯完成封印到如今,短短的數息時間裏,眼前這位刺客分別以吞服毒藥,自裂心脈,自魂元神等方式自殺,不過最終被吳嗔製止,眼下這位雷仙三重修煉出虛空元神的強者,或許早已成為明日黃花不複存在。
“沒想到蔡軍師的襪子,竟然還有此等神效,當真讓人佩服!”撇了一眼塞在刺客口中,防止此人咬斷舌根自殺的長襪,一項沒有正形的戰天當堂笑了起來。
“你啊!”指了指站立在自身對過的戰天,蔡中行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晃了晃手指輕歎一口氣,便是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倒地的刺客身上。
刺客全身一襲灰黑色麻衣,平凡的麵頰是屬於那種拋進人堆裏都無法被發現的那種,如果不是其眉心深處烙印這有一抹代表法則之力的元神印記,或許很多人都會將其當成一個普通人來看,除此之外刺客身上再無別的特點,就連到那把行刺的長劍,僅僅是以寒鐵打造出的兵刃,不過是在兵刃之中刻畫了數個增強攻擊的陣法而已。
如果要用幾個字來形容眼前這位刺客,那就是平凡無奇。
“剛才發生的戰鬥,此地已經有了暴露的可能,如今我等兵分二路,霸王,戰天,戰淩一組,我,諸侯,蔡中行一組,分別從雲南城的北城門,西城門入城,最終與聚風客棧匯合,至於這名刺客就交給霸王來處理,其餘人等就近隱藏,觀察前來探查的人等,到時候統一匯報上來!”
小莊園的位置距離雲南城並不算太遠,不過數十裏的直線距離,在這種情況下但凡擁有武聖實力的高手,便可以將此地發生的局部戰鬥感知個一清二楚,一開始因為事出突然沒有來得及以拳意遮掩,所以這個地方已經不能在待下去,必須及時轉移,遲則生變。
“是,公子,霸王跟我來!”霸王的實力在吳嗔這夥人中最強,但一般情況下也就是充當一個打手,保鏢的身份,想要他自主完成一件需要動腦子的事情,真的太難太難,聽聞吳嗔的吩咐戰淩當即向著霸王說道。
“上尊小心,霸王心裏總覺得這件事沒怎麽簡單!”聽到戰淩的吩咐,霸王也沒有多說什麽,不過在視眼掃中地上刺客的同時,霸王的身子卻是愣了一愣,轉身向著吳嗔說道。
霸王雖然是凶獸化身,但走的路線卻是與武道相似,縱然不能像武者那般拳意相容,心潮澎湃的天賦,但感知一些潛在的危險卻是一點不難,如今見到一項不苟言笑的霸王突然開口,吳嗔自然不會將這件事輕易放過,當即施展虛老傳授的厄運之算結合天象推算起來,“你們也小心點,我們這邊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厄運之算與厄運之難,屆時虛勞傳授給吳嗔的神通,厄運之算雖然不及厄運之難擁有滅殺一切的力量,但卻可以看破世間一切災禍,這一點無異於是讓吳嗔擁有了先知先覺的能力,不過現階段吳嗔再此上的修習還處在一個較低的程度,不然吳嗔絕不需要一個因才能去推算一個果,而如今霸王所言便是一個小因。
“公子放心便是,關鍵的還是公子你!”聽了霸王的話後,不知為何戰淩,戰天心中隱隱感到一份不安,但想到自身的實力與吳嗔相比,跟在吳嗔身邊隻會給公子帶去麻煩,倒不如趕緊離去好讓吳嗔手腳不受拘束,頭一撇不再多說什麽,戰淩率先施展陸離飛行術向著莊園外飛了過去。
隨著戰淩,戰天,霸王的身影漸漸遠離吳嗔的神念範圍,吳嗔一項鬆散的眉宇不由緊縮起來,“蔡軍師,你現在以你最快的速度向東方遁走,越遠躍好!”
“公子!”蔡中行看到吳嗔如今的狀態,雖然不知道究竟要發生什麽,但也已是明白事情的棘手性,不然一項沉穩的吳嗔斷然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不要廢話,快走!”根本由不得蔡中行反應,吳嗔一股柔和的勁力鋪開,直徑將蔡中行卷出數裏之外,一時間空蕩蕩的莊園內隻剩下吳嗔,諸侯兩人。
感受到吳嗔望過來的目光,諸侯淡淡的說道:“怎麽也要我離開嗎?雖然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但我諸侯是不會走的,我相信霸王也會很快回來!”輕抖衣袖,藏雪的鋒芒瞬間順著諸侯的手掌散開,諸侯是在用自己的行動證明自己的心意。
“哼!”對於諸侯的行為,吳嗔不由輕笑一聲,“你以為要發生什麽,將藏雪收起來,事情沒你想到的那麽嚴重,如果要出手,到時候就算你動用了藏雪,也不見得有何效果!”
厄運之算的結果,吳嗔雖然已經知曉,但心中卻依舊有幾分迷惘,而也正是因為這份迷惘,這份疑惑方才成為了吳嗔遣散眾人的根本原因。在這份結果之中,對於厄運的顯示並不強烈,但對於對方的修為,來曆卻是模糊一片,這樣的情況是吳嗔從來沒有碰到的,如要硬要解釋,那也隻能說所來之人的力量已經超脫了一個極限。
“小子,聽你話的意思,你好像知道我要來了,我很奇怪你是怎麽知道的!”吳嗔的話顯然是被第三人聽到了,隨著吳嗔話音的落定,一聲充滿博愛之意的話語從虛空之中傳來,與此同時那扇代表了時空的大門驟然打開,一位身穿紫色龍袍的中年男子緩緩從大門中走出,最終落到莊園外。
從一開始的話音到如今見到真人,莊園內外盡數透著一份天合仁愛,身處其中不論是吳嗔,還是諸侯都感覺到一份發自內心的恬靜,但不知為什麽吳嗔隱隱從來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血腥味,一股殺遍天下人的血煞之氣,這種感覺非常的奇特,但就是這樣存在著。
“我並不知道你回來,更不知道你是誰,我隻知道今晚對於我來說是一個不平凡的一夜!”相對於氣質上的衝突而言,更讓吳嗔感到吃驚的便是,吳嗔的神念根本無法波及中年男子,仿若眼前這位中年人存在於另一個完全獨立的空間裏,在這一刻吳嗔顯然已經明白眼前這個人比之尊者還要強上一籌。
“嗬嗬,很有趣的一個孩子,如果是一般人,見了我早已嚇得屎尿齊下,哪裏還能象你這般與我說話,不愧是被皇道之氣選中的人,不過你這修為實在太差了點!”對於吳嗔這位主人,中年男子根本沒有絲毫在意,自顧自得找了張座位坐了下來。
皇道之氣代表了什麽,沒有人不清楚,,聽到此人如此開門見山的話語,吳嗔驟然明白了此人的來意,“什麽皇道之氣,我可不清楚!”
吳嗔接觸修行的時間並不長,不論是傳授自己帝王秘術的廣元子至尊,還是自己所需選擇的道路,都無一例外的注定了一點,那就是吳嗔將來的道將是皇道,也唯有這條路才能貼合吳嗔的追求。同樣這一點也是吳嗔最為根本的秘密,斷然沒有說出來與人分享的可能,畢竟如今的宗門界對於皇道,聖道,霸道三道有著絕對的敵視,在羽翼尚未豐滿之前暴露這點,顯然可以視之為找死。
“怎麽?還不肯承認?剛才的那一拳,如果本堂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皇道絕學之一,也唯有皇道絕學才可以打出如此浩浩蕩蕩,剛直不阿,中氣十足的拳勢。而且那一拳的名字,好像叫做什麽玉帝伏龍拳來著,怎麽到現在還想掩蓋嘛?”輕輕一笑,也不知道紫袍男子究竟是生氣還是沒有生氣,就這麽一說。
“真的很好像,前輩乃一代高人,我的拳勢如何,乃是因為我的修煉根本正直,拳名如何,那是因為本王師尊所起,我也不好輕易改動,不過僅僅隻是一個招式罷了,如果就此斷定我乃是皇道之氣的選定者,那是不是太為武斷了嘛?”開什麽玩笑,在不明事理之前,吳嗔豈會就憑對方三言兩語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那可真的傻了。
“哦?還有怎麽一說,你當真認為本堂不知你的來曆?吳嗔,辰星帝國皇室嫡子,按照排輩唯一具有皇位繼承權的皇子,去年初夏在好友蒲善的幫助下開始習武,可如今你是什麽修為,武聖中期。你認為沒有點皇道氣運的加持,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紫袍男子衝著吳嗔輕晃晃了手指,以一種調笑的眼光望著對過的吳嗔,同時將一張記錄了吳嗔今生詳細情況的列表向著吳嗔甩了過去。
整張文獻記錄的東西並不多,但卻是將吳嗔的一生一最為簡略的方式記錄了起來,其中就連到吳嗔何時突破修為屏障都被羅列的一清二楚,顯然坐在石凳上的男子對於吳嗔有著超出一般的了解。
“好吧,你說什麽就什麽吧!你認為我具備皇道之氣也罷,不具備也罷,反正這個世界上拳頭大就是真理!”對於一個對自身知根知底,但自己對其卻是一無所知的絕世存在,吳嗔還能做出什麽應對,學著對方吊而鈴鐺的樣子望著對過的男子。
“拳頭大就是真理,這句話一點都沒錯,但你真正了解這句話嗎?”對於吳嗔這般話語,紫袍男子依舊沒有生氣,端正身形衝著吳嗔淡淡的問道,在這一刻紫袍男子顯然已經沒有方才了懶散,反倒是像是一名教書先生在給自己的學生授業。
不過這授業的內容,卻並非什麽儒家大理,法家大智,更不是一些經典論文,而是什麽叫做拳頭大是真理的問題?這一切的一切都顯得是那般不倫不類,但事實之中卻就這般堂而皇之的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