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昨夜見了李冰燕,不知何為?

吳嗔總覺得心神不寧,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觸動,一直左右著吳嗔的心神。

盡管總是覺得此事背後隱藏著不少東西,但經過了一夜的思量,卻是找不出絲毫答案。

經過反思的思慮,吳嗔最終決定暫時放下手頭的事,去滄州為母親掃墓。這樣一則可以去探望下自己母親,了卻藏在心裏十年來的夢,二是希望借掃墓的機會解開心中的疑團。

滄州與上梁雖隻隔了一條大河,但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因此從地理來看,上梁屬於沿海地區,而滄州則算是中原地帶。

當年動亂,李小牧不但是被人叢皇後的寶座上扯下來,更是被有心人套上了妖後的惡名。死後想要入住皇陵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但如若就此讓李小牧曝屍荒野那也說不過去,為此皇室將李小牧的埋葬之地從上梁遷移到了滄州境內。

雖然隻是一河之隔,但其中的悲涼又有幾人能夠明白。吳嗔身為人子十年來身處天牢深處,未能到墓前一敬孝道,墓沒掃過,花未敬過,更是沒有擺弄任何的祭品,這些都在內心深處折磨著吳嗔。如今雖出了天牢,但礙於太子峰的眼線,吳嗔自身的弱小,加之如今李小牧的身份都沒有平反,怕惹上什麽嫌疑無奈之下吳嗔隻能將掃墓一事一拖再拖。

如果沒有發生昨天的事,或許吳嗔還有顧慮,但如今吳嗔卻決定就算是為此陷入一場政治危機,也要到滄州境內走一遭,因為在哪裏還有母親的家人。更何況從昨日來看,太子峰雖然勢大滔天,但在上梁城卻遠遠沒有達到一手遮天的程度,這也是為什麽吳嗔敢於在這個時間去掃墓的原因。

上梁與滄州看似隻隔了一條河,但實際上兩者間的距離還是相當遠的,經過吳嗔的計算此去滄州少則半個月,多則一月。

在打定主意之後吳嗔沒有在耽擱,便開始收拾起了行禮。為了便於趕路,此次行禮自然不能帶著太多,二件更換的衣物,一把三尺長劍,一個鬥篷,若幹碎銀這些便是吳嗔準備的。

記得李小牧身前最愛吃的便是皇普寺的素食,在臨行之前,吳嗔特地花時間去了一趟上梁城外的皇普寺,花了重金買了些許糕點帶在身上。對於皇普寺內的一切,到現在位置吳嗔還清楚的記得,那時候母親每年都會帶著自己到皇普寺祭祖半個月。那半個月可以說是記載了吳嗔兒童時代最快樂的記憶,因為隻有在那半個月的時間裏,吳嗔才不用去太子監上學,不需去講武堂練武,也隻有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吳嗔才能玩的跟猴似地而不會因此挨罵。

提著手中用油紙包紮好的糕點,騎馬走在通往碼頭的路上,陷入美好回憶之中的吳嗔,稚嫩的臉龐上總能看到那抹淡淡的微笑。不過就當吳嗔即將步入碼頭的時候,吳嗔臉上的這份笑容卻突然凝固。

隻見碼頭入口處的茶攤旁,坐著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而就在吳嗔發現老者的同時老者也發現了策馬而來吳嗔。眼前的老者是誰?不正是當日將吳嗔奪寶的全過程看在眼裏,並在留下一段讓吳嗔聽不懂的話後,乘風而去的神秘老者。

“孩子,去滄州的船還要一段時間才開,要不先在這喝點茶,這茶攤的茶水加上你帶的糕點,那絕對是絕配。”撫了撫白須,老者笑眯眯的望著笑容凝結在臉上的吳嗔。

老者站著的位置很特殊,看似隨意的一站,卻是將吳嗔的前路和後來封死,望著茶攤旁站起的老者,以及老者身前桌麵上擺放著兩個冒著熱氣的茶杯,知道躲不了吳嗔當即下馬上前抱拳道:“前輩,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問話的同時吳嗔也在心底暗暗琢磨,自己的行蹤到底是怎麽被老者發覺的,要知道此次前往滄州替母掃墓也是吳嗔臨時起意,縱然是吳峰能察覺出吳嗔的動向,卻不能及時的攔截。

“哦,最近比較忙,有事要去趟滄州,哎!人老了還要吃這個苦,這是造孽啊!咦,你怎麽出汗了?”明顯的答非所問,但不知為何這話,從老者的嘴裏說出卻給人一種理所應當的味道。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端起桌上的茶水小口的喝了兩口,這方才解釋道:“這天悶熱的緊啊!又跑了怎麽遠,出點汗也是應該的。”

“你這話忽悠別人還可以,卻忽悠不了老夫,以你的功底別說騎馬了,就是負上五百斤巨石圍著這茶攤跳上二三十圈,也不一定能讓你出上一點汗。再說你這汗是見了我才出的,莫非你小子怕我,怕我把你吃了不成。”老者端著茶杯似笑非笑的問道。

“的確,前輩手眼通天,一身修為更是高深莫測,我這可真是怕了,不知道前輩高姓大名。”話都被戳穿了,吳嗔不得不點稱是。

“怕就好,就怕你不怕。名字不過是一個符號而已,不提也罷,你隻要知道在道上人都稱我廣元子便可。對了,我觀你的氣色,可不怎麽好啊?是不是最近沒睡好,或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之事?”老者極端得瑟得望著已經坐下的吳嗔。

見老者連到自己的名字不問,吳嗔之前緊張的心再次緊縮。看來老者對於自己的了解可不是一星半點,雖然吳嗔的身份本就是公開的,被人了解了去也是正常,但不正常的是老者對此卻是隻字不提。

“前輩,你這話可說不得,小子氣色之差完全是因為昨夜遇到些煩心事。”盡管吳嗔不能肯定昨夜傳與口訣之人,時候就是眼前的老者,但見過了老者的神通後吳嗔卻不得不往這方麵想。

“昨夜你做什麽不勾之事了,說來聽聽。”眼前的老者儼然是瞎想主意者的典範,端著茶杯笑眯眯的望著落出囧象的吳嗔。

“那個……”

這話說得,什麽叫做不勾之事,當自己是什麽人啊?聽到老者的問話,吳嗔心底直冒冷氣,但還是將昨晚發生的一切簡略的說了一遍,因為吳嗔知道就算自己不說,以老者通天的手段將其查出來也不是難事。

“原來如此,你現在是不是在想傳音與你的便是老夫,不!不!不……你這把老夫當成什麽人了,老夫是閑的無聊做這種事的人嗎。”在聽完吳嗔昨夜發生的事情,廣元子豈會不明白吳嗔的意思,當即將自己與此事推的一幹二淨。

“那就不知道是得哪位高手相助,說實話如果沒有此人的幫助,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雖然與廣元子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吳嗔卻知道眼前這瘋瘋癲癲的老者,用他自己的話說是絕對幹這種無聊的事的,在得到這個結果之後吳嗔的心不由一冷。

“切,我當石什麽呢。來人不過是傳了你篇《冰心訣》,就讓你小子感激涕零到這般模樣,要是老夫傳你一篇更高的心法,你還不把我當祖宗供養啊。不說做前輩的說你,做人有時候好高騖遠不好,但隻看眼前也不好,偶然的理想貪念還是要的。隻有這樣才能有進步,像是這種下三濫的修心功法不要也罷。”

“前輩,正所謂‘黑貓白貓能夠抓到老鼠就是好貓’。以前輩如今的眼界,自然是看不上這些,不過對我而言這些就是最好的。”

廣元子話語中的不屑顯而易見,不過吳嗔卻感到沒有絲毫的不爽,因為吳嗔知道眼前的老者有說這話的資格。

“好一個,黑貓白貓能夠抓到老鼠就是好貓,這話老夫喜歡聽。小子說吧想要學些什麽?話說到這份上,如果老夫不教你點東西,倒顯得老夫吹牛。想要學些什麽隻管說吧。”聽到吳嗔那句黑貓白貓能夠抓到老鼠就是好貓,老者眼中不由一亮,扣在桌麵上的食指不由有節奏的敲打起來。

“前輩,既然你都這麽說了,小的也不造作,我的確想在前輩身上學點東西,卻不知道前輩教得教不得。”說不想是假,但今天遇到這等美事還是吳嗔第一次見到,當然也可能是最後一次,所以由不得吳嗔不謹慎。

“好,盡管說來,我到要看看你在老夫身上要圖些什麽?”廣元子十分寫意的靠在椅背上,打了打哈氣望著對過而坐吳嗔。

“我想知道飛雲鶴舞圖最後的最後三式。”

“不就是掛鶴,遊鬆,飛天三式,這有何難?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問你一個問題。”對於吳嗔的詢問,廣元子顯得非常不在意,仿佛這飛雲鶴舞圖也是同冰心訣一樣的下三濫級功法。

“能得前輩的指點,吳嗔不敢忘,莫說一個問題就算是三個,我也會如實相告。”飛雲鶴舞圖的不全,是目前為止阻礙在吳嗔晉級之路上,最重要的一環。如果能得到完整的飛雲鶴舞圖,吳嗔有信心在今年年底之前突破練器期,但據蒲善所言在這世上藏有完整飛雲鶴舞圖隻有大禪寺一家,如果不是那日見識了廣元子的手段,吳嗔今日也不會提及此事。

“好,我想問你,你修煉到底為了什麽?”在廣元子問話的同時,原先身上懶散,調皮,嬉笑等表情都在同刻消失,整個人顯得嚴肅非常。不知是因為問題的原因還是受到廣元子的帶動,吳嗔整個人也變得嚴肅起來。